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文稿,根据我十几年前的亲历见闻,完成的一篇社会实录。我试着,先发在当时的新华网博客,没想到引起博友与其他网民热议。如今,新华网博客已成历史,新浪我的一些博文也被神秘外力加密。今天再凑个热闹。权当为濠滨添个酒足饭饱后的愉悦笑料。
邱新祥:身边,曾经坐着一个露肚脐的女孩
露肚脐的小徐走了。小徐是挨在我身边坐的一个实习女生。小徐穿得很露,露肚脐的牛仔裤,松沓沓地挂在腰部。有时,我觉得牛仔裤快要掉下。但这种担心是多余的。我在骂自己,你真浑!人家姑娘是你这么观察的吗?今后她还要嫁人,如此近距离让你欣赏,说不定到了哪一天,真让你锋利的目光,把牛仔裤纽扣割开。到时,你该如何收场? 小徐,每天有很多电话。不是座机,是用手机打出去,或接听。我靠在她身边,她与我保持一米距离,这个距离很近,但有点置身于云雾里,眼睛迷蒙。她身上有股香水味儿。对,香水味儿,不知是国内还是国外的品牌?我真搞不清。但知道这种味道不会远游,就在我身边浮动。有时,停留在我的键盘上,我看不见它牵动的鬼魅影子,但肯定隐蔽,而且出奇地妖艳招摇。 小徐,她应聘了我们单位。工作人员每天与电脑为伴,贴别是排版室的同志。她们手指十分辛苦,每天把许多文字、图片,赶到一些版面上,起早贪黑地放牧。我知道,一些客户如同饿狼,睁着血红的眼睛,连版面缝隙里,都想为自己搜出金钱。她们为他们提供服务,一遍遍地按着他们的爪子路线,无奈调遣着自己创意与思维。 小徐,眼下不是排版室的人员。她如果从事排版工作,她就不是小徐。排版室的姑娘一个个比较安静,天天关在一个20多平米的屋子里,几乎不与社会接触。在我眼里,她们已经让一些文字、图片,压得喘不过气来。已经没有闲情,去关心窗外天空异变的流云。 小徐是什么?是时尚人才,敢穿露肚脐的一个大女孩。她赶潮,也大方,在生人面前,一点没有害羞感。小徐,离自己太近,仅一米长的距离,这个是个什么概念?在家与内人,还常常不处于这个距离。很多时候,在书屋里,自己学着举重,把一些深奥枯燥的文言,艰难地举过头顶。要不,也在痛苦地煎熬,刻意将身体,放在手稿燃起的火焰里,慢慢烧烤自己。 小徐来了,就在我身边工作。她是搭着一个男同事的粗腿,来到我们单位。这个男同事负责汽车板块。每个星期8个版面。眼下,需要自己写稿的机会不多。客人一个比个牛气,他们那块土壤里,已经培育了一拨出色写手。 男同事轻松,所以有时间,在外面接触一些如花似玉的年轻异性。女人坤包、口红、眉笔等,偶尔,他喜欢扎进去,变着花样游泳。有时挨着它们,呼吸着肉香味儿,不失时机地眯上一觉。小徐是不是,在某个时段,掉进他身体某一个部位?此处,我不太能够说清。不过,她的确是这个男同事牵线,这样,我身边,才有了这个穿着露肚脐的大女孩,才让我春秋泛力,枯燥无味的办公桌旁,种上了一棵肉身美人蕉。 小徐来了,就安静地坐在电脑旁。她每天不出去,对着电脑屏幕,身子成天挂在qq上,谈天说地,或纤指麻利地给屏幕方框里,喂进一些简单文字。我不敢直接与她的目光对接。知道自己脸上,布着几道衰老岁月。常常埋头,守着自己一爿天地,从容干着自己喜欢的活计。 她有一辆车,自己的。别的女孩都有,她为什么就不能拥有?车子,娇小的黑色身子,就停在我简陋的交通工具旁边。有几回,我也想,妈的!我干这个活计都快15年了,脑袋周边的跑道,也白了许多,不大的顶部,还稀疏了一片林子。但如今,我还是半穷不富,活得是不是太冤了? 后来,我又开始骂自己:你真浑!人家小徐没有来之前,就有自己的小车。你妒忌什么?你应该反省自己了!你有许多机会,曾经,一个客户就把钞票,偷偷地放在你的抽屉,你却把人家“请”走。你也需要金钱,需要吃的、穿的、用的,有很多物质的东西。可是你不愿玷污灵魂,不愿愧对良心!不想用变异的文字,帮着排下迷魂阵,设下深陷阱。你明白,客户提供的那种产品,根本就不是正经玩意儿,说透了,就是一个骗局!但一些市场不法骗子,在你面前,需要突破你的底线。 小徐,一个大姑娘,露肚脐的女孩。她有自己的小车,上下班轻松地,以纤巧的手指,来回指挥着自己的车轮。来了两个月,只要上班,我天天可以看到,她露出两排细牙的笑脸。但更多地,她那个要命的肚脐,没有让我神魂颠倒,但也是一种精神软磨。它也太露了,不可思议地露出一个肉色广场。我曾想,她应该保持这种状态,到一些刁钻的客户那里,到那些老油子开发商那里,陪他们玩两手,让他们乖乖地将双手举过头顶。 单位一些男男女女,由于经常接触这些客户,性格也变了,不是有点歇斯底里,就是说着叹着,个别竟有点自卑厌世。有时,我就怕哪一天,哪一个一时冲动,挨到窗口,完成一个告别人世的动作。是的,我不怪他们,他们已经被一些江湖老手,搞得心力俱惫。但即使委屈,还得含着泪水挤出笑容,没有办法,这就是她们的工作。
小徐,突然走了,没有一点预兆,说走就走了。我知道,她开了自己小车,告别了我们,告别了这间她呆了两个月的办公室。我一点不吃惊,早晚她会离开,带着身上那种散发神秘香味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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