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4年栟茶南沙书院学生姚兰陔先生的诗文练习册（浅谈第1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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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4年栟茶南沙书院学生姚兰陔先生的诗文练习册（浅谈第1篇）

南沙明远堂后学～栟茶沈小洪

2019.9.7整理

感谢栟茶名人姚兰陔的曾孙姚韧九先生提供资料

上海某会长姚韧九先生存有其曾祖父姚兰陔1884年预考秀才时的模拟考试文章几十篇，装订成一个小册子。封面写着，朝字号（可能是给书本编的号），啸月主人（疑为姚兰陔的别号），甲申（1884）窗课（旧称私塾中学生习作的诗文）。有关清末书院考试制度参照本人文章：清末栟茶南沙书院章程（栟茶场大使赵庆濂汇报给徐琪）。里面规定每年有正式考核十次，额外考核十次，正式考核考八股文（制艺）和作诗（试帖），额外考核考经学古学，比较难。很显然这本小册子应该是模拟正式考核的练习册。　

清光绪九年（1883），栟茶场大使赵庆濂（北京宛平附贡生）于南沙书院课试生童，捐俸银延师开馆，集资以给膏火。赵庆濂连续十几年捐出自己的工资来贴补栟茶南沙书院，后来官至兵部侍郎的徐琪也捐银子一千两。很可能姚兰陔也在南沙书院学习。南沙书院的学生有生也有童，即秀才和准备考秀才的学生。而普通私塾的学生只有童。南沙书院比私塾、社学地位高，校长（山长）必须是岁贡生以上，于是从如皋请来了岁贡生陈紫珊，之前有丹徒举人张可亭。从目录可以看到，有两块红色印章，上面是“臣赓廷印”（如东诗文书画学者徐继康老师鉴定），下面是“兰陔”。据民国《栟茶史料》：姚赓廷，字缦云，号兰陔。

第一篇文章，题目是“嚣嚣然曰至幡然改曰”（制艺）和“二分春色到花朝，得分字”（试帖）。试帖诗源于唐代，受“帖经”、“试帖”影响而产生，为科举考试所采用。其诗大都为五言六韵或八韵的排律，以古人诗句或成语为题，冠以“赋得”二字，并限韵脚。清代试帖诗，格式限制尤严，内容大多直接或间接歌颂皇帝功德，并须切题。

制艺应该是围绕题目中的一段话的思想而做文章。该段截取于《孟子～万章上～第七章》，没头没尾，考验学生的记忆力和理解力。大概意思是，孟子的高足弟子万章怀疑商朝开国功臣伊尹是通过烧饭做菜特别好才获得汤王的欢心而得官的，孟子加以驳斥。孟子指出，伊尹向往尧舜之道，汤王一开始送礼请他做官，不同意。后来反复几次，终于同意了。伊尹思想也发生转变，要将汤王辅佐成尧舜之君。学生姚兰陔认为“伊尹所谓嚣嚣，非复嚣嚣矣”，即认为伊尹改变了其初衷，是一种幡然悔悟、迷途知返的做法，既而展开论述，文意多繁复，议论并不深刻，文中有老师的多处批改。开头有个论点是事情往往一次不确定但几次以后开始能确定，所以伊尹可以前后说话不一。老师批注的一段文字也说，初念虽然坚定，但不能保证其不变，前面说的话已经出了口，后面说的话也不一定不变。我认为这样的论点过于肤浅，没有强大的说服力。另外我感觉这篇作文伊尹迷途知返的观点也不太好。孟子在该节最后一段话很重要，圣人做法虽有不同，但都符合道义，不辱其身。我觉得应该围绕这一点展开议论。他第一次拒绝汤王的邀请，是因为看到钱财，而非道义，对汤王了解不深。几次以后，他看到了汤王救民于水火的真诚胸怀，因此这种转变是正确的。古人讲“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无论发达与否都要修养道德，所区别的是穷困时修养自己，发达时教导天下。伊尹躬耕隐居，是为了独自安心地修尧舜之道，而出来做官，是为了拯救万民，辅佐汤王行尧舜之道。两相比较，后者更伟大。之所以“幡然改曰”是伊尹对汤王的诚心诚意有个逐步判断的过程，当汤王多次来请他出山时，他这时候就不再只是看到汤王送礼给他的诱惑之心，而是通过多次面谈真真切切地了解了汤王欲行尧舜之道的决心。因此伊尹并非改变其初衷，其前后的行为虽然有差异，但宗旨是一致的，即行尧舜之道，只是态度转变过程需要理解。孔子曾说过“言必信，行必果，硁硁然小人哉。”亚圣孟子说“大人者，言不必信，行不必果，惟义所在”。孔子说过分讲究诚信的人是见识浅薄的，性情固执的。孟子进一步补充论述了通达事理的君子，不必每句话都要守信用，要看是否符合道义。伊尹虽然看起来改变初衷，食言了，但从道义上讲，他的这种改变是正确的。

再看诗，最后几个字“前中欠顺，入后尚可”是老师对该诗的评语，其实“九九”与“纷纷”虽然结构上对应，但意思和词性上不搭。五言诗十二句，压“分”韵。

文中荐剡为推荐，饧箫为卖饴糖人所吹的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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