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们怎样过夏夜 炎炎夏日,虽然外面的气温飙升到三十六七度,回到家中空调一开,一下子又变成了春天。冰箱里啤酒、饮料、西瓜应有尽有,现代人生活水平日益提高,充分享受着高科技给我们带来的便利和福祉。 在过着幸福生活的同时,我们不会忘记过去的经历,不会忘记那些年我们怎样过夏天,特别是酷热难当的夏夜。 五六十年代,国家不富裕,人民的生活仍然很贫困,住房条件很差,家家户户大多数是低矮的平房,甚至是草房,面积很小,潮湿、简陋,刚好够一家人住下,邻居之间也是一户一户紧挨着,抬头不见低头见。 平常过日子无所谓,到了夏天就很难熬,气温超过三十五度屋里像个蒸笼,就是到了夜晚家里也不能登人,那时大多数人还不知道空调是何物,就连电风扇都很少见。通常,晚上一些人家将自己门前打扫干净,泼点井水,搬张小桌子,一家人就在外面吃晚饭,吹着自然凉风,喝着用井水“冰镇”的啤酒,吃着七毛钱一斤的猪头肉,有滋有味,其乐融融。 没有空调的日子,晚饭后在天井里放个竹塌,或者搁个门板,让小孩子睡在上面,大人则拿着芭蕉扇不停地赶蚊子,有的点支艾条,还有的烧一些杂草碎布煨烟驱蚊蝇,到处烟雾缭绕,个个身上被熏得粘粘的,烟味浓浓。 没有电视机的日子,一些老头老太,每天晚饭后最快乐的事,莫过于手拿一张小板凳,手握一把蒲扇去巷子西头的“过街楼”下纳凉聊天,一边享受着“穿堂风”,一边张家长李家短地挖掘花边新闻,说东道西,乐此不疲,直到半夜。 没有洗衣机的日子,家庭主妇还有一项艰巨的任务,晚饭后必须手功搓洗一大盆一家老小换下的衣服,家中没有自来水,洗好后还得去河边或者是井旁提水汰涮,等一切弄好已是八九点钟,才有时间加入纳凉的行列,甚是辛苦。 六十年代,我还是一个学生,吃过晚饭便和邻居小伙伴一起去文化宫玩耍,在阅览室看画报,在活动室看棋手对弈,或是到二楼舞厅前的内走廊欣赏职工书画、摄影展览,有好节目就去三楼的剧场看职工业余演出队演出,如果想放松心情,便来到“旱冰场”看少男少女们五花八门地摔跟头,一定让你开怀大笑。 更多的时间则是在文化宫路东边的露天灯光球场看打篮球。如是南通“武警支队”对“南通工人”的比赛便是强强对抗,精彩纷呈,必看无疑。武警支队的12号队长汪权平和工人队的1号“海匪”(球迷对他的爱称)两人都是“南通市篮球队”的主力,曾经有过战胜“江苏省青年队”的辉煌。没有看台,小小的篮球场里三层外三层被围得水泄不通。看好篮球我们也被挤得满身大汗,于是再去人民公园“浴场”泡澡,也是每天晚上的最后一项活动。 1958年前后,南通市体委为弥补南通没有游泳池的不足,在人民公园东边的“怡桥”与“启秀桥”之间河底铺了一层碎砖碎瓦片,用绳子、小红旗围了一大块安全水域,供群众游泳、嬉水,我们称之为“濠河浴场”,那时濠河没有污染,水质清澈,太阳一落山许多人便携家带小、三五成群地前来游泳、消暑,远远望去,男男女女、花花绿绿,水花四溅,欢声笑语,成为当年南通的一道靓丽风景。 一晃六十多年过去,我已从一个懵懂少年变成耄耋老人,虽然社会发展了,时代进步了,但我们这一辈人仍然十分怀念那个美好的年代,因为那时个个有工作,人人有饭吃,没有贫富差距,看病上学免费,物价低廉稳定,食品安全放心,社会治安良好,民风淳朴和谐。尽管物质生活相对困难,但精神生活充实富有,人们因地制宜,因陋就简,每个人以自己不同的方式打理着自己的小日子,让闷热的夏夜过得有声有色、丰富多彩。 (该文2022.7.15.《南通周刊》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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