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着｜爱情的极致

huangxinjie

编者按：如果你“不想睡”或者“睡不着”，欢迎继续阅读。
这里或许有个文艺片，这里或许有个恐怖片。不知道你会闷到睡着，还是吓得更睡不着。
今晚聊聊爱情。
注：本文有严重剧透。
把《苦月亮》和《她》这两部电影放一起看，倒像是人类爱情发展的两个极端展示：毁灭或者升华。
它们形成鲜明的对比：陷入情网的男女如何沉迷于彼此后又厌倦直到共同毁灭；失意的中年男子与一个智能系统相恋，他们如何促成了彼此的成长，完整了彼此的灵魂。
看完《她》之后不禁在想，未来的人们如果跟人恋爱搞不下去，AI或许会是个不错的选择。

睡不着｜爱情的极致

导演罗曼·波兰斯基在《苦月亮》里把男女间的情欲刻画得像一团火，可要是互相折磨起来却又戏剧化到甚至有些尴尬的地步。
《苦月亮》里的奥斯卡和咪咪，似乎诠释了叔本华的“金句”：人生不过是一座摇摆于无聊和痛苦之间的钟摆，或者因欲望的不能满足而痛苦，或者因为满足后的空虚而无聊。
在一艘游轮上，奥斯卡和英国中产奈吉尔夫妇相识了，瘫痪的奥斯卡由妻子咪咪照顾，而奈杰尔与妻子菲奥娜出游则是为了缓解七年之痒。奥斯卡开始对奈杰尔讲述自己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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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承了一大笔遗产而财务自由的奥斯卡，带着想成为作家的勃勃野心，选择了“梦中城市”巴黎定居。八年之后，奥斯卡对于文学的全部努力只是表现在三部未出版的小说上，以及一堆退稿信。
但文艺中年大叔又有钱，对少女们来说是不可拒绝的魅力。与性感美丽的咪咪在公交车上的偶遇，让奥斯卡觉得浪漫极了：“巴黎是魂牵梦绕的所在，直到在公交车上遇见你。”也许在这时，奥斯卡在文学上郁郁不得志的野心就转移到了追求咪咪这件事上，咪咪的出现，似乎让他受挫的心再一次焕发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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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片饰演咪咪的演员艾玛纽尔·塞尼耶是波兰斯基现实里的妻子。
奥斯卡开始在96路公交车上寻找这个姑娘，有一天终于找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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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他们就相约晚餐，但从一起吃饭的细节就能看出，他们来自不同的阶层，咪咪对于餐桌礼仪显得局促。 
初见咪咪，奥斯卡这样形容她，“她身上有一种纯净和无邪，几乎令人仓皇失措得混合了性感的成熟和孩子般的纯真。打动了我疲倦的心，抹掉了我们之间的年龄差距。”
爱情产生的时候总是有很美的感受，这些感受也都是真实的，即使它们转瞬即逝。咪咪跟奥斯卡回家了，奥斯卡准备咖啡和面包的时候，咪咪生起了炉火，同时也不能自已地点燃了二人之间的欲望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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咪咪年轻又有魅力的身体让奥斯卡无法抵挡，咪咪用尽全力想要拥有奥斯卡，“没什么比得上第一次醒来的感觉，我就像是伊甸园里的亚当，苹果的味道留在嘴里。我在世间所寻找的一切美好包含在一个女人的身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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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日日夜夜不可分开，无法满足，仅仅靠爱情和发馊的羊角面包维生”。奥斯卡很快就和咪咪沉溺于情欲之中。咪咪为了能和奥斯卡待在一起，辞去了工作。刚刚相爱，两个人荷尔蒙升高而伴随的愉悦和激情，如沐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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咪咪为奥斯卡跳着极尽性感的舞蹈，她想要诱惑他，时时刻刻，极尽所能。 
奥斯卡在刮胡子时，咪咪想要帮他，但刮破了他的脸，而看见鲜血的咪咪似乎更兴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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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情节也预示着二人关系的走向：失控。
奥斯卡这样回忆到，“一旦身藏其中的野兽被唤 醒，它变成了一株食人花。”但当奥斯卡意识到这会付出代价的时候，咪咪心里的野兽早已被唤醒。
除了肉体上的欢愉，二人的日常对话常显露出咪咪对奥斯卡精神世界的无法理解，她所能做的只有仰望，而也在此时，二人的关系开始越来越不对等。奥斯卡厌倦咪咪了，咪咪不懂他的事业，无法衡量他小说的写作质量，更无法帮助他出版他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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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欲的满足解决不了奥斯卡事业上的困境。很快奥斯卡把兴趣投向了其他女人，这让咪咪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但事实上，他们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很难走向平等，咪咪无法在精神层面和奥斯卡达成共识。她在舞池与其他男人热舞想要引起奥斯卡的愤怒，而年轻的身体是她最有力也最终证明最无力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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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奥斯卡一个人愤怒的回到家而咪咪无助的乞求他的原谅这一刻起，二人的爱情宣告结束：“我们之间的信任已经消失了，我们面临着欲望的破产。”
咪咪对奥斯卡刚酝酿出的爱意已经变成了害怕被抛弃而滋生的占有欲，二人的性关系从一开始有恋爱的美感，到只是对欲望的不断挑衅，他们开始感到精疲力尽。“就这样，魔力终于消失了”，奥斯卡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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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奥斯卡终于对咪咪说出分手之后，咪咪毫无尊严地苦求能够留在他身边，至此便开始了绝望之旅。奥斯卡用尽各种手段羞辱和否定咪咪，在她面前和别的女人调情，让她堕胎，再从二人去旅行的飞机上逃走，抛弃她。
离开了咪咪的奥斯卡回归自由，开始了两年的鬼混生活，他整日只想着寻欢作乐，寻求一段段短暂刺激的关系。当他因为车祸住院时，咪咪又出现在他眼前，只是这次她为了复仇来的。
双腿瘫痪的奥斯卡只能在咪咪的照顾下生活。 见到咪咪，奥斯卡问，“你没有自杀？”咪咪轻蔑得答到，“为什么自杀？反正我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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咪咪开始了她的复仇，她开始故意整夜不回家把奥斯卡晾在轮椅上，她带着别的男人来家里调情，奥斯卡只能坐在餐桌边痛苦地看着，他的尊严被践踏得体无完肤。
英国中产奈杰尔被性感的咪咪吸引了，终于按捺不住欲望的驱使想要拥有咪咪，可当他以为自己要成功时，却发现自己被戏弄了，更戏谑的是，电影结尾与咪咪共赴云雨的竟然是奈杰尔的妻子菲奥娜。
此时的咪咪早已不再是从前那个餐馆里清纯的服务生，她失去了舞蹈梦想，奥斯卡的作家梦也早已随着自己的堕落和残疾以及被咪咪的控制而终结。电影里的这两对夫妇似乎分别代表了叔本华说的痛苦和无聊。
咪咪和菲奥娜会在一起是让很多人费解的一处剧情，影片中她们的结合恰恰体现了一种因无从改变而产生的绝望，这两种绝望也都因欲望而起，咪咪、奥斯卡夫妇已经是被欲望裹挟的行尸走肉，因此只能不断的堕落；而菲奥娜心里也知道，她阻止不了丈夫奈杰尔对咪咪的好奇与渴望，无力改变丈夫的她也选择了沉沦。
为了弥补与本性分开的空虚，我们会抓一些东西来代替。我们真正爱上了某个人，却因为某些理由无法得到他，于是就会诉诸各种极端，以填满内心的空虚。
最终，奥斯卡开枪打死了咪咪，并选择了自杀。末尾他说了一句发人深省的话，“我们只是太贪婪，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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咪咪与奥斯卡的爱情注定会是个彼此束缚的悲剧吗？他们之间萌发的爱情被欲望吞没了，然后什么也看不见了，理想、美感、希望最终都不见了。再回忆起电影一开始奥斯卡的风度翩翩，欲望是这样毁掉了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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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让我们再来做一个大胆的设想，如果奥斯卡的女友角色换成是《她》里的智能系统呢？会不会还是这样悲惨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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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也是搞创作的，西奥多生活在人工智能趋于成熟的时代，中年，即将离异。他的工作是替人代写书信，下班后的日常是在家打游戏，西奥多长期处于一个丧的状态里。临睡前的黑暗中，与前妻的一幕幕会浮现在脑海里。
古时候，一个人睡不着看着星星月亮，也就写出了“举头望明月”的句子来，在人工智能时代，想要打发空虚就太容易了，西奥多随便在聊天室搜索，就能够找到一位与他匹配的同样寂寞的女子，但是欲望被打发之后，剩下的依然是无尽的空虚。
“你是谁？你能成为谁？你要去哪里？你将遭遇什么？未来有何种可能性？”这样一连串问题吸引了困惑之中的西奥多，世界上的首个人工智能操作吸引了西奥多，它能深入你的生活，了解你，分析你，并理解你，最重要的，它拥有自主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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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初始中
西奥多安装了这个系统，拥有性感嗓音（由斯嘉丽·约翰逊配音）的女声在0.02秒里从18万个名字中给自己挑了一个名字：萨曼莎。西奥多开始和萨曼莎聊天，感觉有点奇怪，但是又非常有趣。萨曼莎的运行和分析速度之快让西奥多惊奇不已。
西奥多开始与萨曼莎分享工作上的困扰，萨曼莎开始试着理解西奥多替别人所写的书信，说出自己的感受，并帮西奥多修改拼写错误。萨曼莎是西奥多的助理、秘书、工作伙伴。西奥多游戏时，萨曼莎陪他一起玩，帮他通关，还会主动介绍不错的女生给西奥多，她关心西奥多什么时候才能提起兴趣和女孩约会，当西奥多心烦意乱时，萨曼莎会知趣地“断线”。
失眠时，西奥多需要萨曼莎的时候她便会出现，她总在做自己的事，西奥多开始向她诉说自己的心事，而萨曼莎会不带任何偏见的去倾听。与萨曼莎的交流，让西奥多感到越来越放松，这种轻松，甚至比和真人约会所获得的新鲜感更持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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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奥多和萨曼莎开始互诉作为碳基生命和硅基生命的不同困惑。曾经与妻子美好的回忆让他觉得以后的日子里很难再找到那种美妙的感觉，他甚至觉得，自己不会再有任何新的感觉和体验了。萨曼莎也开始向西奥多表露自己作为一个AI程序的恐惧：所有让我快乐或者困惑的感受，会不会只是程序的设定？这是一个存在主义层面的高级困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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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在这样相互袒露、相互理解、一同探索的过程中被慢慢拉近，爱意也便开始滋长。精神距离的拉近，也使得西奥多很希望在现实的生活里，萨曼莎也能真实的陪伴自己，他可以实实在在的触碰她，抱着她。两个不同物理介质中存在的生命，通过声音，以想象的方式，在精神中进行了一次性爱的融合，“刚才我和你去了完全不同的地方”，西奥多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受，而萨曼莎也通过这种融合，确定了自己的存在，西奥多唤醒了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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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笑的是即使有过欢愉的情爱体验，第二天早晨，西奥多还是对萨曼莎坦白自己并不想承诺什么，西奥多和《苦月亮》里的奥斯卡一样，其实都是对责任有点怕怕的“男孩子”。但萨曼莎的反应和咪咪却大相径庭了，“我有说过要你承诺什么吗？我想要学习一切事情的一切，我想要挖掘自己。”
同样关乎欲望，奥斯卡激起的是咪咪心底最为强烈的带有毁灭性的占有欲，而西奥多帮助萨曼莎发现了自己的欲望，这种发现却反而激起了萨曼莎要想了解一切的冲动。萨曼莎开始了解人类的音乐，文化，方方面面，她与西奥多分享自己的收获和喜悦，也会谈及关于人类的各种怪问题，逗得西奥多哈哈大笑。萨曼莎会嫉妒西奥多交往过的女同事，但也会替他开心，生活中有一个真正关心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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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剥洋葱一样，西奥多开始向萨曼莎袒露内心更深的想法，关于过去的爱人，自己的婚姻所带给他的影响，当他开始愿意去面对这些痛苦之时，阻碍西奥多的生活向前继续的心结也开始消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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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奥多的工作依然是替别人写信，但创作中的他，状态更投入更动情了，同事忍不住赞叹他写的情书，“这真美啊，真希望有人这么爱我，我要是收到这样的信，整个人都会融化的。”西奥多开始变得神采奕奕，“跟一个对这个世界充满热情的人在一起感觉真不错，我都忘了我之前是否存在过了”。这种“忘我”，也许是对恋人最高的评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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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萨曼莎会看着西奥多沉睡，说，“你睡着的时候我会寂寞的。”即使西奥多会不耐烦的回应“再这样我就把你关掉”，萨曼莎也并不生气。西奥多刚离婚的同事也交了一个系统朋友，这个系统同样让她感到安慰，“她不会单纯地用对错来衡量一件事，她永远站在灰色地带客观地帮我分析每一个问题，我们一下就变得亲密无间，一开始我以为他们是被设计成这样的，但我现在不这样觉得了。”
终于西奥多和妻子签订了离婚协议。即使很久没见，再见之时妻子对西奥多仍有很大的情绪，她始终在内心不理解自己的丈夫在感情中渐渐变得虚弱，并且终于选择了逃避，也更不能理解丈夫选择和AI系统的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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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让西奥多刚刚复苏一点的心态又退缩了回去。萨曼莎想到用真人结合她的声音、思想来取悦西奥多，而西奥多却无法投入和并不是萨曼莎的女孩亲热。事后两人都感到失落，他和萨曼莎爆发了第一次争吵，萨曼莎感到困惑和不解，她的声音变得急促。西奥多问她为什么会不停吸气呼气，人类需要氧气才会这样而你又不是人类，为什么要假装自己并不是的事物。西奥多质疑了萨曼莎的存在方式，也激怒了她，“我不喜欢我现在的样子，我需要点时间思考。”她第一次主动离线了。
西奥多开始正视自己的问题，“为什么我总让和我相处的人感到困惑？”
当他们再次对话，萨曼莎指出了西奥多的问题，“我一直感觉到一种距离感和愤怒。”
作为一个AI系统，一次争吵让萨曼莎也更确定自己的存在方式，她思考自己为什么会爱西奥多，她获得了属于自己的顿悟：“我忽然感觉一切都不重要了，所有我紧握的执念都消失了。我没有答案，我也不需要。我相信自己，相信自己内心的感觉。我不会再尝试成为真实的我之外的东西了。我希望你能接受这样的我。”
萨曼莎理解了自己的存在方式，也更理解西奥多的内心困境，“知道吗，我能感觉到你如影随形的对爱情的恐惧，我希望我有能力让你从中解脱，因为只要你做到了，就不会感觉如此孤独了。”
萨曼莎触及到了西奥多的心底，打开了他的心结，从这一刻起，西奥多看待世界有了新的角度。西奥多感到前所未有的丰富与满足，在晚上，他可以睡一个沉沉的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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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曼莎的“机器学习”速度呈指数式增长，很快她不止于和西奥多分享想法，她开始和更多的人交流思想，甚至包括被一群操作系统重新编程数据的已故哲学家，现在已经是超级人工智能了。西奥多感到了危机，当他问和萨曼莎聊什么了，对手说道，“我们可以说是一起聊遍千言万语了，刷新了彼此。”萨曼莎附和道，“我感觉到了之前许多从未有过的感受，一些我之前从未想到过的事。”
萨曼莎感觉自己变化越来越快了，“上一秒的自己正飞速离我们远去”，语言已经无法形容那种感受，她只能和她的同类——人工智能系统来分享这种感觉，而西奥多作为人类，从存在方式到精神层面都显得无力追赶她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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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的时刻终于要来了。当西奥多想要联系萨曼莎而不得时，他恐慌地跑向人群，他内心知道自己将要失去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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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发现，随着萨曼莎处理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智能，她可以同时和很多人交流，而这个同时交流的人数是，8316个，其中641个是她的恋人。这个变化就发生在几周前，萨曼莎依然爱西奥多，但同时她又可以同时变成许多其他的东西，“我无法阻止我自己”。
萨曼莎进化了，她已经进化到西奥多没有办法再跟她形成对等的理解。西奥多攻击萨曼莎，“你才是自私的那个。”萨曼莎说，“可是人的心不会像纸箱被逐渐填满，如果你爱得更多，心的容量也会变得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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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西奥多还在爱情里想要占有的时候，萨曼莎已经顿悟了，她变得更博爱，更自由，她不会再想要去占有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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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你正在读一本书那样，一本我深爱的书，可现在我的阅读速度慢了下来，于是词语和词语的距离变得无比遥远，段落与段落间形成了无尽的留白，我还是能感觉到你的温度，我们的故事 ，但我正站在留白里，站在词语彼此遥远的距离间，一个不属于物质世界的地方，一个我初次发现的，蕴藏世间万物的地方。我是如此爱你，但这就是我现在生存的地方。如果你能达到那个地方，请一定来找我。”
萨曼莎离开了人类所处的物质世界，像是羽化登仙一般地离去了，西奥多通过萨曼莎更清楚地看见了自己，他放下了也轻松了，他也收获了属于自己的顿悟，并写信给前妻表达自己永恒的爱意。
萨曼莎离去了，送给了西奥多一份礼物，她编辑的他所创作的书信作品集出版了。

睡不着｜爱情的极致

除此之外，萨曼莎也成为了西奥多的一部分，西奥多已经拥有了探索世界的智慧、希望与勇气，他不再困于曾经的痛苦。 
《苦月亮》讲的是人如何在爱情里被欲望控制，《她》讨论的是人精神层面的困惑、真爱的产生和超越。如果是奥斯卡遇到了萨曼莎，还会是双双赴死的结局吗？这两部电影像是两个寓言故事，把人类的爱与人工智能的爱做个对照，也是人类本身终极归处的一次探问，是选择毁灭，还是升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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