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瓜与芦穄

叛逆的眼神

菜瓜和芦穄是启海沙地农家最具代表性的绿色食品，以往农村里几乎家家都会种植，是当年村民们尤其是孩子们消暑解渴的美食。

菜瓜，又叫越瓜、梢瓜、甜瓜、香瓜，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就有记载：“越瓜以地名也，俗名梢瓜，南人呼为菜瓜。”

菜瓜的品种繁多，每个品种风味迥异。在乡人眼里，菜瓜品种往往以形状来区分。十棱瓜就是长有十条棱，平均分布在表面上，十棱瓜的味道像蜜一样甜。青肉青练瓜的皮、肉、练都是青的，似翠玉之绿，绿草之青，入口又甜又嫩。小麦瓜因收割小麦时节开始成熟而得名，它呈奶白色，长圆形，肉香甜，小巧玲珑，瓜皮细腻嫩滑。牛角瓜一头稍细，一头稍粗，且弯弯如牛角，牛角瓜成熟相对较晚，个头大，比较脆甜。各地菜瓜的品种也不尽相同，尤其是近年来经过改良后口感更佳的新品不断出现。

菜瓜种植有悠久的历史，《诗经》有“中田有庐，疆埸有瓜”“七月食瓜，八月断壶”的记载。其中提到的瓜就是属于薄皮菜瓜类型。根据对湖南长沙马王堆1号汉墓女尸胃中取出的菜瓜种子以及新疆吐鲁番高昌故城晋墓出土的菜瓜果实和种子考证，菜瓜在中国至少已有两千多年的栽培历史。

菜瓜生长不挑地，适应性强，农户一般把菜瓜种在排水沟边、菜地里，或在棉花地、玉米地、花生地、黄豆地套种菜瓜。那时家家户户种瓜，也不用担心被偷。鲁迅笔下的闰土说：“走路的人口渴了摘一个瓜吃不算偷的。”家乡也有俗语：“偷瓜不是贼，尽捡大个拨。”

孩子们最盼望田地的菜瓜早点长大成熟。小时候，我们姐弟几人最先掌握的农田学问，就是能够准确判断菜瓜成熟。看一只瓜是否成熟，你只要去揿它的瓜蒂脱落的部位往里摁，感觉一鼓一鼓的就表示熟了，结结实实摁不动肯定是生的。小时候，等待瓜熟是一件漫长且让人焦虑的事，经常是天天去捏一捏即将成熟的瓜，总担心瓜熟了却没有及时发现。母亲因此经常责怪我们：“把瓜毛都摸干净了，瓜就不会长了。”

童年记忆里的夏天，印象最深的是井水的清凉和冰镇菜瓜的清香。那时候没有冰箱和空调，父母把刚采摘回来的菜瓜，放在水桶里沉到井水里，冰镇上一两个小时。午休醒来，把菜瓜从井水里拎出来，吃上一口冰镇好的菜瓜，清脆且冰凉，甘甜的味道沁人心脾。

给菜瓜留种子也有些讲究，一般要挑选最大最端正的。留种的菜瓜子淘净晒干以后，用纸包着，分别写着名字，也有人家采用“远古式”的保存种子方法，把留下的种子拌在草木灰中，团成饼状，然后“啪”的一声贴在墙壁的高处风干。几团种子贴在家里的墙上过一个秋天又过一个冬天，也让人时常看着就会想起有菜瓜吃的香甜日子。第二年种菜瓜时，就把这草木灰团从墙壁上揭下来，在箩里淘去灰浆留下种子，再往瓜田里播种。

“一棵树，高又高，浑身挂满绿绸条，砍一刀，往下倒，孩子乐得咧嘴笑。”你猜这是什么？谜底是夏天孩子们最喜欢吃的芦穄。

芦穄，学名叫糖高粱，又称甜芦粟、芦黍、甜秫秸、甜秆等，是高粱的别种，高及丈余，与甘蔗一样是一种可口的“活饮料”。芦穄在我国南北各地都有种植，品种可分为青皮芦穄、黄皮芦穄、黑穗头芦穄、红穗头芦穄和糖芯芦穄等十多种。沙地靠江靠海，土壤PH值偏酸性，气温适宜，更适合芦穄生长，这里的芦穄，茎青节长，汁多味甜，肉质松脆，最受人欢迎。

在物资匮乏的年代，芦穄是农村孩子夏日最好的饮料。芦穄种植往往不占用整块农田，大都种在零星土地上、田埂边或者夹种在黄豆、花生田间。芦穄谷雨前后育苗，然后进行移栽，芦穄幼苗时形状和玉米苗差不多，如果跟玉米种在一起，一般人根本分不清哪是玉米哪是芦穄。

盛夏和金秋时节，田间那一丛丛似竹的芦穄，高举着红红的穗缨，随风飘舞，惹得孩子们口水直淌，吵嚷着要去田里斩芦穄吃。大人们总是拗不过孩子们的纠缠，只见手起刀落，削去嫩梢，撕了叶子，砍去老根，将芦穄切成一节节。孩子们用牙齿撕去外面带白霜的青皮，咬一口，嚼几下，脆生生，甜津津，实在过瘾。尤其是芯子里有根红筋的，称之为红芯芦穄，味道尤为甘甜。

夏天芦穄成熟后的傍晚，母亲总会带着我们到芦穄田里斩一捆芦穄回来，拾掇干净放到竹篮里。晚饭后，一家人坐在屋前乘风凉时，一边摇着芭蕉扇，一边吃着芦穄。有邻居路过，母亲总会热情地招呼：“来，坐下来吃根芦穄。”彼时仿佛是一天中最惬意的时光。

俗话说：“吃芦穄，不算偷，只要留下黑穗头。”农村里大家都种芦穄，但成熟有早晚，一些孩子看到人家田地芦穄穗头黑了，难免会生出馋虫，忍不住会偷两根芦穄尝尝。当然孩子们偷芦穄时才不会留下黑穗头，甚至用尽吃奶力气将芦穄连根拔出，然后用土将芦穄坑填填好，这样就不留下任何痕迹了。小时候听父亲说过：“芦穄芦穄，是接济路上走累的行人用来解渴解饥，所以才叫‘路济’，人家吃两根没啥关系。”

芦穄不但在夏秋时间可以吃到，即使在冬天，也可以品尝到它。每年秋季芦穄收获时节，父亲就开始“填芦穄”了，他在屋前田里挖一个潭，下面铺些稻草，再把斫倒的芦穄连根带叶放入坑内，最后盖上厚厚的泥土，把它密封起来。等过春节时拿出来吃，照样碧绿生青，味道比新鲜的更加鲜洁爽口。

吃芦穄最怕芦穄皮伤人，芦穄皮光滑锋利，一不小心就会把手或者嘴角划破，那时农村孩子几乎没有哪个吃芦穄时没被划破手指或嘴角的。不过，芦穄上有一层白色粉末，把它往伤口上一抺，血就会自然止住了。我至今不知是芦穄上白色粉末本身有止血功能，还是因为堵住了伤口让血流不出来了。

芦穄可以说浑身都是宝，可以生吃、榨汁、制糖、酿酒、制酒精燃料等，芦穄含有碳水化合物、脂肪、蛋白质、铁、钙、磷等多种营养成分，可滋生养胃，健脾消肿，通便排毒。芦穄的叶是猪羊的好饲料，芦穄的穗可以做成扫帚，芦穄的皮可以做成各种工艺品，还可以粉碎后作为肥料还田。

又到了盛夏季节，沙地的菜瓜、芦穄应该成熟了，禁不住让我口舌生津。

（作者简介：南通市海门区人大监司委副主任）

来源：史志通

远志

夏天是吃不到芦稷的.要到秋天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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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志

芦稷跟高粱，水稻一样抽穗结籽，夏天是生长季节，秋天才抽穗.穗子不抽，不黑怎么能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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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志

不种地的人写农村没把小麦当韮菜已是万幸。载入史志有点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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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月

小时候去海门三星看亲婆，最爱吃这两样了。

tigerbyf

芦机夏天你能吃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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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yh123

过去农村田里早栽的芦稷夏天是可以吃到的，晚栽的才会持续到秋季阶段

wyh123

在农村刚刚分田到户之初，记得一个夏天晚上在场上乘凉的时候，我还抓过偷我家田芦稷吃的人，哈哈

gottxm

芦稷一般是夏末秋初才吃的吧 夏天吃的不太甜
菜瓜好吃的

如东蓬蓬树

黑皮有花纹的菜瓜以前没多少人长，很脆。一般是在生产队田地的隐蔽地方有这么一根独苗，天然的，待到长熟了偷偷的摘下来，没什么人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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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无风

想起了小时候在乡下吃菜瓜与芦穄的各种往事，嘴又馋了！

yhh1881

我这人有几样东西不吃，一是地瓜，就是红薯；一是萝卜，不管是白还是红。原因无它，都是在某个痛苦的时期成为极痛苦的回忆！
我还不吃鸡蛋！
因为，小时那鸡蛋都是妈妈辛苦收集起来让我这个小小朋友拎到收购站卖掉换取钱来维持生计的东西。大家可能无法理解一个幼童对鸡蛋的渴望与对家庭生活的忍耐与痛苦。
每当我吃到它，儿时的痛苦都会回忆，所以，为了忘却这段经历，我努力去不吃它。
后来看到一本书，大体是和自己的不甚和解类的心灵鸡汤，但的确给了我启发，或许，那痛苦的童年我也得去正视它，和解它。
但这几样东西仍然是不怎么吃的。它已经烙印到了血液里。
类似的这种回忆应该就有贴子里的芦鸡与菜瓜，它们都是物资极度贫困下的解决方案，但绝对不是美好乡村的愿景。
正如有的人在骂莫言，说他把那时的农村描写的如此丑陋不甚。
其实，那时的痛苦不是现在的年轻人所能理解的。

wyh123

在进行集体土地承包之前农村的人的生活基本过的都是苦日子，吃不饱也饿不死，一年见不到几次肉，下地争工分，收上来的粮食工场上分粮，最记得的是大太阳下种营养播，把棉花籽一粒粒丢进压好营养播里，汗水流了激眼睛，一眼望不到头的棉花田，近中午肚子饿得直叫，真是两眼冒金星，那是还在上小学星期天到田里帮大人挣工分的，真的是苦巴巴。以前经常听到老娘口头上说农社分粮，农社叫去挖河等什么什么的，大概农社就相当于是大队或村的意思吧。苦尽甜来，有些事情有些经历是无法忘去的记忆。

逐一武

看的出来笔者平日里也是位勤劳感性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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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望

有些事情有些经历是无法忘去的记忆。

濠滨网友z3CPAM

远志 发表于 2023-11-22 18:57
夏天是吃不到芦稷的.要到秋天才有，

八月初就有的吃了，九月一号开学，成捆的背回城吃，不懂老中医你是哪本医书看到夏天吃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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濠滨网友z3CPAM

远志 发表于 2023-11-22 19:09
不种地的人写农村没把小麦当韮菜已是万幸。载入史志有点害人，

呵呵，单从你说夏天吃不到芦穄，你就是个洋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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