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南通邱新祥 于 2023-9-10 08:56 编辑 * G: `5 S1 _1 r- p- O: l2 n5 g5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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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U盘里跳出一篇旧作，我大体浏览了一下，觉得有点意思：
4 e% H6 f! ^9 Q/ G) |: B! R) Y擦皮鞋的湖北女人作者：邱新祥 ; c5 Y& W c' I' U+ J
擦皮鞋的女人，一直坐在楼下台阶上。我的鞋，从来没让人擦过。其实擦鞋掏个2元，是个很小的数目，但自己劳动惯了，一天不干活儿， 身上就不舒服。 , ?- v% \7 O$ ^/ B9 o3 O0 @
擦皮鞋的女人，离我很近，问了我一声， “擦鞋么？”我穿的一双鞋，早上出来，已被自己擦得铮亮。走路也很注意，半天下来，鞋子也不会脏到哪里。我摇头，表示不需要。女人笑笑，也就不作声了。 我站的这条街，叫起凤街，因位置处于主城区，平时，人来车往，显得热闹。中午，也不断有路人，三三两两走过。女人向路上张望着，嘴里不时喊上一声：“擦鞋喽！”。 : P5 f6 @& k* k- u$ K9 [! }
还是中午的原因，又是春天，人容易犯困。路人走过，多数不太精神。不像早晨，锻炼的、买菜的人，精力显得充沛。更不像夜晚，在街边跑前溜后的人，倒是精神焕发。 ! O' U o* G( C- F( ^* H3 E
现在，我不也是闲着？坐在办公室，上网看报昏昏沉沉。只得出来吹吹风，让脑袋清醒一些。女人朝我看看，我也顺势跟她说起话来。聊了几句，想不到她一些话，让我对这个女人，有了一份好感。 ( S. B' D- G# d' p7 q& u
她介绍说，他们老家在湖北。自己大儿子在南通一家公司，管理仓库，每月近2000元工资。结婚也有了孩子。小儿子，在广东开理发店。“有没有它大？”我指了对面一个发型设计中心。女人摇头，她表示，自己小儿子的店面，比它要大上3倍。 原来小儿子，也在本地开店，但我们这里消费能力不行。后来，小儿子去了广东，苦干了两年多，有了现在这样大的规模。女人自豪地说，她小儿子，手下用的员工，就有十七八个。在广东那里，女人做个全套服务项目，发型设计、染烫、连带面部保养等，价格达到五六百。 说到自己擦鞋，女人感叹，大多数客人还是比较尊重他们这些打工者。但也有客户，看不起他们这些擦鞋的。有的男人，穿得光鲜，看外表挺有钱。但付2元擦一次皮鞋，却很麻烦。他坐着，眼睛却盯着你的手，不断发号施令。自己的手跟着对方的嘴，紧赶急追，有时也跟不上趟。0 `+ o% y, u _
8 T- l1 }- h! H0 {9 @ 上午，就碰到一个男人，把脚一伸，嘴里叼着烟，眼睛斜着看人，也不是好眼光。熏黄的手指，一会儿指着皮鞋前面，一会儿又指着后面。擦个皮鞋，还不忘自己是个领导。哭笑不得的是，付钱时，他还嫌她擦得漏了地方。原来，他还要求把鞋底擦擦亮。这要求不是明摆着过分了嘛！ 5 F* \8 y) o) \+ @$ O3 P
瞧这个男人怎么讲？他把一只脚翘起，皮鞋底部对着她的脸，“你看，我这样坐着，你不是看到鞋底了吗？”
: [ \: C+ F# P/ L9 J% ^$ c 对面一个中介，才开了一个月左右。女主人穿了一条黄裤子，大裤腿，上身是一件红衣服，比较吸引路人目光。此时，她出来倒水，眼睛还朝我们这边睃了一下。擦皮鞋的女人，轻声说，那个女人她认识。原在XX街开一个泡脚房。
- g1 w5 R: `3 F; b8 Z 自己走街穿巷，经常在店门前，为一些客人擦鞋。男人来得多，有的用手指朝她打个手势，便一屁股落在小靠背凳上。三四分钟，鞋擦完，两个硬币往地上一扔，把头发朝上捋一捋，拍拍身上的灰尘，便径直进了泡脚房。
她眼睛并不看我，嘴里自言自语地，“她开了中介，做这个活儿，比过去的活儿，要正规。”
. t' I* ?4 V! W 我正准备离开，这时，女人叹了一声，冒出一句：“很多人看不起我们擦鞋的，可不管怎样，我们靠尊严活着。”
8 U+ Q! R0 F9 _4 t. f7 S; ` 这话，出自一个擦鞋女人的嘴，我不由停下脚步。她告诉我，自己在南通已是第8个年头了，除了小儿子，一家人在广东，其他人，大儿子、大媳妇及孩子，都在本地。她自己，平均每月能挣到七八千，除去成本，一年纯收入接近6万。
' Y+ n0 {8 l5 Q) P y p+ |; @ 说这些话时，女人语气有些自豪，“社会上一些人，看不起我们擦鞋的。但看不起我们的人，不一定都活得体面。她认识XX小区一个年轻人，毕业在家，不好好找工作。后也干了一家公司，嫌累又回来了。一年多了，在家还是啃父母。”
- I. p% w; T$ T8 L6 T9 M 我问她，你是怎么了解他的？“这个年轻人，平时懒得很，皮鞋自己从来都不擦的。看见我，就招手。擦的次数多了，我也就知道了他一些情况。”
) L9 `8 ~! B, E" q0 e 不知不觉，已经中午1点多了，我与擦皮鞋女人点点头，离开了。她活得一点不缺尊严！我在心里说。
4 C! `/ I( E$ @/ O5 m7 R4 O! v8 x, K+ d 2010年4月30日星期五 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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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9-10 08: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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