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侵犯个体自由的陋习是正常的

chrissie

每年春节，网上总会有关于各地过节陋习的讨论。这两天，有些地方过节不让女人上桌的讨论又热闹了起来，无外乎是男女平等、女性权利。

今天来说说“陋习”这件事。

陋习是习俗，是一个地方约定俗成的风俗，就跟吃汤圆还是吃元宵、吃豆花是放盐还是放糖一样，既然是习俗，那就很难改。

习俗有没有文明和丑陋之别？当然有。非洲一些国家有切割女性生殖器的做法，而且已经延续了上千年，这样的行为据说是为了降低女性的性欲，以便让她们保持贞洁和婚姻忠诚。在我们看来，这是对女性的巨大伤害。

习俗很难改变，陋习也就很难短时间消失。越是经济不发达、人口流动性差的地方，习俗越是稳固。大城市因为天南海北的人口迁徙带来文化融合，包容性强，习俗的力量变弱；农村是个小社会，人口世代居住，习俗的力量强大。村子和村子间的习俗差别大，但大城市之间的习俗差距小。

习俗是风俗习惯，是群体中不成契约的规定。中国人闹洞房、不让女人上桌，是一个社会的习惯，在男女平等的理念下，这些习惯都是陋习，都不值得提倡。

但陋习既然存在几百上千年，就不适合用强制手段来取缔。相对于陋习，我们更应该警惕权力对陋习的干涉，因为权力很容易侵犯个体自由，而且什么样的习俗算是“陋习”，也很容易被权力拿来作为干涉个人自由的名头。比如禁止大操大办婚丧喜庆，但我们看国外王室名人花费巨资办婚礼，权力不会对此指责。有钱人想办奢华婚礼，谁也不应该干涉，这是自由。

切割女性生殖器是陋习，闹洞房是陋习，不让女人上桌是陋习，大操大办是陋习……陋习由来已久，我们没有标准来判断陋习，也就不应该希望权力来谴责、批判、禁止。

就像性游戏，在我们这，不妨碍他人的性自由却被看作是犯罪，前几年有大学教授在私人空间里举办交换配偶的性游戏，最后却被判了刑。在社会习俗看来，这样的性自由是不得体的，是有伤风化的，但这样的行为没有侵犯到他人权益，是别人商量好的，是彼此同意的，外人也就不应该说三道四，法律更不应该去判刑。

各国有各国的习俗，各地有各地的风俗，各人有各人的习惯，假如一个群体的内部行为没有违法，没有损害到当事人的个人自由，外部力量也不要对此强加干涉这种个人自愿。人有闹洞房的自由、性游戏的自由，道德约束不了，法律也禁止不了，而且想禁止也是不可能的。在中国，性交易是违法的，但谁也无法让小姐和嫖客消失。

不侵犯个人自由的习俗是正常的，至于是文明的还是丑陋的，不同社会有不同判断。我觉得烧香拜佛弄得烟雾缭绕并不是很好的习惯，但大年初一去雍和宫烧香拜佛的人不会这么觉得，只有寺庙的管理者有权力去决定让人点燃香还是不点燃，产权所有人有他的自由。

自由是最重要的，陋习如果没有侵犯到个体人身自由，干涉就是对自由的侵犯。

社会的参差多态就在对自由的宽容，如果什么事情都能够被管制，被强加干涉，这个社会也就没了自由，任何人都成了囚徒，寸步难行。

（偏见和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