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南通邱新祥 于 2022-9-19 14:31 编辑
秋吟:老镇通燧街为何又像我梦里的通碎街?
前天,在老天生港转了半天,在老桥边遇到一个火柴厂的老职工。其告诉我,如今,火柴厂的职工离开人世的,已经不少了。相比几乎一条通燧街(我想称它为通碎街,因为它被电厂瓜分了大半)上的发电厂职工,亡故数字要大得多。
我还活着,但回忆起本人在火柴厂那段工作经历,心已半死。不说其它科室与车间,只谈我曾经干过的地方,如供销科的徐连生、杜桂生、张建、杨二候,还有一个据说居住端平桥附近的采购员(名字记不得了)。一车间离世的有机修工杨德林、车间主任偶金贵的老婆XXX、张培根(厂人武部任职也已去世)的老婆田华等人。
这些火柴厂的职工绝大多数年纪并不太大。像供销科驾驶员张建40岁出头,由于火柴厂倒闭转岗到了市烟草公司。岗位还是驾驶员,但身份成了“临工”,收入与福利,与单位正式工完全不是一个档位。
过去听老姜(火柴厂供销科)透露,在烟草公司工作的张建,心情一直比较压抑。后来居然学会了喝酒。过去与我在一起出差,滴酒不尝。对比单位正式工,我知道,他是借酒消愁。可是酒量越喝越大,不幸患了肝癌。离世时两个孩子还小,一个孩子因为生病,脑子还留下了后遗症。张建老家在如东小洋口,娶的老婆为如东当地人。张建的早逝,无疑苦了老婆与两个幼小的孩子。
供销科徐连生也是病死的,年纪50出头。一次,我在天生桥的上坡路上遇到他。那时我已经离开了火柴厂。他对我说了一句:幸好你离开了火柴厂,你身体也好,今后还会有发达机会。我是不行了,我明白,自己离三号桥不远了。
当时,我就发现,他说话有些气喘吁吁。那时火柴厂还没有倒下,但效益已经很差了。他告诉我,他心脏与肺部都出现了严重病症,每个月的医药费却不能及时报销。因为财务科老魏(科长)几次面对他,两手一摊:你就是把我生吃了也没用,财务科的保险箱早空了,无钱可支!
其实张建与徐连生,与我呆在一起的时间最长。想不到两人都带着一些遗憾,提前告别了这个世界。
相反,天生港发电厂的职工无论在职还是退休,钞票收入至少是火柴厂的两倍。该发电厂福利房位于市区核心地段,人称“银花苑”。一套房子,对比建在火柴厂旁边的职工简易房,价值高出很多。当然除了这些,其它方面的福利,两者也是一个天上一个天下。
离开火柴厂的原址,我回到了一河之隔的天生港老屋。傍着港闸河水,我在这里生长了40年。之后,眼看火柴厂随着市场经济的推进,步履变得蹒跚,身躯愈显瘦弱。本人只有自救,在厂领导对我调到开发区一个外资企业,没有批准的情况下,只好一辞了之。从此,天南地北闯荡,跟着能人生意圈里学步。后觉得生意不是自己的优势,又调整身心,一下潜入文字深处,在省城一家媒体延伸的版面上,开始了忘我深耕。
站在老屋对面,久久与她相视。在萧萧秋风里,老屋更显得憔悴衰弱。在我面前,几乎成了一幅无人理会的残画。她风中飘摇着,在港闸河面,带着念想,留下点点殷红的碎影………
直到夜晚,我才返回到临近工农路的新居。几天后,夜里我居然又一次来到天生港。走在通燧街上,嘴里依然念着通碎街。像梦,又像自己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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