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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小区入口的保安室是一间不大的小屋,只四、五平米的样子,有着白色的外墙、天蓝色的屋顶和通透的玻璃。大门口的铁栅栏如墨般漆黑亮泽,栅栏杆不是常见的圆,一根根方方正正的,小树枝桠般粗细,厚实安全的感觉。小区正对入口处有一个花坛,里面种满了各色的鲜花,红的、粉的、紫的、黄的,争奇斗艳,引无数蜂蝶嬉戏。 ??伊雯喜欢这里,很多时候她会在早上七点十分左右,牵了帅帅的小手来到这里赏花。空气清新的早晨,花坛里的各色鲜花纵情地绽放,娇嫩欲滴。伊雯欣喜地看着它们舒展着美丽的衣裙,忍不住轻轻地嗅,甜美的花香带给她无限的快乐和轻松。七点二十分左右,伊雯会在这里和帅帅的父亲挥手告别,然后目送他的车开出小区大门,驶上公路后离开。 ??这样的生活,每天周而复始地进行,伊雯并不感到厌倦,她是个很容易满足的女子,没有过多奢求。 ??眨眼间,伊雯毕业已经两个多月了,和其他同学不同,伊雯没有急于去找一份稳定的工作来做,因为她没有这个心情。短短的半年时间里和浩然之间发生的事情,让伊雯感到心力交瘁,她现在需要给自己一定的时间,慢慢让伤口愈合,伊雯想最好的结果是可以彻底地把他忘记,或者把他尘封在记忆,永不触及。 ??在花坛边送走了帅帅的父亲后,伊雯领着帅帅上楼吃早餐。八点三十分,伊雯拿了书坐到桌前,和帅帅开始了一天的学习。 ??“帅帅,先把昨天的诗默下来,姐姐看看。”说着,伊雯将一张白纸递到帅帅手里。 ??“姐姐,我想吃一支火炬可以吗?”帅帅歪着小脑袋,一双大眼睛看着他, ??忽闪忽闪地,可爱的样子。 ??“现在还不可以,”伊雯抬起头,摸了下帅帅粉嘟嘟的小脸,“姐姐不是说了 ??吗,每天只能在下午吃一支,如果帅帅一定要吃,姐姐去给帅帅洗个桃子好吗?” ??“那好吧,姐姐总是这么坚持原则。”帅帅嘟着小嘴,极不情愿地拿了纸开始默写。 ??“恩,小男子汉真棒。”伊雯轻轻刮了下帅帅的小鼻子,站起身走进厨房。 ??从来到这个家,伊雯就喜欢上了这个虎头虎脑的小家伙。伊雯清楚地记得,那天,当帅帅的父亲将伊雯介绍给他时,小家伙抬着头,眨巴着眼睛盯着她看了足足有五分钟,然后他走到伊雯面前,拉着她的手说:“姐姐,你的头发和我妈妈的头发一样漂亮。”那一刻,伊雯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以伊雯做家教的经验,她知道这个叫帅帅的男孩不是一个难缠的小家伙。 ??忙碌的时候,时间总会飞快地走过,眨眼间伊雯在这里做家教也有两个多月了。总体来说,伊雯对这份家教工作还是很满意的。管吃、管住,每月得到一千五百元的家教收入,这对暂时不想找工作,在这座城市又没有亲人可以依靠的伊雯来说,应该算是很好的心理调整机会,因此,伊雯做的很开心。 ??每天中午时分,小时工会来给他们做午饭。午饭后,伊雯通常会让帅帅午睡一个小时,下午两点,伊雯叫醒他,开始学习。 ??小家伙很聪明,短短的两个月,他的学习有了明显地进步,帅帅的父亲对此是满意的,因为伊雯从帅帅父亲的眼神中明显读到了感激,这让伊雯很快乐。 ??为使帅帅每天都能保持高昂的学习热情,伊雯每天下午五点会准时结束一天的学习,带帅帅下楼去玩,以便轻松一下他紧张的大脑。通常伊雯会在下楼前折一只纸飞机,然后拿着当天送来的报纸,拉了帅帅的小手跑到楼下,伊雯喊一、二、三,将纸飞机使劲地抛向空中,然后两人开始寻着纸飞机的飞行轨迹奔跑,在飞机坠落前没有拿到纸飞机的人,将接受晚上入睡前讲故事的惩罚。 ??在这场追逐飞机的游戏中,伊雯发现帅帅有着惊人地奔跑和反应速度,尽管她每次竭尽全力,却依然无法改变晚上接受惩罚的事实。更要命的是,小家伙规定所讲的故事必须是幽默故事或者是笑话,害的伊雯不得不去图书馆借了幽默、笑话书来背。 ??夕阳西下的时候,小区里最热闹了。那时候,绚丽的晚霞把苍穹映照成一幅精美的油画,层林渲染、美不胜收。那些忙碌了一天的人们在夕阳的拥抱下,匆匆而归,步履轻盈。 ??很长一段时间里,伊雯发现总有一中年男子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他手持长笛,静坐于花坛边砖砌的石阶上,忘情地吹。各种曲目,轮换交替。久远的、现代的、流行的、古典的,一直到夜空璀璨。 ??伊雯喜欢听他的笛子,幽幽的笛声能唤起她曾经的回忆,甜蜜而苦涩。 ??每天傍晚听到笛声响起,伊雯就领着帅帅来到花坛旁,先借着尚显明亮的光线将手中的报纸读完,然后将读过的报纸展开,平铺于阶上,和帅帅坐下来静静地听,专注的样子。 ??石阶上的男子微闭着双目,旁若无人,独自品味着旋律里的高山流水、人间冷暖。 ??伊雯望着他,眼睛有些湿润,有冰冷的液体滑落,擦过肌肤,转瞬间消失,干涸的痕迹。 ??“姐姐,你又哭了。”伊雯抬头,注意到帅帅的眼睛里写满了疑问。 ??“没有,姐姐只是刚刚迷了眼睛。”伊雯说着,忙拭去眼角的泪痕。 ??“姐姐,你为什么每次听到吹笛子都会迷到眼睛呢?是不是笛子里不光可以吹出优美的旋律还可以吹出迷姐姐眼睛的沙子呢?” ??“呵呵,帅帅,你这个小家伙。”伊雯笑了,抬手轻轻抚摩了一下帅帅的小脸。 ??滴、滴,随着汽车喇叭两声清脆的鸣叫,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停在了花坛边。 ??“姐姐,快看,爸爸回来了。”说着,帅帅飞快地跑过去。 ??车门开处,一中年男子走下来,四十来岁的样子,方脸、浓眉、大眼,穿干净挺括的白衬衣,藏蓝的裤子,黑色皮鞋,干净帅气。 ??“叔叔好。”伊雯微笑地和帅帅的父亲打着招呼,夕阳照射下,伊雯瞬间绽开的笑容如莲花般纯洁美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