铅暴露导致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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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Jonah Lehrer）近二十年来最值得注意的社会学趋势之一是美国犯罪率的直线下降。令人惊讶的是，尽管大多数城市犯罪率都降低了50%以上，具体原因却不得而知。当然，这个奥秘是由多方面引起的，有许多原因致使我们城市的治安改善。在最近的一篇论文中，政治学家詹姆斯?威尔逊概述了犯罪率下降的可能原因，其中囊括了警察系统进步和可卡因市场萎缩等等。他还引述了一种我最感兴趣的假说：含铅涂料和油气的减少降低了年轻人的侵略性，增加了他们对冲动的控制。
3 w! V( W* f0 m( }  W# E“几十年以前，医生发现血液中含铅量高的孩子更容易富有侵略性、暴力和犯罪欲。1974年，环境保护局要求石油公司停止在汽油中加铅。与此同时，新住房装修也停止使用含铅涂料（尽管老式建筑中仍有含铅涂料，孩子们会受到影响。）
“测试表明，在1975年至1991年中，美国人血液中的含铅量下降了五分之四。经济学家杰西卡?沃帕?雷耶斯2007年做的一项研究主张，美国90年代犯罪率下降应有一半归功于含铅汽油的减少，而且将来还会产生更好的效果。另一位经济学家里克?内温根据其他国家的情况也得出了同样的观点。”
近年来，神经系统科学家在铅暴露的研究中获得了重大进展。例如，在辛辛那提铅研究中，科学家测试了辛辛那提贫民区1979年至1984年间出生婴儿血液中的含铅量。二十年后，研究者为他们做了核磁共振检测，取得了脑容量数据。研究者发现，幼年暴露在铅环境中的测试者成年后脑容量明显下降。此外还存在“剂量响应”效应，即吸收的铅含量越多的婴儿，成年脑容量减少的也越多。更可悲的是，前额叶皮层是脑容量损失的集中区域，而它恰恰掌管执行功能和冲动控制，科学家们这样解释：
“童年时代的铅暴露与成年时特定区域灰质容积的减少相关。影响的区域包括前额叶皮层和前扣带回皮层，它们负责执行功能、情绪调节和决策。神经解剖发现在男性中这种情况更明显。这一分析结果也说明不良认知和行为缺陷与铅效应相关，而且可能在大脑发育期间造成永久性的结构变化。”
由铅暴露导致的前额皮质层退化还可以解释血液铅含量与智商间的关系。根据2003年发表在《新英格兰医学杂志》上的一项研究发现，即使儿童血液中的铅含量低于预计安全值——每公升10微克，他们的智商也会降低七点左右。这是一个事关数百万儿童健康的认知缺失。
前额叶皮层成为影响智力的原因在于它能控制注意力和管理短期记忆思维列表。尽管我们通常假定注意力和短时记忆是智慧能力，但它们的感情管理功能也日渐明确。例如，我几年前在《纽约客》上提过的沃尔特?米契尔经典棉花糖实验。测试者为四岁儿童，测试中他们都有两种选择，一是立刻吃掉桌面棉花糖；二是等待15分钟获得第二颗。虽然每个孩子都希望吃到两颗糖，但绝大多数都没能抵抗眼前的诱惑。然而，仍有百分之二十的学前儿童成功地抵制了冲动、发挥了自我控制能力、推迟了满足感的获得（接下来的研究发现，这些孩子的脾气较小、人缘好而且比高年级学生的SAT成绩高）。是什么让四岁的孩子抵御住了棉花糖的诱惑呢？答案值得注意。下面是那篇文章的节选：
“经过数百小时的观察，米契尔得出了结论：抵御诱惑的关键技巧是‘注意力的配置策略’。有耐心的孩子没有沉迷于棉花糖的强烈吸引，而是通过遮盖眼睛、在桌下假装捉迷藏或唱‘芝麻街’中的歌曲分散注意力。欲望没有战胜他们，且几乎被遗忘。‘如果一直在想棉花糖香甜的味道，那你肯定会吃下它。’米契尔说，‘关键是避免把它放在思维的首位。’”
此外，科学家正在扫描棉花糖实验测试者的脑部情况，希望能更好地理解自我控制的基本原理，当年年仅四岁的测试者们如今已年逾不惑。实际上，研究者是想了解高延时者和低延时者皮质中的永久性区别。目前，他们识别出的相关区域大都集中在额叶皮质层，如背外侧前额叶皮层、前额叶皮层、前扣带回和左、右下额叶脑回（不用说，很多大脑区域都遭受了铅暴露的暗中破坏）。一般说来，当完成需要分配注意力的任务时，高延时者的相关区域更活跃，所以他们的表现也更优秀。
1 Z4 K+ ]4 ^+ [; J# w* Y) H; B米契尔的数据表明注意力不仅仅与信息相关，也能帮助我们抑制错误的情感需求，看透欲望的本质，忘却棉花糖入口时的满足感。虽然我们不能控制自己的感觉（因为它们都是原始本能，深深的烙印在大脑中），却可以控制对情感的注意程度。当面对诱惑的大餐时，我们可以把它看作浮云。
- M0 x3 L0 l( R( l& Z. N让我们返回侵害案例。假设你在学校被恶霸欺负，这时，你的胸中会燃起熊熊火焰，愤怒的情感在血液中摇摆。你很想一拳打爆他的脸，用武力排解郁闷。然而，你也知道学校会因为暴力行为把你开除，出拳是愚蠢的行为。这时，如果你不能策略性地转移注意力，就可能无法抵抗愤怒的侵袭。如此，等待你的将是打架和退学。然而，如果你能通过数数、转身离开或想些其他事克服消极的情感，你的怒火就会平息，强烈的情感会得到疏解。
7 e' J5 I- m4 z5 ?1 E铅暴露导致了灾难，它削弱了孩子最必要的能力——思维控制能力。尽管世界充满了危险的诱惑和不能控制的冲动，我们也不必放弃。我们可以把注意力集中在其他方面，如忘记棉花糖想念芝麻街或是忘记愤怒专心数数。如此，世界就不会有战争。挥一挥衣袖，忘掉尘世的烦恼。
- y0 P! [) x0 h: H( ~& E, Z原文看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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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P" l; t5 B0 W+ m博主介绍：Jonah Lehrer是Wired的特约编辑，是《我们如何决定》和《普鲁斯特是神经学家》的作者，同时也是New Yorker， NY Times Magazine和WNYC’s  Radiolab的特约撰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