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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欧阳予倩诞辰130周年之际,欧阳维撰文,深情回忆了外公欧阳予倩和爷爷田汉的交往—— 我的外公欧阳予倩和爷爷田汉 △田汉(左)和欧阳予倩。 今年是我的外公欧阳予倩诞辰130周年。我的母亲欧阳敬如是欧阳予倩的独女,而我的父亲田申是田汉的长子。从我父母的婚姻,也可看出外公欧阳予倩和爷爷田汉的关系。 “磨光派”与“突击派” 表面上看,外公和爷爷的人生很不相同: 外公出身于浏阳望族,爷爷是长沙县果园的农家子弟;外公温和,爷爷热烈;外公写正剧,也写喜剧,一生没有受到大的折磨;爷爷爱写悲剧和爱情冲突,人生起伏跌宕,以悲剧告终。 他们在精神上契合,在艺术道路上合作,友谊纵贯了一辈子。他们之间也经常争论。外公被认为属于“磨光派”,爷爷被认为属于“突击派”;“磨光派”批评“突击派”的作品过于粗糙,艺术性和功底不够;“突击派”认为在抗战的大背景下,不能苛求艺术水平。但事实上,争论也是他俩友谊的一部分。 外公早年在日本就读早稻田大学文科,1907年春加入了春柳社,开始了戏剧生涯。回国后,外公组织“新剧同志会”演新剧。1916年,外公走上职业京剧演员的道路,塑造了许多风格鲜明、栩栩如生的古代和现代妇女形象。1919年,外公参与创办 南通伶工学社。 △欧阳予倩的京剧《宝蟾送酒》剧照。 两人的相识经过 外公和爷爷正式认识是在1921年底。那时候外公在上海唱红楼戏,也演新剧;爷爷刚从日本回国,他们在艺术实践中有所交集。到南国艺术运动时期,两人已经是合作伙伴。1924年,爷爷田汉和奶奶易漱瑜一起创办了《南国半月刊》;以后又有了南国电影剧社和南国艺术学院。田汉、欧阳予倩、徐悲鸿分别担任南国艺术学院的文学、戏剧和美术系主任。洪深、徐志摩、郁达夫、周信芳等艺术家常来上课;唐怀秋、卜万仓、顾梦鹤、宗白华、黎锦晖等都是南国运动的发起者和骨干。爷爷和外公两人在1926年曾以主席名义邀请各路艺术家举办“消寒会”,1927年举办“鱼龙会”,颇具南国特色。陈白尘、郑君里、金焰、吴作人、张曙等都是南国时代学生中的精英人物。 △伶工学社资料图。 反映大众的吼声 1929年爷爷走向左翼。陈白尘、左明等南国社进步青年建议他应该反映大众的吼声。外公加入了中国左翼戏剧家联盟广州分盟,他的理想是改变中国戏剧的状态,跟上世界戏剧艺术的潮流。 1938年夏和1939年秋,外公两次到桂林主持推进广西戏剧改革工作,一直到桂林沦陷才被迫中止。日军进攻湘北长沙吃紧后,爷爷田汉带着老母亲一行人到了桂林。在中共南方局的支持下,欧阳予倩、田汉、熊佛西、瞿白音等人提出了举办西南剧展的倡议,之后成立了由外公、爷爷、熊佛西、瞿白音、丁西林等35人组成的大会筹备委员会,外公任主任委员。西南剧展组织华中、华南五省市的演剧队和演出机构近1000人参加,从1944年的2月一直持续到5月。通过戏剧演出、资料展览和戏剧工作者会议,西南剧展总结了经验,纪念了牺牲的戏剧战士,鼓舞了戏剧工作者和军民的战斗意志,成为抗战期间戏剧工作者的空前盛会。爷爷说,他和外公的关系在桂林时期是最深的。 新中国成立后,南国社的“三巨头”分别被任命为中央戏剧学院(欧阳予倩)、中国戏曲学院(田汉)、中央美术学院(徐悲鸿)的首任院长。 两人的暮年生涯 在人生暮年,外公开始聚焦戏剧理论和戏剧史的整理、研究和传承工作。70岁的时候,外公又开始参与筹建中国艺术科学院,领导制订了《1958年艺术学十四项研究重点规划》,中国艺术学就此成为一门独立学科。在话剧史研究上,他写了《回忆春柳》《谈文明戏》,出版了《一得余抄》论文集,撰写了《电影半路出家记》一书,为中国电影史提供了生动素材。 1961年6月,外公完成了他一生中最后一个剧本《黑奴恨》,并在北京上演。爷爷田汉主持了话剧《黑奴恨》的座谈会。 1962年9月21日外公在北京逝世后,爷爷无限沉痛,他们共同推进的古典现代两条腿走路的戏剧事业尚未完成! 首都文艺界为外公逝世举行了追悼会,周恩来总理到医院吊唁,三千余人前往首都剧场悼念。追悼会由国务院副总理陆定一主持,老舍介绍外公生平事迹,夏衍致悼词。 ·欧阳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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