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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春节的大红大紫不一样,端午在我的印象中,始终是带有一种摧毁的感觉,也许过了这个节,气候就变得越来越猛烈了。孩提时最害怕的,莫过于夏季里乌云压顶、天雷轰轰,特别是恰逢农忙季节,大人都去了田里忙抢收抢种,小孩子被关在家里,从窗户缝里传出的嘶哑而尖锐的怪声,又岂能用一个风声鹤唳就能描述。 端午节就算这样的节点吧,过完节,气温急剧升高,再也没了春暖花开的温馨。节日里虽然有粽子吃,却也因此丢掉了不少可口的早饭、中餐。芒种季节,麦收夏种,父母是很难抽出时间来忙一日三餐,更多的日子,一家人饿了就从“养”在脸盆的水里捞一个粽子,囫囵几口就算填饱了肚皮。这在我们那个时代,对于很多孩子而言,一点不稀奇。 端午节在我的印象里是黄色的,其实,按照中国古代说法,这应该是皇家色彩,权威的象征。但于我个人而言,我却首先想起了,那害人的雄黄酒,多事的法海,和逼迫小青、白娘子暴露蛇身的“毒品”。孩子的喜恶总是先入为主的,有了这种感觉,端午节在印象里就少了几份美好。待稍大以后,一想起那拐角处,一转身就走远的 “黄色油纸伞”,那份离去的刺痛和落寞,就更觉得是黄色带走了美好,剥夺了欢乐。 所谓的端午五黄大概是浙江人的情节,说端午必须吃黄瓜、黄鳝、黄鱼、咸鸭蛋黄和雄黄酒。而在江苏本地,黄瓜显然还没到成熟季节;黄鳝也只在秋后才大量上市;黄鱼在我们小时候更是没有口福,我们不在海边居住,那时的海鱼也只能吃点便宜实惠的带鱼或者最最廉价的“马鲛鱼”。我们方言里的马鲛鱼不是现在菜场的那种高价货,而是那种圆滚滚的肉疙瘩,肉老,但鱼刺少,居然算得上孩子们的海鲜了。夏天的咸鸭蛋据说有很多营养,不少的奇特功效,但我们这个年纪的人小时候是很难吃到的,鸭蛋多数是被卖去了市场。 这么一来,端午节在我们那的吃食,除掉粽子就只有粽子了,唯一变化的,就是能在米粽里加两颗红枣,或者加点花生、赤豆什么的,就算是多品种多口味了。可能有人要说,不是有加肉的粽子吗?事实上,熟悉的人知道,江苏是没有这种吃法的。现如今品种庞杂之下,我倒是依然独爱那种纯糯米制作的,黏黏的米、纯纯的粽叶香。 端午节过完,蛇虫就横行了,知了鸣叫、青蛙鼓噪,恼人的苍蝇、蚊子开始嗡嗡,农田里的菜肴也成了害虫的美食,离开农药,很多芽菜就活不下去,于是不少的绿色食品直接就“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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