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菜收割的季节,庄户人家又开始农忙了!这倒让我想起了同样开始成熟的桑枣,小时候关于桑枣的记忆是很深的。
那时候最直接的感觉,就是碰到鼻子尖的幸福和快乐。
不光是有了零食,可以爬上树去吃个饱,而且对于酷爱钓鱼的人,桑枣的成熟总是伴随着 “秋收”的巨大喜悦。
在河道纵横的如皋农村,河边桑树上桑枣熟的时候,也到了钓鱼人丰收的季节!
屋后自家竹园里砍一根竹子,三、两米长甚至更短。弯一根缝衣针,找一根尼龙线或者纳鞋底的线,从芦稷笤帚上剪来一根芦稷苗绑上,钩上桑枣下水鱼就疯抢了!
小时候水清、鱼多, 即便是放学回家的路上,也能靠在河边大树下,收获几尾大鱼。那时候的日子是不知道什么是学业的,小学里经常带着鱼竿上学,钓鱼钓到上课铃声响起,找一堆杂物或者草垛藏起鱼竿,才进教室。放学了,还能摸起竿子继续河边转悠,一直到天黑才悻悻然回家。儿时的口袋里经常有鱼腥味,为这也没少被父母亲责怪。不过,通常这时候是农忙的季节,父母也管不过来了。
爱吃桑枣的以鲤鱼、青鱼、鲫鱼等品种居多,当然最多的还是鳊鱼。钓鱼的人知道,除了鲫鱼,其他几种鱼喜欢在半水活动,兴奋的时候,能冲上水面来抢食入水叮咚的桑枣。
鱼大的时候,上钩的桑枣大点小点都不是问题。鱼小的时候,就只能剥碎了桑枣,在鱼钩上穿上几粒碎末,即便如此,也得瞪大了眼睛,漂只要轻轻一动就要起竿,不然还是便宜了鱼儿。更有狡猾的家伙,喜欢用尾巴呼扇掉诱饵,总让你一无所获。
记忆里最深的是两次经历,一次成功一次失败。
一天雨后,折了一根一米左右的竹子做钓竿,材料来自篱笆门还是鸡窝棚,就记得不是很清了,只知道竿子上下一般粗,早已经枯黄。
穿着靴子,蹲在河边。漂没入水下的时候,用力太猛,一下子竿子就折了。半截竿子掉落水面。现在想起来那天的鱼大概也懵了,居然没有以往那种竿子折了,前半截疯狂向河中央冲去的场景出现。我赶忙跳下水,抓住了半截竿子,硬生生捧着鱼上了岸,其实鱼并不是很大,一两斤的青鱼而已。钓鱼的快乐是在心里的,不管靴子和裤子了!
那时候的乡下,草垛很多,树木也不少。在高大的桑树笼罩下, 依鱼而堆的草垛,桑枣落满了路面和草垛,不是有几粒咚咚入水,河面泛起涟漪,也让我看到了“鱼机”。小时候很单薄,不似现在粗笨,拾上一把桑枣,拿着鱼竿,踮着脚尖,就能从草垛河边挤进去,或背靠草垛,或趴的河边歪向河面的树干上,钓鱼就是最快乐的事情了。
一日午后,偷偷挤进草垛前的河边,几竿下去一无所获,每每看不到漂动,提竿钩上的桑枣就没了,煞是郁闷。于是桑枣越换越大,眼睛也越瞪越圆。
终于,在一次漂轻轻一颤的情况下,当机立断,猛一抬竿,只听轰隆一声,手里就只有鱼竿了,鱼线和鱼钩瞬时就没了踪影,连鱼的影子也没看到。
后来想想,这鱼估计该是相当吓人了。那些年,鱼苗年年放,年终的捕鱼以网为主,大鱼总有脱逃的经验,也难免有“成了精”的“大人物”了。
早些年的记忆已经远去,现在的乡下河水污染,已经没了什么鱼。现在的孩子再也不会有我们小时候的经历了。倒是桑枣不断升级,由原先的山村野果一路飙升它的价值。这几年出了饮料,大街上菜场里还有人叫卖出不菲的价格,它倒还成了人们桌子上的美味水果。
下班路上,街边红得发了紫的桑枣,引诱来一对小情侣,没有口袋,女生双手做碗状,男生拉弯枝头,那满满的笑靥,幸福的脸颊,让我不忍去打搅他们。
我远远绕开,感受着初夏的黄昏,清脆的笑声。
只是很想上前提醒,别弄脏了衣服,桑枣汁、西瓜汁、山芋和芋头茎叶的浆汁一样,是洗不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