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阅读权限
- 30
- 精华
- 最后登录
- 1970-1-1
- 在线时间
- 小时
- 主题
- 好友
- 相册
- 分享
- 日志
- 记录
- UID
- 631301
- 帖子
- 0
该用户从未签到
|
——读《杂草的故事》& o' u" ^' F4 ]' o. s
! m3 T% ~0 g5 J
文/叮叮-旭珊/ \( }( K; @6 M! A
, {3 W# ?+ ~6 X( J. F6 y5 W, c1 d杂草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随处可见,它和我们比邻而居。毫无疑问,在成熟的文明社会,杂草的命运基于人类的主观判断,妖魔化它们还是接受它们完全取决于人类自身。原因显而易见,在英国博物学作家理查德·梅比眼里,杂草的定义取决于人类看待它们的方式——我们所见所闻的皆是为人类驯服、控制,具有实际用途的物种,而人类对无法驯服、控制又毫无作用的物种,则被冠之以杂草的名义。/ }, G+ u# A* I+ T6 W. Y* g( G) V, I
n) @# T8 i/ l
在这样一部融合与跨越了园艺、文学和历史的典范之作中,理查德·梅比用文化史的眼光对杂草进行了整体的解读,并充满洞见地指出,从人类社会经济、文化、科技、生物等等的大背景下来来看,杂草并非入侵者,更非寄生虫,而是伴随人类的脚步在不断地进化成长,随着人类贸易、运输、战争或者商业的步伐生机勃勃的前进,“哪里有人类,它们就在哪里欣欣向荣”。' ?3 f2 @$ r, T b+ R3 Z
X) j9 Q" e' B5 s4 P2 B
美食作家殳俏有本书的标题是《人和食物是平等的》,抛除其中的诙谐成分,它传递出一种耐人寻味的哲学意味。无独有偶,人和杂草之间的关系也理应平等,人类甚至还“再造”了杂草,就像农作物一样,很多杂草本身便是人类智慧的产物,“杂草就是我们培育出来的最成功的作物”。从这个意义上说,的确,不仅农作物需要人类,杂草也是和人共同进化的。据说假如人类灭绝,麦子最多多活三年,而杂草只会活得更好,它给生存竞争提供了更多的动能。2 O% ]" M3 T. y6 x. v
: y# W8 F5 A0 C5 i
在这种情况下,人们开始赞美杂草之美,那种“不加雕饰的、无处不在的、光合作用下的勃勃生机”,它们那种无与伦比的旺盛生命力,以及在战乱年代,象征着在逆境中强大的恢复力无不让人称奇。鲁迅的《野草》也借此歌颂反抗和不驯顺:“野草,根本不深,花叶不美,然而吸取露,吸取水,吸取陈死人的血和肉。”8 _3 u, U2 H' j5 D/ P2 ^2 u5 Y
Z! s3 h/ }: F. x" m ~' v& M& J5 d
尽管从生物学、文化象征意义上甚至是哲学上来看,杂草及其惊人的生命力都展现出丰富多元的生机之美,但一旦进入实用领域,它的味道就变了。特别站在强大的农业经济学立场来看,鉴于杂草对环境的种种影响,前面的那些标签就都失去了说服力。6 q% p3 W& |3 L: M* \
(有趣的是,英文里的weeds,也有成瘾物质“大麻”和“烟草”的含义,也许在西方思维模式里,杂草的象征概念从来就是这么邪恶而不友好?)& R2 q1 P! Y$ B2 g7 t! _5 Z
+ c' Y2 T, e5 k: f- Z0 w自从《圣经·创世纪》将“荆棘和蒺藜”作为人类在伊甸园中犯错后的长期惩罚,杂草们似乎就背上了许多超出自身本质的东西,数千年来它们与农作物争夺资源,奋力反击。中世纪时它们引起过大规模中毒时间,还因此被冠以恶名,暗示它们是魔鬼的幼苗。如今,尽管每年为了对付它们而喷洒的农药比防治虫害的多得多,它们依旧能让粮食减产10%-20%。
, K+ x* r3 L0 D; w; a3 t7 g/ P7 O! f; M, H5 y/ B! \$ y
因此,从生态安全的角度考察,杂草的典型形象便从来都是不被信任的入侵者,它们抢走了本属于本土植物的空间和资源,野蛮生长的粗鄙使它们成为了植物中的底层公民。此外,杂草还带有矛盾性和多变性——它们既是人类最早的蔬菜、药材、肥料、染料和孩子手中的玩具,也是破坏农耕、堵塞水道、颠覆生态系统、造成外来物种大入侵的罪魁。甲之蜜糖,乙之砒霜,一个地方的观赏性植物到了另一个地方就成了可怕的入侵物种;几个世纪前还是粮食或药物的植物,现在却可能从云端跌入谷底,变成森林中的不速之客。例如,车前子(芣苢)、葵菜之类在中国古典诗文中常被提到的植物,到后世早已被视为杂草和野菜;在中国被视为观赏植物的醉鱼草却在英国大肆生长,还有加拿大的一枝黄花在中国的泛滥成灾……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 w' _# F: s2 o
(很难想像,引自中国的园林观赏植物大叶醉鱼草在北美和英国随处野生,成了不折不扣的入侵物种。)+ e+ W% m) e+ V- Z: Y* L. u; I4 Z
' i$ [, i/ q! O1 z. p
作为一个博物学家,理查德·梅比充满同情地认为,我们如何、为何将何处的植物定性为不受欢迎的杂草,正是我们不断探寻如何界定自然与文化、野生与驯养的过程的一部分。而这些界限的聪明与宽容程度,将决定这个星球上大部分绿色植物的角色。以澳洲为例,这块孤悬于太平洋中的巨型大陆所需要面对的外来入侵物种问题简直复杂到无法想象,随着经济全球化、贸易自由化进程不断加快,疫病疫情的传入传出的风险日益增大,因此这里有着几乎全世界最为严格的入境检疫政策与手段,但是,在国际间经贸往来和人员关系不绝如缕的今天,若想把澳大利亚或其他任何国家拨回到某种理想的、稳定的“自然”状态,也不切实际。9 @9 D. ?- Q8 L2 J! O& P
: }* \2 L Y5 X- s7 p生态系统的适应能力本来就是极易受到影响的,也在不停地适应气候变化和物种灭绝。正如作者所言,“我们也不可能靠着怒气或猛喷除草剂就将外来入侵者们从大地上抹去。我们能做的只有努力寻找能把目前的状况融入我们生活和生态系统的方法,并尝试阻止并无裨益的新移民进驻。”# l5 K$ F) _/ u3 [5 E" g5 F& W
3 Q, g5 b: Q7 W" v这不禁给我们带来这样一种终极意义上的反思:在对待杂草问题上,可能正确的理解和适当的妥协,比清除它们更有利于人类社会。一如作者所言,杂草是我们硬要把自然世界拆成野生与驯养两部分所造成的结果。它们是边界的打破者,无归属的少数派,它们提醒着我们,生活不可能那样整洁光鲜、一尘不染。它们能让我们再次学会如何在自然的边界上生存。
: \, P1 e6 n& q* R! D3 f) _' v. l7 b' D! e
在东方的观念中,解决这一矛盾的方案常归于某种“天人合一”的和谐统一,即让人融入自然,发现相处和谐之道——正如“疏而不堵”的大禹治水带给人类的宝贵经验。美国思想家拉尔夫?沃尔多?爱默生也曾经说,杂草是“优点还未被发现的植物。”相信在绿色生态文明观盛行的当下,随着农业技术的高速发展,杂草所能焕发出来的力量,会给人们带来些许解决问题的新思路。9 R: G& C8 n5 A, j
8 T' ~/ h$ ?. X0 y2 O9 i
-------------PS:书评均为原创,未经授权禁止转载,如需转载请豆邮联系笔者或1452859801@qq.com南通0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