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4年的9月26日,我带着简单的行李,跨出学校的大门,从南京的中山码头乘船来到南通。从此,我在南通工作、娶妻生子、安家立户,转眼已经过去了六十年。
△许丛军摄
六十年一个甲子。看似弹指一挥间,但这六十年的岁月,跨越了两个世纪,见证了时代的变迁。
那时候的南通,六桥以内是城区,六桥之外是农村。城内房屋低矮,街道陈旧。号称“翡翠项链”的濠河也被严重污染,城市环境又脏又乱又差。
那时候的我到外地出差,交通工具只有长途汽车和轮船。我去苏州,得先从南通港乘轮渡过江到沙洲,再转乘汽车。回趟老家新沂,先坐长途汽车到淮阴,然后住一个晚上,第二天再走。有一年我请母亲来南通,怕她晕车,便从宿迁乘运河轮船到镇江,然后再换乘江轮到南通,途中折腾了两天。
那时候的南通,大街上难得见到一辆小汽车,市里领导乘坐的也都是北京吉普。1973年,市委进了一辆草绿色上海牌小轿车,惊艳了整个机关。当时我在市委办公室做秘书,时任市革委会主任的军分区司令孙法善拉着我来到小汽车旁,说:“上车!兜风去!”汽车从钟楼内开出,在和平路上兜了个来回,引得市民们一个个驻足观看。
那时候的我,听到的是人们把“南通”叫“难通”,还常能体会到“汽车跳,南通到”的滋味。南通港买船票的人排成长队。报社袁谷储的兄弟在南通港是个部门领导,我们要买船票就通过袁谷储找他兄弟“开后门”。
那时候的我每每都在想,南通什么时候才能通火车呢?长江上什么时候能像武汉那样有座桥呢?其实不是我一个人在想,而是南通人的共同梦想。
1992年4月12日,《新华日报》刊登了陆鱼龙等采写的深度报道《大江隔断了什么?》。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篇报道引发了南通和江苏的一场思想解放大讨论。
一江之隔,江南被誉为天堂,而南通人则被叫作江北佬。经济社会差别如此之大,只是因为有条长江吗?南通人开始在反思中觉醒。
△建设中的苏通大桥 朱新通摄于2005年9月28日在那以后的岁月里,南通乘第一批对外开放港口城市之风,提升了改革开放的理念。政府部门、工厂企业、商贸系统,争先向苏南学习取经。江海大地开始了跨越式发展的历程。
在那些激情燃烧的岁月里,开发区破土动工了,南通港开始扩建了,飞机场在选址、建铁路在论证、马路在拓宽、濠河在整治、路况在改造……
如今的南通,银冀翱翔,高铁奔驰,大港繁忙,路网如织,高楼林立,汽车如流。城市是文明城市,濠河是AAAAA级景区。自古被称作“天堑”的长江上架起了苏通、沪苏通、崇启三座气势如虹的跨江大桥,第四座大桥正在如皋的江面上加紧施工……“八龙过江”指日可待。
位于濠河畔的云顶餐厅是一个旋转餐厅,也是六桥以内最高的建筑。登高眺望,城市已看不到尽头。南通长大了、长高了、长美了。
我到南通六十年,虽然其间也离开过一段时间,但魂牵梦萦的依然是南通。
我爱南通,南通是我的好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