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有十三个地级以上城市,没有哪两座城市像苏州和南通这样,关系如此密切,友谊这么深厚。
苏州、南通城市风光 (苏州图源:视觉中国)
苏州和南通都是中国历史文化名城,虽然隔着长江,但民间的往来历史悠久。明末清初,苏州南曲名媛董小宛从苏州来到南通如皋,与南通才子冒辟疆在乱世中的水绘园相伴九年,留下了一段温婉而凄美的爱情故事。
清朝末年,慈禧钦点的状元、爱国实业家张謇,在南京举办的“南京劝业会”上相识了被誉为一代绣圣的苏州绣娘沈寿,两人一见如故。不久,张謇就邀请沈寿到南通主持刺绣学校,并把自己的别墅“谦亭”专门腾出,拨给沈寿夫妇居住。沈寿这位美丽的苏州绣娘,用她的双手和一根绣针,给这个世界带来了惊喜和奇迹,也为南通培养出一批技艺精湛的绣女。因为身体太过羸弱,沈寿到南通后不久就病倒了,张謇为她遍访中外名医,并亲自照料。在病中,沈寿口述,张謇记录、整理、撰写成了《雪宧绣谱》,书完成后,张謇亲自作序。张謇和沈寿之间,是互相发自内心的仰慕和欣赏,是一种高尚的情操。
张謇与沈寿
1949年4月27日苏州解放,不少南通干部在苏州市的各级领导岗位上兢兢业业,为苏州市的建设作出了贡献。随大军南下的南通《江海报》部分编辑记者参与了7月1日《新苏州报》的创刊工作。从创刊至上世纪八十年代中,《苏州日报》的领导及部分中层骨干,很多是从南通渡江过来的老同志,如丁国湖总编(南通人)、孙谐总编(如东人),还有宋维钊、姜傿、葛振东、施设等十多位中层领导大多是南通籍的干部。正因为如此,《苏州日报》在省内和《南通日报》的关系最为密切,联系也较为频繁。我1980年调入《苏州日报》当记者,因为曾在南通学习和工作了近十年时间,算是半个南通人,所以领导把两家报社之间的联系工作基本上交办给我。当时《南通日报》的很多领导同志大家都很熟悉,经常一起交流办报经验,有着深厚的友谊。
1955年春节,著名电影演员赵丹的父亲在南通重新装修了“新新剧场”后,盛邀苏州青春越剧团去那里演出。演出非常成功,在南通一演就是几个月。正好当时文化部下发一个文件,民间剧团和演出团体可就地登记注册。准备回苏州的剧团被南通市盛情挽留,就在南通登记注册了,成了嫁出去的“女儿”,也成了苏州市唯一走出去的一个完整的剧团。当时剧团的演员如竺世强、徐世娟、方世菲、韩世芳、陆世佩、钱世娥、王世玉、汤世平、唐世韵、周世清、马世春、谢世楼、吴世红、范世文等,都正值豆蔻年华,他们把青春和一生献给了南通的文艺舞台。剧团后来和南通越剧团合并组成了南通市越剧团,他们在南通文艺舞台上共同创造过辉煌。上世纪五十年代末,南通市越剧团创作的《老八路》现代戏进京演出,受到了首都观众热烈欢迎,周恩来总理、朱德委员长、陈毅副总理也亲自观看演出,还与剧团全体演职人员一起合影留念。
周恩来、朱德、陈毅等和《老八路》剧组合影。
由张謇创办于1912年的私立南通医学专门学校,1956年定名为“南通医学院”,翌年,南通医学院整体迁至苏州,更名为“苏州医学院”。2000年,苏州医学院又并入苏州大学。在原苏州医学院大门口矗立着一尊张謇的铜像,既表明了苏州医学院全体师生喝水不忘挖井人,也象征了苏州和南通的友谊。
改革开放后,先后有不少苏州的领导干部调任南通,携手两地的共同发展。苏通科技产业园是新加坡与江苏省重要合作项目,是苏州、南通两市跨江联动、共同开发的新型园区,也是苏州、南通两市友谊篇章的续篇。
我1964年进江苏省南通纺织技术学校学习,毕业后分配在南通市纺工系统工作。64级、65级两届同学共400人,其中苏州籍同学超过三分之一,毕业后大部分同学留在了南通市。这两届毕业生中出了不少纺织专业技术人员和企业管理人才。
我回苏州后改行新闻工作,分管苏州和南通两市的新闻采访。工作的特殊性,使我非常热爱这两座城市,也非常了解这两座城市之间的互相往来及亲密关系。吴江盛泽镇,是中国的丝绸纺织重镇,中国最大的两个纺织化纤集团——恒力集团和盛虹集团就在盛泽。在盛泽采访时,经常会遇到历届南通纺校(南通纺织工学院)毕业的一些学弟、学妹,他们是盛泽丝绸纺织工业中的一批技术精英,为“中国绸都”盛泽的建设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苏通大桥
现在的苏通交流更为频繁了,有了苏通大桥,从苏州到南通的车程仅一个小时,每天苏通大桥上车来车往,一到节假日,苏通大桥两边的引桥上,长长的汽车队伍望不到首尾,成了两座城市互相探亲、访友、返乡、出游的便捷通道。现在在苏州工作的南通人很多,还有一支几万人的南通建筑队伍。
苏通两市的友谊真是源远流长,愿我们的子孙后代世代相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