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贝贝聊外面的世界之五：师范生及农村户口

一块红布

师范生及农村户口

吃晚饭的时候，NTTV《总而言之》里一则新闻引起了我们的兴趣，说的是一群毕业了20年的南通师范学生再相聚的故事。我们家习惯边吃晚饭边看电视，首选节目就是《总而言之》。
贝贝：“爸爸，师范生是不是初中毕业考过去的？”
红布：“是的。”
贝贝：“他们得意成那样，至于嘛？！”
红布：“你为什么这么说？”
贝贝：“他们都没有上大学哦，有什么了不起的。”
红布：“你的想法好奇怪哦。你不认为不管上什么学校毕业20年是值得纪念的吗？”
贝贝：“这我知道。可是，比如说，你不也高中毕业整20年了嘛，为什么电视台不报道你们，而报道他们呢？”
红布：“这有规定吗？电视台觉得这则新闻有价值就够了。”
贝贝：“可是我听说师范就是中专，中专都很差的。”女儿曾经告诉我，她的一个学业不佳的好朋友对她说过，没什么，大不了去上五年制大专或者中专什么的。
红布：“现在的中专确实一般般了，可20年前要考师范，可不是件容易的事。那时候的分数线要比通中、一中的还要高呢。”
贝贝：“啊？为什么？”
红布：“当年就是那样的。”我不愿意跟女儿说那些事情。
红布老婆：“那时候农村的孩子考取师范就是跳农门啊，了不得的事。”
贝贝：“他们可以变成城市户口？”
红布老婆：“是啊。”
贝贝：“……哦。”

贝贝：“对了，我一直很奇怪，农村户口什么意思？”
红布老婆：“家住在农村的呀。”
贝贝：“可是你不也一直住在农村，为什么你就是城市户口呢？”
红布老婆：“这是跟着父母亲来的，父母亲是城市户口，孩子就也是的。”
贝贝：“可是，你的父母亲为什么住在农村而又是城市户口呢？”
红布老婆：“……”
贝贝：“爸爸你说说撒，这户口到底是干吗的？”
红布：“以后再说吧，我要看电视。”

【感言】狗日的户口制度
多年前的户口制度，造成了城乡居民在资源分配上巨大的剪刀差，几代农村人的凄苦命运，几十亿人口被系统性盘剥，才有了国家工业化的雏形。有些人喜欢谈成就，成就背后的代价——大多数中国人的利益被剥夺——可以视而不见。而如今，这一明显不合理的制度依然存在，可是，他们却不给解释，他们把向下一代解释的义务交给了我们这代年轻的父母们。我不知道怎么跟我女儿，一个14岁的城市女孩说这件事情，只能在心中默默的骂一句——狗日的户口制度。
小时候，城市户口的我在遇到农村孩子的时候，心中是有一股优越感的。这种感觉不主要来自父母亲抽象的说辞，更真实的来自和他们之间不同的穿着、不同的玩具造成的我们之间异样的神情。理所应当，我要忏悔当年的这一优越感，这是一辈子的事。我不会埋怨我的父母亲，以及整个社会，说这不是我的错，是你们给我的。
可我如何对我女儿说这些？我女儿可是接受了你们一套又一套教育的，你们想过没有？！

一块红布

这是7月份的时候我们的聊天记录。整个8月份，和贝贝聊的基本上是《快乐女声》等音乐方面的话题。

一块红布

顶就一个字，我只顶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