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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镇故事:一个早逝的残疾人给我们什么启示?(三)
" q4 ]- B# u, v0 M0 P 作者:邱新祥& g+ C- q/ {" G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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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 e, m N f( Z 云华是在8年前夏季的一天,走完了他短暂的46年人生。他患的是晚期肺癌。从发现起,时间没过两个月。临走的那一天,他艰难抬起头,暗淡的目光,最后扫了一眼心爱的照相机,带着对人生无限留恋,离开了人世。 Y- x/ q) n5 @' D1 l2 D# y. c1 y
8 r6 g) b$ G7 F, F; z. \ 云华有一个完整的家,却没有一个完整的左手。17岁进天生港火柴厂,没过半年,一天在机台旁,由于走神,竟然被切纸刀齐刷刷切掉4个指头,虽是左手,但对他的工作、生活也带来很大不便。厂方为了照顾他,将他安排在工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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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9 ?: D `7 o" c' C' a 工作变动让他轻松了许多。但因左手残疾,过去心里装过的几个姑娘,纷纷撤离。一度时期,他变的沉默寡言,情绪低落。直到28岁那年,终于娶妻完婚,次年又得一子。然而,他并不开心。对于妻子,他这样描述过:因为自己身体零件打折,才捡起这粒老式钮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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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8 S7 ]7 f( C6 A 摆弄照相机,并对它产生浓厚兴趣,是云华到了厂工会自学成才的结果,后也成为他主要的工作。那时,企业还红火,厂区宣传栏里的一些照片,记录了厂领导出席一些会议、车间工人热火朝天生产的场景。这些都需要照相机,留下它们的瞬间。几年磨练下来,与专业人士的作品比较,他拍下的一些照片,已很难看出,是出自一双业余且又残疾的手。, w: L* u- P/ v. j- B8 s, b5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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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企业到了90年代,因产品落后,经济效益明显开始滑坡。后来,也就支撑了一两年,已面临倒闭的境地。1 w- m* } r,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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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华自从左手丢了4指,便学会了抽烟。企业效益不行,香烟抽得更凶,一天达到一包半。再后来,企业部分职工放假,三分之一机台,停止了运转。厂工会也减人,靠摄影吃饭的云华,更呆不下去了。除了微薄工资,奖金及一些福利都淡出了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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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偶然机会,他碰到了一位朋友。这位朋友也是搞摄影的,原来也在一家国企工作。前些年出来干个体,月收入是原来的3倍。他心动了,自己左手残疾,可与他相比,摄影水平也差不到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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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4 @, U! z0 c$ d 说干就干,云华折腾了半个月,又是物色门面房,又是准备前期资金,最后还是歇火了。主要是房租太贵。通过深入了解,发现干这个行当的,外来与本地都不少。前思后想,还是放弃了自己创业。后在朋友推荐下,到了南大街一家婚纱摄影店落了脚。老板,来自广东。云华在那里一边干,一边却在等待着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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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7 ?* ~ o, t4 G, ~$ i; p: W 原来,他还不死心。干了一年,收入比原单位,是多了一些,但并不满足。但看到人家广东老板天天喝茶聊天,甚至在泡脚按摩这些休闲状态下,就轻轻松松挣了大钱。比起老板,自己每天不到9点上班,经常加班到夜里九、十点钟,忙得腰酸背痛,却只挣老板一个零头。4 R7 V- f/ z2 i& d3 r8 W4 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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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年年初,由于劳累过度,加上心情郁郁寡欢。一天夜晚,云华在下班回家的公交车上,觉得胸口发闷。感觉透不过气来,使劲一咳,竟然发现痰里有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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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上午,妻子陪了云华去了医院检查,下午医生把云华的妻子,叫了一边,明确告诉她,她的丈夫是肺癌,而且到了晚期,并嘱咐:趁他能吃,多吃一点,一切事情抛开。9 f5 V3 _! H6 j( S& b,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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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泪流满面,几乎要跪下求医生,救救自己的丈夫。可医生告诉她,病人最多再活2个月,不可能有奇迹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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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 p: s3 ~6 l& N! A, q$ [( [ 这个广东老板,当然不能与国企单位领导相比。过去云华在国企,生病报销医疗费,除了享受工资等福利,还能在家保养身体。他见云华到了这一步,开始也劝他不要多想,安心回家休息。后来就不管他了。' r' K+ Q7 T$ d2 \6 ~" 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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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两个月,云华肺癌果然恶化,没能留住生命。送葬的那天,他躺在冰棺里,脸上盖着手绢,去火化的那一刻,妻子把丈夫照片紧抱在胸前,哭得悲天撼地。这张照片,是4年前云华一个朋友,为他拍下的一张彩照。他嘴唇微微张开,笑得灿烂。认识他的人都知道,那时,他还在国企里,虽然厂里效益滑坡,但工作轻松,收入不高但日子过得稳定。% @- p. i6 D7 R5 ^5 n'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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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华平静地走了。他这一生,曾因失去四指而致残,却又因祸而得福。他在国企一直被照顾,无忧无虑工作。后由于国企衰败走近破产。他才无奈离开。几经折腾,当他还想为自己找到一条生财之道,没想到却提前告别了人世。! D( |/ ]# E# E* Y6 ^7 N-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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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曲折的创业经历,带给我们什么启示?& n T, {/ T/ R6 L7 Y
0 D! x) o, o/ W4 o 2013年10月2日 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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