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遇莫扎特我才进入梦乡（旧文）

南通邱新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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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邱新祥


    前几天，我们单位楼下小区停着一辆旧黑色桑塔纳车，引擎盖板上摊放着一些白花花的东西。我走近一看，原来是羊毛被褥。一个40多岁讲启海话的男人，站在一边，正给几位看客介绍着褥子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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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轮下面靠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厂家一次性降价处理，每条羊毛褥子，一律120元。”围着的两个中年女人，有点动心了，但身边也有一个年纪大的女人，眼睛看着卖羊毛褥子的男人，嘴里吐出一句，“真的羊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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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N4 U7 p3 e" G7 x: b    “老人家不相信，是吧？”男人拿着打火机，点燃了火，靠近羊毛褥子，一会儿，羊毛烧起来了，很快，男人两个手指把烧过的羊毛，在两指尖搓了一下，成了粉末状，一股味道也飘散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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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3 ^, Q; x( z. E+ p/ d& v6 o+ Q( R- [    人群中，一个中年女人说话了，“我就在对面开水电安装材料店。我买过这种羊毛褥子，冬天比棉絮暖多了。过去床上要垫两条棉絮，现在，只用一条棉絮，下面就加了这种羊毛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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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上前，用手摸了摸羊毛，觉得不像假的——那种人造毛。看厂家还是本地通州一个名为先锋工业园区生产的。昨晚，我在自己住的小区，就看见菜市场前面，有几个内蒙古商人带来的当地系列产品，摆了一个摊位，用高音喇叭播放着在叫卖。其中，也有这种羊毛褥子。但一条挂价300元（可打8-9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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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C1 S- O2 k' u2 U% d  }    开店的中年女人，买了一条，另外一个路过，手上拎着蔬菜袋子的大妈，也拿了一条，嘴里还说着，“就120元，现在，这个钱数能买什么大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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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有理，想想家里毛毛冬天就怕冷，床上垫了两层棉絮。还不如买条给她，以便把棉絮撤下一条。当天4点半，我提前回了家，把这条羊毛褥子垫在她专用的床上。晚上8点15分，毛毛回来了。我没有告诉她，还想继续对她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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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U) j2 w/ q1 R; m/ d$ l+ ~    直到她靠在床上，人坐在上面，但还没有发现我的秘密。我忍不住笑了。“今天，你高兴什么？”她看着我的脸，“没做什么坏事吗？”我故意走开，她屁股往里面挪了挪，突然喊我了，“你过来，哎，这床上的褥子，你晒过啦？”边说边掀开褥子，才发现我的秘密，“你买的这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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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赶紧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下。毛毛也不相信羊毛褥子，一条仅卖120元。我郑重告诉她，这是厂家跳楼价，真正的跳楼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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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Y8 T; v6 P( C# z- h# @, ~$ Y, q& F8 h( Y    因为我买这条褥子时，那个厂家男人说了一些话，让我感受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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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他们厂家这些产品，大都放在一些卖场或大型超市里代销。因为商家要的扣率较高，又是代销，价格标出两倍多。所以商家卖得很慢，差的一个月卖不了五六条。现在又到年底，厂家急需还贷，也要准备明年的原料资金，年终一些分配也需要现金回笼。“厂里现在也没办法，只好把卖得不好的卖场，或大型超市滞销的产品，撤回一部分先处理。120元甩卖这种羊毛褥子，连本钱都不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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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_! I2 G4 k' U  P5 S/ G    男人说这个话的时候，我感到他眼里都快要掉眼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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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d: b( L/ k$ N- v2 M7 \/ W8 f' O    毛毛睡了两天，昨天休息在家，趁着天气好，阳光充足，把床上所有的被褥都爆晒了一下。因为羊毛褥子，宽度是1、8米，她的专用床的宽度为1、5米，不合适。想了想，对折后，放到我的单人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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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d( G/ |1 Q( a0 S: D6 ^% k    平时，我的床上就垫一条棉絮，上面再加一条电褥子。睡前把电热毯预热一下，为防电器着火，上床就关掉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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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昨天没有开电褥子，睡下去，只觉得一阵一阵背心里发热，开始我忍着，心想，第一次用这玩意，有个适应过程。我边听着枕头边的中央人民广播电台节目，边努力使自己安静下来。平时，有时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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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I. ^* B+ s5 g6 _" t9 G    可是昨夜一个半小时过去，我还是没有一点睡意，已经到卫生间排了两次尿，又到厨房里为胃肠补给了两次水，只觉得嘴里、身上都干燥，好像水分也给抽掉了大半。


2 k, c$ a8 i$ C    我蹑手蹑脚走到毛毛卧室里，轻轻地掀开被子，把下半截身子轻轻地放到她被窝里。但没有想到，她居然也醒着。“你半夜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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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羊毛褥子害苦我了！白天暴晒了，又对折垫着，等于用了两条羊毛褥子。热得我难受啊！”我不敢大声，只能放低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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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v) s# N5 x2 b+ F3 U    毛毛笑了，“你不是喜欢这个褥子的吗？”我又赶紧下床，把我屋里被子抱过来，“我不影响你，我盖自己的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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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下来，由于折腾了两个多小时，人也兴奋了。躺下，还是没有睡意。老翻动着身子。毛毛不高兴了，还是请我回到自己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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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L. O* p( v$ l" n    我只好回到自己卧室，将羊毛褥子撤下，放到客厅沙发上。床上又恢复到原样。我躺下，才找回适合自己的那种感觉，又打开袖珍收音机，正好央广《今晚听吧》节目中，播放着奥地利作曲家莫扎特的交响曲，深沉的旋律让我慢慢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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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W$ J* d  z, ^& h    过去，自己曾在一份资料上了解到，他是奥地利古典乐派最典型作曲家，与海顿、贝多芬并称为维也纳古典乐派三大作曲家。
　　
1 E! k; a6 x( W    1762年，将近六岁的莫扎特就掌握了古钢琴的弹奏技术，与此同时，他又开始学习拉小提琴。在父亲带领下，6岁的莫扎特和10岁的姐姐安娜开始了漫游整个欧洲大陆的旅行演出。所到之处都引起巨大轰动！在奥地利国都维也纳，他们甚至被皇帝请进王宫进行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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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鲜花、掌声和欢呼的背后，是艰苦的劳动、苛刻的条件和可怕的考验。为了金钱与荣誉，列奥波尔德要求小莫扎特无论旅途多么劳累，要随时都可以当众演。为了宣扬儿子的天才，他让孩子必须满足听从突如奇来、异想天开的种种刁难性提议。这样的演出几乎每每长达四五个小时之久。
　　
    1772年，16岁的莫扎特终于结束了长达10年之久的漫游生活，回到自己的家乡萨尔斯堡，在大主教的宫廷乐队里担任首席乐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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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F8 u- n9 W8 M5 K7 O    尽管莫扎特乃旷世奇才，尽管他享有极大的荣誉，可在大主教眼中，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奴仆。但是他具有更强的自尊心和独立不羁的果敢精神，为了摆脱大主教的侮辱与控制，于1777年再次外出旅行演出，期望能找到一个落脚之处，永远离开萨尔斯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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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人深感意外的是，这位曾轰动过整个欧洲的宠儿，此刻竟到处碰壁！神童已经长大，已不再是神童。现实社会无情地冷落了他，他不得不重新回到萨尔斯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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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81年6月，莫扎特终于在忍无可忍当中与大主教公开决裂。他毅然辞职离去，成为欧洲历史上第一位公开摆脱宫廷束缚的音乐家。在当时的社会条件下，这种举动无疑极其大胆而英勇。因为，这意味着艰辛、饥饿甚至死亡。
　　
　　冲出牢笼的莫扎特定居在“音乐之都”的维也纳，开始了一个自由艺术家的生涯。莫扎特拼命工作——教课、演出、创作。尽管如此，日子还是过得相当窘迫。有一年冬天的一个傍晚，朋友们到他家做客，从窗外看到夫妻俩在屋里翩翩起舞，纷纷赞叹不已。待到进屋后才弄明白，他们因无钱买煤，不得不利用跳舞来取暖，以此熬过寒冷的冬季。
　　
    ······我沉浸在莫扎特这段艰难奇特的经历中，而自己作为一个当代普通人，生活在自己国度里，工作有幸与文字为伴，又衣食无忧、住行快乐。这样大约过了不到半小时，我才渐渐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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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9年12月15日星期二 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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