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南通邱新祥 于 2021-7-3 06:24 编辑
最近，家住通吕运河边上一个小区的老Q，在我家作客。我们是27年后的第一次见面。他的出现让我惊讶。27年前，我们都供职天远（化名）公司。我在前方负责西南区域的产品销售，作为一个工程师，他在后方生产基地负责技术工作。由于不同岗位，我们各处一方。
可能我们永远不会见面了，但偏偏出现了一个巧事。一个亲戚在我面前，一次随意提到老Q，还讲了他对我比较熟悉。南通这个城区范围比90年代初期，已经扩大数倍，茫茫人海中.能够捞出27年前的熟人，不可思议。
见面，我们谈了“天远”一些情况。但多数话题集中在公司老总身上，同时他也提到财务科会计小T。小T是个女同志，年纪小我8岁。离开公司后，与我走得较近。由于跑动交往，为她我还记录了一些文字。
下面一篇于2008年12月11日完成：
小T成了行业副会长，我却渐渐远离了她 作者：邱新祥
我骑自行车上班已坚持半年了。
这天上午，在人民西路，一辆小车，在我身边慢了下来。小车里坐着一个女人，她也不着急，看着我骑车，过了大约有10分钟，后面突然响起喇叭声。我回头，仔细一看吃了一惊，开车的女人，竟然是小T。
没有等我发话，小T从车窗里探出头，说了一句“哎呀，你现在真成了老干部了！”她说的意思我明白，把我列入老干部行列，是在拿我调侃呢。
小T把车子停在路边，我也把自行车靠在墙角。我们聊了起来。
现在，小T与早年相比，完全是两个人了。过去，她与我差不多，没有多少钱，可以说，与打工仔没有多大区别。我们在一个公司，她做会计，我负责一个地区的营销。
那时她老实，活动能力欠缺，与我说话，有时还有点脸红。当然明显的特点，为人单纯，说话简洁。一次，我在四川与她通电话，我问她，最近公司人事有没有变动？她回答：我知道一些情况，但不能说。我在那头很着急，“什么不能说的？你说出来不就得了，现在，就我一人在听！”
“ 我能说什么呢，哎呀，等你回来，就知道了。”
你看，她就是这么一个女人，叫我恨不得赏她一口吐沫。但在电话里，就是吐了，也到不了她脸上。
后来，我又给她写了一封信，挂号的。主要怕丢了。她接到后，也没有给我回一个字。我写这封信的目的，因为听说公司老总要到美国。我知道这个消息后，睡觉也不踏实。老总走了，我们这些在外面开拓市场的一线人马，不是瞎忙吗？
从四川回来后，我问她为什么不给我回信？你猜她说什么？她说，以为我给她写求爱信。当时，我已单身，并一人在外打拼。我也知道，她是一个有家室的女人，但丈夫比较一般，我也见过。不过，当初她能嫁这么一个男人，应该可以了。
的确，当年她嫁给他，对方能力不及她，但家庭比较富裕，才让她妥协了 。那时，男方家里两套住房。对比之下，我有什么？没有一套像样的房子，只有父亲留下的老宅——两间破屋。而且，位置也偏了西北。
现在，我与她面对面，她开着一辆价格不菲的车子，这种车，至少也得30万。我呢? 一辆旧自行车，显得寒酸吗？ 但我没有这种感觉。我认为，这些年，她在商海打拼，积累了五六百万家产。我印象很深，自己从海口回到家乡的那年，与我见面，她也在打工，人是灰溜溜的。 当年，我们同时应聘了“天远”，到了一个公司。不过岗位不同。公司老总，后来悄悄离开，究竟去了哪里？我们都不清楚。公司就剩了一个空壳。离开这家公司，她去了一个家具卖场。我在外面转了一圈，回到家乡，又到了一家媒体。
一晃，我们又有3年没有见面。3年前，我曾在她开的一个大卖场里，坐了一个小时。那时，她在当地一个知名家具大卖场，拿下一个近500平米规模的场地。见面，我差点不认识她了。她穿着得体、变得洋气。看上去，就是一种贵妇人的打扮。
我们聊着聊着，又聊了她的男人，她说，男人太老实，与我不能比。我说，你就认了吧，当初没有男人家里的底子，你能有现在这种收获？ 她笑了，告诉我这些年，她几乎没有依靠男人，全凭自己努力，才有了今天这份产业。当初，男方家里也不过两套房子，现在，她个人手中已积累家产五六百万。说着说着，我感觉她不像过去那样谦虚，口气变大了，与我说话，眼睛闪来闪去，好像马上要接待重要客人。 我清楚，自从天远公司倒闭后，我与她走的是不同的两条路。我在这家媒体，每天辛辛苦苦搬弄文字。一个月的收入，有时还不及她一天的收入。 她曾亲口告诉我，卖家具最初几年里，赚钱太容易了。从苏南几个城市、包括杭州那边拉回来的厂价家具，一套家具，不要太费劲。就能轻松赚到三四千。她的意思，我明白，最好改行，跟她一起做家具生意。
但我骨子里，与生意人保持一些距离，认为他们除了会挣钱，其它懂得不是很多。还有一些生意人，随着财富积累，做人不再地道，变得贪婪奸诈。那次，她也跟我聊了一些知心话，甚至给我印了她大卖场的名片。头衔是一个业务经理。 我没有心动，还是认为搬弄我的文字，比较踏实。靠它来养活自己，活得有意义。
我与她不再往来已经多年了。后来，我两次去过她名下的那个大卖场，但都扑了空。那时，她手下雇了五六个人。一个40岁左右的女人，告诉我，家具生意难做了 ，过去那种暴利，几乎没有了。为了与同行竞争，家具有时很薄的利润，也在无奈出手。
前不久，传出一个消息，本地一个女老板由于生意变故，一时想不开居然轻生了。对此，我比较平静：市场是严酷的，过去一些老板轻松赚了不少钱，现在过点苦日子，也属于正常。但后来有人透露的，却是另外一种版本：这个女老板是在阳台收衣服时，不慎从3楼掉下。由于下面有两层晒架，送到医院，只是断了两根肋骨。
后来，一个季姓老同学碰到我，也聊了这件事，他说，这个女老板我熟悉，过去与我一个公司出来，靠自己奋斗，在行业出名后，还担任了南通家具协会副会长。
老同学问我现在与她还交往吗？我摇头：过去关系还不错。但这些年，自己对生意人已经不愿关注，他们手中大进大出的钞票，对于我，已经没有感觉了。
一个人，活在世间，可以追求财富，但千万不能让自己钻进钱堆。现富起来的公民，钱多了，有善心、不图名利，积极帮助贫困人群，这才是我敬佩的。
我猜想，小T也应该有了这种境界。
2008年12月11日星期四 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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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7-1 1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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