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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腊八就是年,腊八粥喝几天,哩哩啦啦二十三,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炸豆腐,二十六炖羊肉,二十七杀公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儿晚上熬一宿…… 童谣里浓浓的年味从腊八开始。 兴仁有个太阳殿村,村里有座庙——普照禅寺,腊八这天,周边的淳朴百姓、善男信女总要到这里喝一碗腊八粥,祷祝来年丰收吉祥。 普照禅寺向东,跨过江通路,再行个百余步,便可看到一圈普通的混泥土围墙圈着一栋十多年前的老式楼房,这就是村里的名人姚振泉家。步入院子,穿过长长的走廊,偌大的门厅里挂满了年画、对联,熙熙攘攘,姚振泉正在招呼客人采购年画。 寻到这个深居窄巷来的,不是邻居街坊,就是慕名而来要看一看木刻年画的。 木刻年画,作为 南通市非物质文化遗产,清代中晚期规模最盛,靠着代代相传,已传承两百余年。姚振泉从十几岁学徒开始,也是一做就四十余年。如今,木刻年画已不只是一门吃饭的手艺,也是各路文人热衷一窥的民间艺术。 木刻年画有三道工序,易会难精。 第一道是绘画,画稿决定了作品的风格,早先木刻年画以门神为主,贴年画也称作长门神。门神大致有秦叔宝、尉迟恭、五子将军、状元骑马、麒麟送子等等。每种再根据纸张大小分为门画、中堂、条幅、斗方等等。门神之外,另有红绿招财等门头画,多画些“满门增福”等带有谶纬意愿的图案,用于祈福祥瑞或是镇妖辟邪。 第二道是刻版。版材以烘干的梨木为佳,以拳刀为主,辅以弯凿、扁凿、针凿、铁尺等十多种工具,抠、挖、点、磨,意在忠实地还原画稿,不损其画意与笔势,不失其神韵和形态。 “红绿招财”刻版 第三道是套印。初时,木刻年画的套印并不复杂,只一张木刻母版刷上黑色,勾画出图案轮廓,再由画师毛笔填色。后逐渐发展为每版一色,由浅入深,分版套印,一般为五套色或六套色,色彩由红、绿、黄、蓝配制而成,要求套版准确无误、画面洁净无污、线条清晰明朗、色彩鲜艳明快。 冲色配胶 摸版校位 涂色上料 扦纸印刷 分版套印 裁剪成幅 如此三步,再裁剪成幅,一幅木刻年画便制作而成。 每年国庆来临,姚振泉便开始生产制作年画,一直做到腊月的销售旺季。一幅年画三五毛钱,每年销量也就几万张,刨开成本,利润微薄。 随着时代的变迁、印刷业的快速发展,传统的木刻年画费时费力,逐渐失去了原有的市场。姚振泉说,儿子闲暇时也会上手帮帮忙,但全职做这一行已是不可能了。 从一方红纸包着三二十的压岁钱到微信红包摇一摇,传统在不断向效率妥协,少了的也许是慢的感觉。年幼时最喜爱的洋糖金枣,不说是孩子,就连自己也不愿意往嘴里送了。年味少了,也可以说是物质丰富了,年底的那一顿肉、那一场春晚也不是那么期盼了。 幸好,贴春联、长门神的习俗还一直在,不妨就从这三五毛的木刻年画开始,再温一温那久违的年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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