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自一个人有了欲望起,他就再也放不开,注定要为这欲望所困了。如果一个人没有非凡的勇气和无畏的牺牲精神是万万碰不得这三角情债的。他们必定被爱、被伤害,被情欲惹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能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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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这件衣服怎么样?”“嗯,好看,老婆真漂亮!”“可我怎么觉得那件更配我的直筒裤呢?”“哦,是啊,那件老婆穿起来肯定更漂亮。”芝芝美美地换上一件卡其色大翻领长款束腰羊绒衫,在穿衣镜前照了又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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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棘深,我的channel 5就几滴了呢~~~”说罢撅起嘴唇。“哦?”许棘深扔下手中的报纸弯身抱住坐在梳妆台前的芝芝,突然一股幽香刺激了许棘深的神经。他站起来背过身对芝芝说:“老婆,老公送你香水好不好?换一种啦,我老婆有别样风情对不对?”芝芝从身后抱住许棘深的腰“老公,你好久没送我礼物了呢。”“是老公不好,老公平时太忙了,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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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棘深看着芝芝穿衣打扮回想到这些年来的日子安逸舒服,久了似乎略显平淡,现在累了又觉得真水无香,平淡是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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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许棘深幸福的过了好几个平淡的日子,仿佛失忆忘却了那个女人的存在。许棘深幸福着,感激着,感激梅香果真是个好女人不来打扰他平静的生活,虽然他对她怀有几许内疚,然而她已经成了痛苦的承担者更不能让其他人再痛苦了。有好几次开车时他都喃喃自语“对不起梅香,祝你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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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许棘深俨然好好丈夫的形像代言人,上班时兢兢邺邺,下班后极尽温存体贴。人嘛,贵在惜福,许棘深更是怀揣着一颗感恩的心对待每天的新生活,这样的生活对他而言多么轻松自在,简直如鱼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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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可谓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正当梅香惭惭从许棘深梦魇里淡出时,恶梦非要在梦醒时分让人吓得魂不附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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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梅香的第七日下班,许棘深去洗车。刚扳开车门把手,许棘深失神地愣住。他慢慢掀开副驾下的车毯,车毯下有一枚钥匙,钥匙是梅香住处的。“先生,洗车吗?”“哦,不了,我还有事晚点来洗。”) Z! Q; k4 f& J! m! ]( U' W- E
许棘深此时不得不又想到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现在怎么样了;她在准备结婚了吧;她接受了别人的爱一定把我淡忘了吧;她的男朋友什么样,要不要我帮助他们什么……他越想越觉得有必要见梅香一面,至少得偷偷把钥匙还给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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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棘深的车兜了一大圈后准备去看梅香。他打梅香的手机,梅香的手机却是关机状态,这丫头总是用完了电才充,他笑了笑轻快地踩了油门,红色的马自达A6潇洒地行驶在去梅香住处的马路上。+ t: @ g; _0 n
许棘深的敲门声绅士而均匀,可是梅香没有开门,他又稍用力敲了几遍,可梅香还是没有开门。“咦,不在家?听MP3?”于是许棘深略显失望地选择自己开门将钥匙悄悄地还给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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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棘深转身离开的一刹那,梅香收住了笑,她的腹部火烧一般钻心的痛,她痛苦的低垂眼睑,双眉的眉尾各自摆出忧郁的弧。可惜许棘深帮她掖好被子起身后再没有回过头看这个可怜的女人。当门被他轻轻带上的一瞬梅香艰难地向许棘深走的方向伸出一只无援的手。6 N: ~+ O. m: T! D! B! o9 w. @. N0 {
梅香努力抬起的头重重地跌在枕头上,伸出的手仍然在空中等待着回应,只是越举越低,直到麻木了落在床上。梅香的嘴张着,转刻润红的颜色不复变得惨白干涩,他喊不出声音来,她的喉咙痛苦的发出丝丝声,只是许棘深早已离她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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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香抽搐起来,眼睛里噙满泪水,她后悔了,她觉得她不该这样死去,她好想活下去,哪怕变成一个丑陋没有人爱的女子她也愿意。她觉得自己好傻,好不孝,她想到了父母,她还没有来得及回报他们。一股极烫极烫的腥流从她口里淌出来,她知道一切都来不及了。) [4 {3 L: ~2 W, \; O
梅香素日里就爱干净爱漂亮,即便现在她也希望美丽地离开。她挣扎着擦净嘴角的血渍,又从床头柜上摸到那瓶她心爱的channel 5,她用力的按啊按啊,可她的手却那样的软弱无力,她用尽全身的力气,香雾喷了她一脸,她将最后的力气几乎花在了这瓶香水上,屋子里弥漫着浓郁高贵的香气。她又用颤抖手摸到枕边的空调摇控器,没有看它只是手指一下一下的按着,20度、19度、18度、17度、16度,显示器上的数字停留在15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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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香觉得似乎不那么疼了,几只飞蛾从窗户外钻进来,绕着梅香卧室里的吊灯不知疲倦地飞舞起来,它们转那转那,一圈又一圈,一只小心撞上灯罩,身上细细莹莹的粉落下来。其他的仍然舞啊转啊,那只休息片刻追起来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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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香一点也不疼了,天空晴朗,阳光晒得她睁不开眼,一大片草地上,白色的、粉色的菜蝶在她的身边飞舞着,她仰起头跟着它们转啊转啊,她开心极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香香,回来吃饭了,有你喜欢炖鸡蛋。”“欧,妈妈太好喽。。。。。。”香香蹦蹦跳跳地回家依偎在妈妈的怀里,香香的妈妈一勺一勺地喂着她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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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棘深打开门,一股透心的凉,一切保持着那晚的原样。他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他像痛哭过后那样瘫软无力地掎在墙上,他不敢靠近她。3 @1 g% Y& k4 w1 Z' h
她乌青乌青,皮肉紧紧包住骨头,已经被空调吹成一俱干尸。一股刺鼻恶心的香水味让他透不过气。怎么回事,天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他脑里一片空白,他立在梅香的床前不敢细看,只是那又看到了她枕边那包硝酸安硐的药包。1 Y: r9 Y C/ C/ L+ k
她为什么这么傻啊!她什么也没跟我说!他害怕极了,接着他的目光在房里搜寻着线索,他希望她有留下只言片语,他希望她的死与他无关。他拿出手机想要报警,可是。。。可是。。。他没有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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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棘深夺门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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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他不知怎么过去的,芝芝见他这样失神担心的问怎么了,他只说头疼早早地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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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办公室他呆若木鸡般坐在电脑前。他神经质地飞快在google里键入“硝酸安硐”四个字。“硝酸安硐,巨毒,处方药限制服用,在医生指导下少量服用可以起安定助眠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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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来看,特大新闻,某小区房东因房客拖欠房租上门催租,结果打开房门,一女房客已变成一俱僵尸。。。。。。”“这天怎么成僵尸啊,不早变烂肉了?”“咳,这女的真绝诶,死前把空调温度打到最低,说死了起码一个多星期了。”“唉,那这房东不惨了,以后谁租这房子。。。。。。”“就是啊,听说是自杀,唉,有什么想不开的,好死不如赖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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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梅香死到临头时也是不想死的,她多想再好好地活一刻,只是她为什么一时冲动这样决择只有她自己清楚了,后悔药这世上是没有的,她正如一阵香气被风吹散,梅香成了“没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