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民钱包与一条牛仔裤的距离（二百三十八）

南通邱新祥

                                         平民钱包与一条牛仔裤的距离（二百三十八）

' R! q# c2 B5 {$ P2 u. k                                     作者 邱新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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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 T! x7 N* p    八仙城一个朝东的店铺，从外面看，专卖男性衣服。中午饭后，像往常，我外出溜步，看桥下濠河水波，漾起楼影，街树冒出嫩叶，招来微风。户外温度升高，路上来往一些行人，衣着陡然减少，有的裙子飘风，两腿不饰一寸遮物，肉色香行，众人面前一览无余。

. S6 \9 [' t1 H5 o/ t  我的两腿也与多数脚杆，一样变得轻松。

- y" }. C- Q- W; b! j; Y+ I" ?4 @    现在我对挣钱，早没有过去卖力。曾经一次突然晕倒，磕掉的一颗门牙，还流了血。这颗提前与我告别的门牙，敲击着我脑袋：你必须珍重身体，无视健康，等于慢性自杀！

- v; O! M' d  }- {& f$ i    街道边，我追逐着一些活物，心情在阳光下渐渐调亮，四肢血流不再缓慢，心脏已经蠢蠢欲动，似乎随时要推倒胸墙，飞向更阔的远方。

* I, p9 f. y0 X! M+ `    八仙城，是南通一个繁华商业区。如今物价走高，平民的钱包容易饥饿。我也一样，前来次数明显回落。多为闲逛而已，不奢望收获外表。

    来到东边一角，拐了一个弯，我还是不由自主，走进一个临街店铺。一条牛仔裤，让我收住脚步。它为蓝色，天蓝还是海蓝？似乎都已占边。它挂在墙边，很惹眼。很快，一个女孩跟过来，凑在身边，向我介绍这条牛仔裤。我不是小孩，一条裤子好坏，自己还不会评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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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i% o, Q) s. T' T3 W    有点讨厌但还是忍住。我的经验：嘴巴太甜的女孩，要当心。手指靠上牛仔裤，经纬密度可以，两手抻抻，臀部带着弹力，布料含有莱卡。这种裤子适合运动。比如，野外暴走、对抗羽毛球。当然，室内打乒乓球，要想猛攻对方，必须快速移动脚步，大幅度劈开大腿，或接好对方刁球，必须大幅度蹲下身子，海底捞月一样救球。

2 q$ `# Z+ w+ o) }1 H$ A9 M    所以，布料含有莱卡，能自由抻开，不会裂缝，在观众面前，避免尴尬景致突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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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3 ^$ |& g# X0 J    女孩几乎贴在身边，我躲不开，只能应付，问了一句：它价格多少？其实，刚才在西边另一家店铺，看过几条牛仔裤，标价200、400多元不等。只看大数，后面小数我懒得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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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f" i# P/ [: _, Q    对，另有一家店铺，还是品牌衣服。我进去了，但没超过5分钟。两年前，我在那里买过T恤。那时，夏天跟我告别，这个时段，换季的衣服特别便宜，半价也能拿下。但这回，店铺里摆放的裤子，品种不多。不过，布料倒是标着全棉，卖价也不贵，都在200元左右。我没有动心，迅速离开。

    眼下，我用余光睃了女孩一眼，女孩大约20出头，很青春。很快，给我报了一个价格。她普通话，语速快，外面有噪音，我没有听清。又问一遍。这回女孩把声音放慢，分贝也明显提高：“这条牛仔裤，售价899元。”

    我已听到了，但还是不太相信自己耳朵，又对女孩问：能不能再说一遍。“899元。”女孩表情有了变化，脸上艳阳褪去大半。

    我返身离开。夫人一个月的企业退休工资：1400出头。眼前，只抵一条半牛仔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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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条牛仔裤挂在墙上，在我脑海里，真像两条海鳗干（本地如东、启东沿海能捕到这种海鳗，一般剖开盐渍挂着风干食用）彼此紧靠着。

1 S0 D# W& v- B8 l! f2 T    我想：小姑娘你的目光，莫非已探进我的钱包？也巧，里面正有9张大票。如果一冲动，很快，它们就会与我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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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夫人潜移默化影响下，如今我购物已变得沉稳，欲望在我控制下，变得温火。这条牛仔裤，肯定水分超高，我当然不会轻易购买。不过，我也希望它，最好像鳗鱼挂在墙上风干。哪怕最后臭掉，消费者也不要轻易领它回家。

" @; {* B) P' Q, j# ^5 x    可能吗？这个社会不差钱的款爷、富官，比比皆是。再过一个星期，等我再次光顾此地，说不定它早已从墙上走下，欢快着地迈着步子，跟着主子居住到了他家里。 899元买条牛仔裤，根本不伤主子几根汗毛！即使价值几千甚至上万，我想：也不会让一个被银子撑饱的钱包，惊闪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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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k# ^9 K& H  v( a; w    回到单位，我靠在椅子上小眯一阵。恍惚中，我竟然看见这条牛仔裤，被一个一身土豪打扮的男子买走，它跟着主子快活赴了几次宴，没过半个月，又随其到了异国海滩浪漫去了。

6 d5 {! Z' H2 E/ u   其实，很多平民都在向往这种富贵生活。但他们的钱包，距离这种喜欢跟着富人潇洒的牛仔裤，真的还有不小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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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2年4月16日星期一  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