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年的“人物”，与当下吃了兴奋剂的小丑有没有区别？

南通邱新祥

                 早年的“人物”，与当下吃了兴奋剂的小丑有没有区别？

                                                    作者：邱新祥

   

                                       一、“编辑”活儿，原来也能这样轻松完成

   

     C男人，来到我们单位。据他自己介绍，过去开过传媒文化公司，近几年改做媒体，而且还整版地负责编辑工作。旅游行业是他的强项。

   

    一天我在排版室，看见他对一个女孩讲，就照这个版面，一字不拉给我打好。他离开，我凑上前看了这份报纸，是一张来自江南无锡的旅游报。

   

    排版室的女孩不敢怠慢，花了一个多小时，才把版面近3000文字，排进电脑。第二天，C男人经手的地方旅游专版出来了，与原来的报纸内容一字不差。但报眉显眼处，多了一行字：编辑加C的大名。

   

    过了几天，女孩又按他的吩咐，把某地《华东旅游报》一个版面，一字不漏地录进电脑。报眉上仍有醒目一行字：编辑加C的大名，与上回一模一样。

   

    哦，我明白了，这个“编辑”一字未动，便轻松完成整版的“编辑”工作。这个所谓的编辑，大约连卖土豆的大嫂，也能代替他露一手。干这个活儿，原来比卖土豆快活多了。一是指挥好排版室的女孩：一字不拉“抄”一下。二是把好关：不要“抄”错就行。

      

                                   二、作家帽子，原来靠老乡一句话戴上

   

     还是一个男人，不过他年纪大了，都已退休了。有时，也到大张跟前，闲聊几句。大张记得，几年前，他做过一篇报道，是南通一个新长途车站的形象软文。

   

    对方是个新建单位，站长当然也是新鲜的。站长想让公众知道自己这个新鲜职务，便请了这个男人写稿。这种文章，大张过去也写过，按对方领导要求，每一句，几乎都要写出光亮。标点符号，最好也要镀上金色。这样报纸出来，多少会打动一些读者，哪怕少有人问津，但这张报纸，至少能让新鲜站长快乐二至三月。

   

    退休男人，在省城有个老乡，在一家报业集团任职，大小也是一个领导。一天，退休男人来到大张身边，谈了一些话题，突然问他：你是不是作家？

   

     大张如实回答：“80年代中期，市文联的冯编辑（现成了南通作家协会主席）把我弄进了这个队伍。”那时，本地一批爱好文学的年轻人，被市作协组织去了如皋水绘园。办了几天的写作交流班。回来不久，大张就被吸收成了本地作家协会一名会员。

   

     大张主要写诗歌，当时人还在企业里。怕被厂长发现，说他不务正业，一个人躲在仓库里摆弄诗句。第一首，是豆腐块那种形式，也就两块豆腐拼成的小诗歌，发表在当时的《南通大庆报》（注：《南通日报》前身）副刊上。后也有一些诗歌，被当地《三角州》文学期刊与省里报刊用过。

   

      有了南通作家这个头衔，大张并没有发现带给自己什么好处。后来许多年，他在省外，一个人独立工作。先为单位谋差，后彻底离开企业，做药品生意，搞器械推广。两年后，又到一家媒体练习文字正步。写诗歌，仅偶尔为之。觉得诗歌这个形式，太单一，不能满足企事业单位领导的需求。新闻与报道这类文稿，太实用了。这样，边干边学，又附带把散文、随笔甚至小说，也一起温热。

   

     大张回到南通，左突右攻，终于谋到一个与版面打交道的工作。开始试着以文字养家糊口。

   

     退休男人告诉大张，自己也成了作家。还拿了一个本子给大张看。的确，是市作家协会颁发的那种本子。大张并不吃惊。如今一些人，一夜成了某方面名人的事，并不鲜见。他也成了作家，自己只能承认，还是他省城的老乡够义气，从中帮了忙。退休男人也透露，他的老乡与南通文联某领导，有一些来往。他递过去一句话，也就是这么一句话，便成全了一个本土作家。

   

     他走了，大张在想，作家本来受社会尊重，也是让一些年轻人眼热的人物。但现在一些阿狗阿猫，就因为在文字水面上扑腾了几回。到了岸上，趁着换衣、摘游泳帽的功夫，就换回了一顶作家帽子。不错，是让公众觉得奇怪。不过要命的是，这种作家，从此手上大概就不会闲了。走到哪里，作家的帽子随手拿着。遇到熟人，就会介绍这顶帽子不凡的来历。

   

      对这个退休男人，大张自然很熟了，主要是没有发现，至今他有什么作品问世。别说外面大的刊物了，本地报刊也没有见到。至今，他不会上网写稿，顶多用一支传统水笔，在稿纸上打着一套老式太极拳，配合做些过时的文字体操。但是，就因为省城一个老乡的一句话，作家这顶帽子，就扣到了他的脑瓜上。

   

     大张感到不是滋味，看见他远远地走了，站在4楼望去，他在楼底走着，大张眼里，他脑袋顶上的作家帽子，上面却粘着黑乎乎的东西。心里嘀咕：是不是被一泡狗屎，摇着小旗占领了？

                                                   三、楼盘广告，原来也能这样“炒”热

   

     X负责一个楼市版面。原来与Q不是同事，过去，他在本地一家周报从业。两个月前，到了Q他们这个单位。来了负责整个楼市版面。

   

      如今楼市低迷，房价奇高，也受政府新政打压影响。开发商再炒作，也没有过去那种热闹效果了。购房消费者也聪明了，多数已经能沉得住气，知道房价太高，只有等开发商撑不住的最佳时机，到时，再出击不晚。

   

      开发商也知道，眼下再请媒体吆喝，单说纸质媒体这一块，哪怕吆喝声，把版面铺满，挤得没有一点缝隙了，也起不了多大作用。

   

     一次，X领了几个人，去了市房管局，又去了房产协会，动员了十几个开发商，在某大宾馆会议大厅，搞了一个“房产论坛”。房管局的一个头面人物，也上台露脸，作了“重要”指示。后来，一些开发商，也不能剥房管局、房产协会几个领导的面子，在X负责的楼市版面，做了16个整版形象文章及硬性广告。其中一个整版，是一家新楼盘“横空出世”的彩色广告。

   

      这家开发商做得很大气，显得“横空”又 “出世”。一些标题文字像膨胀的气球，吹得很足。幸亏其一对翅膀，被牢牢钉在版面上，否则，很可能飞得无影无踪了。 “名门豪邸”、“水岸别墅”、“一号贵府”， 等等重量级文字，比比皆是，很能唬人。

   

     Q猜想，如果这张报纸，不幸被一个读者气愤地扔掉，又飘在空中，挂在树枝上，恰巧被一只午睡醒过来的乌鸦发现。它会顺势靠在报纸上，眼睛盯上比自己身子还粗壮的文字，结果发现，这些文字也在检点自己，知道来错了地方。X等人类，也让它们参与一起忽悠购房者。其实，它们有了一种被侮辱的感觉，也在挣扎，试图脱离版面，不想坑害人类，应该干些正经的事情。

   

     当然，这家开发商的楼盘也在新城区。早些年，政府部门为了扩大城市规模，指导推土机，推掉近郊一些菜园，造了一个新城区。后来，陆续把一些标志性的建筑，移植到那里。一些有钱人纷纷跟进，买房置业。但一年半载下来，不少业主觉得上当。关键是新城区，一直冷冷清清，缺少人气，形不成浓厚的商业氛围。

   

     X在对面办公，离Q他们的办公室很近，两三步就过来了。这天，X过来了，挨着人头热情打招呼，请他们一个个帮着打楼盘的咨询热线电话。大家临时被发了一张报纸。上面的显赫内容，就是当天新上的整版广告。当然，由X他们一手策划。他扬着手臂，高声地：“请同事们都辛苦一下，帮忙打个电话，至少一个，两个最好。”其目的，就是要让开发商相信，这次他们做的广告很有效，一下子引来了众多客户关注。

   

     让Q也装一个客户，对开发商这个楼盘，很感兴趣，电话里，还得向对方口齿伶俐的小姐，故意多提出一些问题。主要还是楼盘位置如何？价格能否下浮？周边一些配套设施，是否让自己与家人充分满意？

   

     Q觉得做人做事，还是实在一些好。现在，X还利用这种手段，来引诱开发商兴奋激动，当为下策。当然，开发商也不是好骗的。消费者很现实，房市也容不得虚假声势。可能，一时也能蒙人，但不会长久。

   

     X以为Q会给开发商打电话咨询。结果，Q什么都没有做。他不想参与其中。这种事不算缺德，也绝对不会光彩。把小骗子用的伎俩，也搬过来了，并还想借借助自己，表演一番。Q连连叹气：这个人精，为了一己利益，真让自己开眼。

     此时，他只想远远避开，隐进楼角，泡杯苦茶，清净心灵。

黄南京

是“搏”面子                          

南通邱新祥

黄南京 发表于 2019-6-20 19:17
是“搏”面子

是的，面子害人。要命的是一些人，执迷不悟。衣食住行、名头光环什么都想盖过他人。

面子可以带来一时的快活威风，但有时更会压得人焦虑烦躁，神经紧绷，身心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