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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清两代,如皋经济快速发展,后来留下“金如皋,银泰兴”的美谈。究其缘由,如皋实为“小扬州”,得益于产盐、运盐的便利。若将明清两代的如皋,视为一个相对独立的经济体,其GDP=C(消费)+I(投资)+G(政府开销)+NX(出口—进口)。以此为线,以史为实,进行分析,可以获知运盐河正是拉动如皋GDP发展的重要“引擎”。

取决于人数与收入。人数引来的消费增加至少有三处。 1.灶丁(即烧盐工人)。明嘉靖《如皋县志•盐荚》记载:掘港场,原额户八百四十三、丁一千五百九十六;马塘场,原额户二百八十四、丁四百八十四……时至清中前期,乾隆《如皋县志•盐法志》记载:丰利场原额盐灶丁三千六十五丁,今新编灶丁烟户一千七百四十一户,共计六千六百九十七口。掘港场原额盐灶丁一千六百八十一丁。今新编灶丁烟户一千六百二十五户,共计八千五百七口。运盐河周边的盐场,总是有一批固定的灶丁,尽管他们的收入低下,生活艰辛,但是人口基数大,仍有利于消费的增长。 2.唐代日本僧人圆仁访华,在如皋境内运盐河畔见到:“盐官船积盐,或三四船,或四五船,双结续编,不绝数十里,乍见难记,甚为大奇。”因为需要运输,物流业快速发展,随之一批又一批船员、搬运工人须在如皋境内消费。 3.富裕的盐商、盐官,人数少,收入高,直接有效地拉动消费。寓居如皋的清初文人佘仪曾(冒襄好友)作有《掘港场春词》:“东风早晚桃花汛,鲑菜如泥贾客船。”又作《如皋县三十四韵》,写下“侯鲭贾客船”“煎盐咸地脉”诸句。贾客船就是指如皋境内来来往往的盐商船只。鲑菜也罢,侯鲭也罢,当下说来,就是“海鲜大餐”,拉动消费的同时,还大大促进了地方饮食业的发展。 I取决于商人的投入。历代以来,如皋境内的运盐河经过多次疏浚。开挖或疏浚运河,实非易事,需要投入大量资金、人力。《东皋诗存》中就录有清人陆进(字宿凡),于丙寅腊月写下《后浚河行》:讯知朝廷浚河急,耗费尽出商人力。商人射利收羡余,皇仁不贪多蓄积。皇恩仁德,朝廷果断,商人给力:往往由盐商出资,代替G(政府开销),作为投资,疏浚运盐河。仅从经济效益来看,盐商也愿意疏通运河,否则运盐停滞,何来收入? G取决于税收。税赋越多,国库越充实,朝廷分配给地方的支出也就随之增加。如皋海盐源源不断地作为贡品,通过运盐河,送往国库。明嘉靖《如皋县志•盐荚》记载:掘港场、丰利场、马塘场,仅此三场,每年上贡一千零五十九万三千两百斤海盐。通过运盐河,如皋海盐源源不断创税,上缴国家。 乾隆《如皋县志•盐法志》记载,丰利场,征课银约一千九百五十五两;掘港场,征课银约一千七百九两……不要小瞧如皋上缴的税收。清乾隆《如皋县志•河渠志》就有记载:明弘治间,运史毕亨从葛钦议修之。钦议云:吴城邗沟,汉通江淮渠,唐始置堰,宋易以坝。况我朝都北,其财赋仰给东南,尤为要害。今湾头以东止一河而通泰、如皋、海门四州县富安等二十四盐场皆辐辏。如皋等地上缴的盐业税赋,是明王朝不可或缺的经济命脉。 NX取决于出口增加,进口减少。产盐外销,就是出口创利。《嘉靖惟扬志•盐政志》吴王濞立国广陵,召集亡命煮海为盐。盐所入辄以善价与民。此两淮盐利见于载籍之始。全国产盐(吴盐)看两淮(南北),淮南产盐看如皋。乾隆《如皋县志•盐法志》记载:淮南产盐之场,凡三十,而皋居十之一,品列上中。汉大农丞孔仅(财政家、盐铁商)所谓“山海天地之藏也”,其中就有如皋。吴盐历来视为好盐。如皋产盐,不仅有质,为吴盐中的“上中品”,而且产量不少。 盐商汪之珩作诗《黄沙洋纪事》,记载丰利场产盐的盛景:“等高远极目,罗布曕盐场。盐场三十六,高屯盈千仓。”此诗写实,并非诳语。《如皋历史文化》则记丰利场,明嘉靖三十年,年产盐一万二千四百一十引;清末民初,年产盐均约每年两万余桶(每桶200斤)。有质有量,确保出口增加。 即使再用更为人性的绿色GDP、人文GDP来衡量,运盐河仍可视为拉动古邑如皋GDP发展的“引擎”。原本海边产盐,引起空气污染,但是运盐河贯穿如皋境内,有利于农田灌溉,植物增长,美化环境。此非臆想,明嘉靖《如皋县志•水利》就有记载:“盐河当浚,其田势地利与溪河同,疏浚后则旱涝两便,禾将常登而茭荷蒲苇鱼虾之利亦易。” 
所谓人文GDP,与扬州如出一辙。明清两代,扬州足与苏州抗衡,成为全国闻名的文化中心城市,即得益于盐商对于文化、文人的推崇。如皋也是如此,仅以盐商汪氏家族为例:乾隆十二年,汪起澜捐银修建雉水书院;乾隆十八年,汪之珩捐银三百余两,独修明伦堂,知县陈琨撰写碑记;乾隆二十三年,汪之珩修建水明楼;乾隆二十四年,汪之珩捐地给雨香庵……运盐河作“引擎”,为古邑如皋GDP腾飞提供原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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