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2

ntshifeng

2.初考

1977年7月高中毕业，在我虚龄17岁的时候回家务农。回乡后马上就到了一年中农活最忙的时候，也就是收玉米，栽秧的季节。从此开始，我就进入了非常有规律的农民生活，在生产队干活、挣工分。每天早晨5点多钟开始出早工，然后是上午、下午，插秧最忙的时候还得披星戴月。我倒也没有觉得太苦、太累，因为以前上学期间放暑假也是这样干的。这么拼命的干活每天能够挣到10个左右的工分。因为我们生产队里的经济还算不错，10个工分（一个劳动日）的价值将近5角钱。农民生活也没有觉得太多的无聊，大家一起干活有时也还是蛮有意思的，甚至中间休息的时候还会在田头打两把扑克。这期间基本上什么活儿都做了，包括挑粪、甚至还开了几天手扶拖拉机耕地（与学校里学的手扶拖拉机的知识关联好像不多）。

就这样日子一天一天过得倒也算平静，加上自己没有多少理想，最大的盼头就是一年半载后能到社办企业去找份工作。凭着我叔叔和我父亲是老资格的大队书记和小队队长，达到这个目标应该还是有可能的。就这样大概过了3个月左右的时光，我从报纸上和广播里知道了恢复高考的消息。现在看电视、电影，当时听到这个消息多少人、尤其是城里的知青是多么激动、奔走相告、欣喜若狂。我倒是没有太多的感觉，完全没有认为是我的机遇到了。尽管从小学到高中我学习成绩一直不错，甚至可以不谦虚地说出类拔萃，但是乡下人对大学没有半点概念，认为大学生那是人中龙凤，与自己没有多少关系。

虽然没有抱有太大的希望，但还是拍了一寸照片，带着高中毕业证去报了名（有没有交1元钱报名费记不得了）。第一年恢复高考可以报考的人太多，从1967年到1977年10年的学生都可以报考。正如前面所述，因为我们高中时候没有学力学等物理课程（事实上物理课是我所有课程中成绩最好、最稳定的，超过一半的机会是拿满分的），因此我就只能选报了文科。因为报名的人实在太多了，我们长江公社大概就有400-500人参加，所以第一年的高考分为初考和统考两个阶段。初考是由南通地区组织命题的，考场就好像就设在公社的中心小学还是中学，已经记不太清楚了。而统考是由江苏省组织命题的。

报名之后还是继续在生产队劳动，争工分，没有脱产复习。由于是第一年恢复高考，几乎所有都不知道如何复习，没有复习资料，没有题目做，就是利用休息的时间和晚上拿着课本前前后后的看。一直到考试前4、5天才完全停了下来。当时真的没有复习资料，记得我后面的一个同学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份20多页钢板油印数学题目，我看到后如获至宝，好像借了做了。其中有一条题目到现在还记忆犹新：古代有一个人拿着一根竹竿进城门，横着进城门竹竿长了4尺，竖着进城门竹竿长了2尺，斜着进城门刚好，问竹竿的长度是多少。我经过思考，用勾股定理和一元二次方程相结合把题给解了，并且为自己的聪明高兴（放在现在这个题目太小儿科了）。现在想想，我是挺聪明的，但是那个拿竹竿进城门的家伙就是个十足的笨蛋：他把竹竿倒下来顺着拿进城门去哪里还需要这样折腾？还有一件事情现在想想也挺有趣的，公社为了帮助大家复习，有天夜里在公社大会堂（电影院）给大家上辅导课（数学），结果原定那天上课的公社中学的老师因故没有来，改由他的学生（应该是得意门生，自己也是考生）在大会堂给几百人上辅导课。坐在我旁边的人好像社会经验比起我要多些，说这家伙如果自己考不取不是出了大洋相？结果还正如他所言，这个同学还就真的连初考都没有通过。好像这个同学最终都没有上得了大学，后来在公社（乡）找到一份工作，结果也是不错。

我这个人考试发挥一般都是不错的，考试前从来不紧张，开始做卷子后通常能够进入忘我的状态，一般觉察不到监考老师的存在（那时候监考还不规范，我做卷子的大部分时候监考老师都站在身后默默地看着，我估计监考老师会随时为我做出的题目感到高兴，他应该觉察到我是这个考场的希望所在，现在这种情况应该是不允许的），思维的活跃度很高，除了出些抄错题目的小错外，没有太大的问题。真正的紧张通常发生在题目全部做完，再进行检查的时候，有时甚至会紧张得浑身发抖。关于初考的印象已经不深了，毕竟过去了40多年。考场离开我家大概有5公里，考试时是自己骑着自行车到考场去的。总体卷子做的不错，没有太多明显不会或做错的。考试结束后又接着继续回生产队挣工分了，但是因为感觉考得还是挺好的，多少有了些希望。

（未完待续）

   

ntshifeng

准备在今年高考到来之前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