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街巷 晒乡音】巷子里的那些元宵夜

吉法师

        悠悠的小巷里，一个走路还摇摇摆摆的孩子牵着自己的兔儿灯，不时回望粉色的小兔，巷子里的元宵夜，这是每个住在巷子里的孩子的童年元宵记忆。就从这里说起———
         
         那时的兔儿灯，都是手工艺人贩卖，竹架搭骨，很薄的粉纸贴面，配上木轱辘，兔儿灯的边缘缀上亮闪闪的“兔毛”。
     
     拽上绳，兔子就在乱石铺面的巷子里跌跌撞撞起来：在细石子巷，是清脆的滴滴声，在方砖铺面的稍大一点儿的路上，孩子们就可以横冲直撞起来，后面兔子的轱辘被拉得呼呼响，兔耳朵也一惦儿一惦儿地晃，就这么拉过做糖人做剪纸的小贩，拉过氤氲着热气的老虎灶，拉过文化宫的老梧桐树，一直拉到元宵的夜。
      
         正月十三的寺街晚上，家家户户都上了灯。木质的门窗，配上纸质的正红色图裱的元宵灯，暖黄色的烛光倒映着传统的喜庆图案，给人以古朴而又安定的感觉，闹元宵前的街上，大家都在家中和家人亲戚一起，品尝着美味的元宵，静谧的街路安静、温馨、美满，又好像蕴藏着无穷的欢乐，亟待一盏火、一声炮，点亮全巷的热情。
     
            
         呲呲呲呲——不知是谁家的孩子在巷子里玩起“旋转流星”，元宵夜的巷子也热闹了起来。孩子们和大人们踏出家门，走出巷子，一起到文化宫、到群艺馆、到长桥，看花灯去、看戏子去。
   
        元宵夜的大街上，有很多好戏：爸爸将孩子加在肩上，父子二人凑进人群，看猴子杂耍，或是在文化宫里猜灯谜，亦或是去南大街看做糖人———大街上，有宫灯有人有杂耍有叫卖吆喝，热闹中呼吸的空气都是暖呼呼、醉醺醺的。
         

      

       巷子里的小孩，三三两两拉着自己的兔儿灯走着。这时的兔儿灯在黑夜中，粉中透红，白胖的兔子招着耳朵，“兔毛”在微风中飘着，整只兔子透着朦胧温暖的亮白，大大的眼睛又好像闪烁着笑意。于是巷子不再黑暗，我们朝着长长的巷口尽头走去，融入大街里那片欢乐的光亮。

   

        今天的兔儿灯，在城隍庙门口，已然卖上了一百加的高价，但回忆起幼时的兔儿灯，好像顶多不过几毛钱，兔儿灯制作简单，带给那时的我们以无穷的欢乐，在黑夜的巷路，它是孩子们真挚的玩伴，朋友，在我们身后鼓励我们走出黑暗的小巷，走向光亮辉煌的大街，这么说来还有点保护神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