但是,半个小时以后,那个曾想从我身上赚到十个几尼外快的家伙跑来对我说,我请的保人正在法官面前等我,而我的马车就停在门口。我一边感谢上帝,一边走下楼梯,于是再次来到眼蒙绷带者的面前。只见那里有我的裁缝帕戈斯先生,还有我的酒类供应商迈松纳夫,他们朝我迎过来,口称有幸可以向我提供这种小小的帮助。我还看见,离我不远处是夏皮隆、罗斯坦、古达尔以及一名律师。我的保人们去向一位书记员通报姓名,后者问了几个问题,然后跑去向法官汇报,法官同意他的意见,并且向他们报出保释金的数额。他们签了字,法官当即嘱咐我在两名保人的保额上签字,与此同时和颜悦色地对我说,现在我自由了。我走到书记员的桌前去签字,顺便问问保释金总共是多少,他答道,每位保人各出十个几尼,总共四十个几尼。我一边签字,一边对古达尔说,假如法官亲眼目睹了夏皮隆小姐的芳容,兴许会把金额提高到一万呢。我向书记员打听她两个证人的姓名,结果看到的是罗斯坦和波塔瑞利。我朝罗斯坦投去鄙弃的一瞥,他面色如土,形同僵尸。我出于怜悯而没心思朝夏皮隆小姐看。我问书记员是否要我支付关押费用,他说不要,结果引起美女所雇律师的异议,她极为尴尬地站在一旁,因为她必须等我结清了关押费用才可离开现场。其间,我看见来了三四名英国人,他们是来为我充当保人的。他们个个都恳求我谅解英国法律,因为它老是为难外国人。我最终回到家里,迫不及待地上床休息,因为我度过了平生最最疲倦的一天。
我的第一出喜剧刚刚以这种形式落幕,第二出喜剧就在第二天开场了。我正准备起床,就听门上有些响动,于是跑到窗口看个究竟,只见是波奇尼——就是在斯图加特对我巧取豪夺的那个泼皮无赖,也许读者还记得他吧。他不等通报,便要往里闯,恰恰就在这时,他看见了我。我对他说,我不能接见,随即关上了窗户。 一刻钟后,古达尔拿进来一份英文的《圣詹姆斯记事报》,报上有一篇关于我的简短文字,开头是我离开苏豪广场时遭到逮捕,结尾则说我交了八十英镑保释金才获释回家。文章对我和夏皮隆作了化名处理,作者却一字不改地写上了罗斯坦和波塔瑞利的名字,文中还多有赞赏。我让古达尔立刻带我去见波塔瑞利,我想认识认识他。就在这时,马丁内利到了我的住处,他硬是要陪我一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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