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南通邱新祥 于 2020-2-28 19:05 编辑
南通大地,我为你裁下的几幅抗疫画面(四) 作者:邱新祥
22日上午9点多,我去了紧邻通吕运河南岸的尚德城邦小区。这个小区,有一套我们2018年买给孩子们的一套住房。
此行,依然为了身在重症监护室的外甥。他已在南通二院昏迷16天,医生诊断:心梗、肺部大面积感染,伴有脑干出血,病危。他才36岁。其父亲几年前就因为心脏罹患恶性肉瘤(癌症)不幸早世。
这些天,我妹妹为了孩子除了公费医疗,其抢救及医疗等相关费用也花去几万。进入重症室的当天,医生对我外甥医生也曾怀疑他感染了新冠肺炎。因为通过CT检查,发现他整个肺部出现异变。院方当即报告南通疫情防控部门。医生对他进行了抽血采样等新冠病毒项目的检测。我妹妹由于与孩子亲密接触,医生对她没有放过,也进行了核酸检测处理。
那天,我妹妹通过手机,告诉了我这些意外情况。开始我有点不安,因为我知道,国内疫情形势严峻,如果感染了这种病毒,后果不可设想。
不过后来细想,我这个人,为人独立独行,做事求实严谨。平时不凑热闹,乐于寂静,围桌打牌不会、聚众喝酒不喜。这次外甥病危,也明白自己作为长辈,必须控制情绪,冷静应对。因为这个孩子患病,过去已在南通一院后又转到上海中山医院,进行心脏手术。一年后又赴沪复查,甚至进入重症室抢救。作为孩子母亲,我妹妹已经尽了最大力量。如果孩子这次挺不过去,我只能劝她,不管出现任何结果,自己不能倒下,更不能采取过激行为。
几次前往二院,考虑到疫情蔓延,我始终提醒自己:自觉与医生护士保持距离。与我妹妹、外甥两个帮忙的师兄,也同样如此。
一次在重症室,我进去没过五分钟就自觉离开。因为医生护士不允许病人家属逗留。重症室东边有一个家属等候室,里面有一排椅子供患者家属休息。但为了防止病毒感染(即使没有新冠病毒也有其它病毒),我都没坐,一个多小时,一个人坚持站在室外走廊,主动“隔离”自己。
过了两天,医生排除了外甥与我妹妹的新冠病毒感染。这下,我悬着的心才总算落地。不过,无法改变的是,外甥依然躺在重症监护室,始终处于昏迷状态。他使用的苹果手机密码,我妹妹一时受了刺激,已经记不起来。为了打开手机,一个护士帮我妹妹指纹解锁。结果,对着手机屏幕,外甥10个指头被轮流试遍,都毫无反应。
我妹妹家里一笔大款,就存在他的名下。医院几次催款,但我妹妹不但忘了孩子手机密码,这笔钱存在哪个卡里(他有4张银行卡),也搞不清楚。另外,孩子支付宝、微信里的资金来往,也是无从知晓。
知道这个情况后,二院重症室一个主任比较同情。通过联系南通电视台,告诉我妹妹,城市日历栏目记者表示可以帮助解决。主任并与我妹妹约好,次日上午记者进行现场采访。到时,随行的技术人员,会对孩子手机同步解锁。
第二天上午,我与我妹妹按时到了二院。重症室东边的等候室。由于疫情影响竟然空无一人。主任约定的时间是9点。但一直等到9点40分, 我发现,这里没有一点动静。我开始怀疑,南通电视台记者是不是疫情肆虐,对医院现场采访产生了发怵心理?
如果这样,我们只能谅解,也不能责怪人家。过了一会儿,我妹妹拨通了重症室那个主任的手机,结果不通,再拨一次,依然未能打进。我又想,记者约好的事情, 一般不会改变。如果记者今天不到了,是不是我妹妹得罪了那个主任?才让人家主任取消了这个采访活动。
没想到,这件事让我猜中了。 我妹妹告诉我,那个主任昨天上午与她定好采访之事,但晚上她去了重症室,发现孩子情况不妙,自己情绪突然失控,与那个主任争了一下,最后还说了一句:孩子如果治不好了,我也不活了,我就死在二院大门口!
“你想当医闹?”我了解我妹妹的脾气,但不管怎样,我不想让她胡来。本来我想严厉批评她,但这些天,为了孩子,她精神已经接近崩溃,便极力克制自己:“眼下这个非常时期,你必须冷静!如果还持这种态度,妨碍医院正常工作秩序,你就会触碰法律红线!”
看着她有所领悟的表情,我继续劝导她:“过去,我与二院的院长有过往来。我觉得,这个医院位置是偏些,但二院的医生服务态度还是不错。如今,二院医生医疗水平也在提高,还与上海中山医院进行胸外科、肿瘤科等多方面的学科进行合作。但无论怎样,他们也不是神仙,面对孩子这种严重的并发症,他们已经竭尽所能,你就不应该用这种过激的语言伤害他们!”
外人不懂,但对这个孩子,我最清楚了。他患病已经几年,在南通一院、上海中山医院进行医治并且手术。尤其在上海中山医院抢救治疗这段时间,我也接触了一些当班医生,对他们认真负责态度,我都怀有好感。我这个人,平时不轻易捧人,但在那种紧急时刻,在我们没有任何关系的情况下,外甥由于血小板突现低值,科室马上开了绿色通道,把他转进重症监护室。由此,为孩子抢救治疗赢得了宝贵时间。
如今,南通二院的医生也是尽心尽力,在他几个主要器官同时出现问题,病情来势凶险的状况下,依然不言放弃,对他进行了精心的抢救与治疗。
我叫她不要再打电话了。这时,重症室大门开了,3个年轻医生出来,直接去了对面的厕所。我想了个点子,对我妹妹:“你认识他们,等他们出来,请一个医生转告那个主任,一是诚恳向主任认错,二是麻烦人家告诉一下,电视台记者如果不来了,我们也就不等了。”
大约过了20分钟,我妹妹又拨那个主任的手机。还好这下通了,上来我妹妹就表示了歉意,接着小心递过一句:“X主任,城市日历记者还能来吗?” 那头回复:记者另外有事,今天来不了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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