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真大师首次东渡遭人诬告,未能成行。
第二次东渡,是唐天宝二年(743)十二月底。一般来说,冬季的海上风浪相对较小,从中国回日本的船只大多选在冬季起航,因此鉴真也选这个季节渡海。鉴真的航船自扬州顺长江而下,行至狼山水域,狂风巨浪来袭,船体严重破损。凛冽的西北风,将船只吹至长江南岸浅滩“狼沟浦”(今太仓境内)勉强停靠。鉴真及其弟子诸人在乌苣草丛里暂避风浪,不料又遇潮涌,水深至人腰。正值严冬腊月,江水冰冷彻骨,鉴真大师一行艰苦备尝,不得不弃舟上岸,第二次东渡失败。
日本唐招提寺藏《东征传绘卷》局部(图源:网络资料)
鉴真的第三、第四次东渡,也都因人为设阻而作罢。
唐天宝七年(748)六月,鉴真第五次东渡,这次依旧由南路渡海,但是,他错选了个春夏之交,东南风盛行,强对流天气不时出现的季节。
《东征传》记载,二十七日,鉴真一行从扬州崇福寺出发,能够航行于东海的自然是大型海船,要不了太久就到了狼山水域,真人元开笔下称为“狼山海”。“狼山海”疾风骤起,巨浪汹涌,鉴真出发当日即遭遇台风,所乘船只“旋转三山”,在五山周边回绕盘旋。狼山西侧的马鞍山、黄泥山或许实在太小,狼五山被写作“三山”。
按《东征传》所记载的日期,鉴真一行在狼五山滞留了一昼夜,至第二天风力有所减缓,才得以再行出航。狂风巨浪面前,真人元开笔下只记有“旋转三山”四字,看似躲避风口浪尖,更像在寻找可供停泊的地方。滞留在狼五山的这一昼夜,鉴真大师究竟何去何从,给人们留下了不小的想象空间。
唐代的胡逗洲(今南通老城区及附近区域)、南布洲(今通州区金沙镇区域)还是江中沙洲,胡逗洲与狼五山之间还有宽约四五公里的水域,狼五山以南江面比如今更为宽阔。六月二十七日这天,如果逆着东南风,远去南岸停泊,这显然不合理。如果就近向北航行几公里,在胡逗洲边避风,仅就航海船只的吃水深度,也会在水底暗沙间搁浅。如果就地下锚,在横风肆掠、暗流旋涌的江面上颠来簸去,其后果更难预料。
鉴真东渡之时,狼山慈航院,即如今狼山广教寺的前身,已经建了近八十年。那时的狼山之巅已经建有佛塔,成为方圆数百公里的最高建筑。大雄宝殿,也即如今的法乳堂,在狼山脚下临江而建。为便于香客往返,狼山慈航院修筑了渡口和码头。
我们据此猜测,鉴真大师的最佳选择,应是就近停泊狼山脚下的慈航院码头,甚至进院暂歇一晚。虽然真人元开没有具体记载,但这种可能性似乎更大。
鉴真东渡,以第五次失败的行程最为悲壮。滞留狼山的次日再启程,然而不久又遇到狂风巨浪,先后滞留舟山等地,此后随波逐流半个多月,结果南辕北辙,漂到海南岛的振州(今三亚市)才获救。从陆上北返途中,大弟子和迎接鉴真的日本僧人先后病逝,鉴真也染病,导致双目失明。此行历尽千难万苦,一年多后才回到扬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