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通人的一天NO.22】一年四季袖套不离手的男人 记录一位雕刻师傅的一天

南通人的一天

    随着恩格尔系数的降低，有的人的手里就有了闲钱，而产生了各种各样的爱好。有人爱好钓鱼，有人爱好旅游，而有的人爱好收集。在收集者中，关于收集的东西，也是五花八门，各具千秋。有的人集邮，有的人收集手办，有的人爱好集齐邮戳……这千奇百怪的收藏，必须要有一个提供大家进行收藏的制作者，而我今天，就要走进一个木雕师父的一天，看看作为提供收藏品的手工匠人的他，是怎么度过这一天的。

被跟拍者 陈永华
年龄 44
从业时间 22年


    我跟陈师傅汇合的时候，一眼没有认出来他的年纪。可能是他的工作不要风吹日晒，所以陈师傅看上去大约就是30多的年纪，说他44岁，我是真的不相信的。到的时候，七点十分左右吧，大部分人可能刚刚起床，但是陈师傅已经到了厂里，准备开始上班了。厂里上午上班的时间是七点半，比一般的白领的时间要早。由于上班时间比较早，在食堂会提供早饭，如果大家有自带的咸菜，可以放在冰箱里面。陈师傅从冰箱里拿出自备的咸菜，就着热腾腾的白米饭，还有食堂师傅准备的菜，早上这一顿，就这么过去了。陈师傅所在的厂，位于唐闸1895附近。最近在大拆大改，周围的路面基本上只能靠步行。
    陈师傅有个女儿，今年刚满20岁，不需要两口子多操心的年纪，陈师傅索性就在厂子旁边租了一间民房，方便上下班。他告诉我，早饭就粥或者饭，配上咸菜就可以了。对于自己的口腹之欲，好像陈师傅没有什么特别高的要求。


    吃完早饭，陈师傅就要开始一天的工作了。就像一天的工作的起始点一样，陈师傅的工作的开始，是磨刀。因为是做木刻画，每一处景色，每一个人物都是碉凿出来的，对刀的磨损也比较大，每天早上进入工作室，必须磨刀。沾上水，在磨刀石上反复摩挲。刀和石头之间发出嘶哑的声音，当声音趋近尖锐的时候，刀也差不多磨好了。



    陈师傅给我看了一下之前的进度，然后就开始一刀一刀凿起了木板。他告诉我，一般制作这些，都是先自己构图，然后找图片，打印出来，然后缩小一个等比尺寸的画，对着画开始雕刻。就他手上的这个板子，大概要一个月的时间才可以完工。




    跟所有的手工艺人一样，这一行也是个细活儿，景物的位置，戏如发丝的小景的布置，陈师傅刻一处就要对比一下比例图上的景色，我也注意到了，虽然陈师傅的脸显年轻，但是这双手，还是很粗糙，骨节也很粗大，一看就是一双干活的人的手。




    趁着陈师傅忙碌的时候，我看了一下周围，坐在陈师傅前面的雕刻师傅，在雕刻栏杆。而左手边的工作台，则暂时没有人。虽然三张桌子的主人完全不同，但是三张桌子有一个共同点，上面摆满了刻刀。这是陈师傅他们营生的工具。而坐在工作台上的他们有一个共同点——佝偻着背专心地做着雕刻。


    期间偶尔会有同事过来，一起讨论讨论进度和雕刻的内容，也会说一说家长里短，权当是给使用了许久的酸涩的眼睛休息休息。虽然陈师傅的雕刻很多时候都是戏如发丝的东西，但是让我惊讶的是，他的视力却很好，让我这个年轻的眼镜族真是自愧不如。


    一个上午的时间，就在木屑的纷飞中过去了，大约11点10分左右，陈师傅接到电话，今天应该是他准备食堂的加菜。起身，掸一掸身上的木屑，准备去菜市场了。



    因为今天出去晚了，也只能买点熟食。市场就在厂的后面，穿过小门就可以到。市场上的人都跟陈师傅很熟，一边闲扯家常，一边称完了所要的东西。



    把米饭盛好，筷子摆上，忙了一个上午的大家，围坐在圆桌上，狼吞虎咽地吃下了午饭。

    都说，生活不应该只有眼前的苟且，还应该有远方的诗和田野。作为一个平时都在创造艺术品的人，陈师傅的心里，藏着一片温柔。平日里，中午吃完饭，他都会来到厂里的池塘里，投食喂鱼。喂完了鱼儿们，才会进行休息。


    中午的休息时间是一个小时，大家伙儿聊聊天，喂喂鱼，喂喂狗，也就这么过去了。重新开始工作的陈师傅，第一件事就是把上午的木刻画的细节给丰满起来。上午都是手工的碉凿，下午不同于上午，用到了电动的刀。据陈师傅介绍，远景树叶需要用电动的刀来雕刻，近景则是他用小尺寸的刀慢慢凿出来的。


    原本平整的木板上，凸显出来的浅浮雕，不由得让我想起了语文课本上的《核舟记》，虽然没有这么精细的雕刻，却也是陈师傅一刀刀慢慢碉凿出来的。



    今天的进度差不多要完成了，陈师傅见我对图纸非常感兴趣，索性打开了他的“百宝箱”，给我看他的图纸。柜子里面林林总总地摆着一大堆的图纸，每一张他都能讲出是什么时候雕刻的什么东西，有的还描摹了好几遍，有的不止是一张，把细节都放大了重新勾了一遍线。他告诉我，现在有电脑可以打印，可以扫描，比过去方便多了，当年他入行的时候，没有电脑，只能靠自己慢慢画出来初样。就算现在可以有电脑扫描，也有很多年轻人学了几天就嚷着太辛苦了而学不下去。



    做完了一日最大的工程后，就是一些琐碎的活儿。比如给木板上面画的东西上色。这一环属于美术的细节，考验颜色的搭配和上色的能力。新上色的木板还没有吃透颜色，画完了就得用报纸盖上，防止沾上灰尘改变颜色。



    陈师傅所在的厂，有一个博物馆的部分，陈列着厂子里的工人们制作出来的金丝楠木制品，这里同时也是陈师傅的骄傲。他制作的展品都被展出在这里，同时陈列的，还有他的证书和奖杯们。每一样，都是这个已过不惑之年的男人手中做出来的心血。对于这些东西，陈师傅都能给我讲出来当年花了多久，怎么碉凿出来的这个东西。而穿过这个展厅，就是陈师傅要工作的地方——乐器陈列室。



    除了雕刻以外，隔三差五的，陈师傅还要来这里打扫一下卫生，给琴弦们擦个身，检查一下乐器。在擦拭乐器的时候，陈师傅告诉我，他不会弹这里的钢琴、古琴等等的乐器，但是前段时间，刚有个小伙子过来谈过古琴，非常好听，自己参与制作的东西能被人弹出这么悦耳的声音，他觉得很高兴。

结语
    陈师傅入行那年是92年，比他女儿的出生时间还早几年。入行那年，没有电脑绘图，只能自己慢慢勾线画图，时至今日，没有变的唯有一刀一刀雕刻出景观的工匠精神。而这个一年四季都带着袖套的男人，在唐闸老镇上的厂里，一干就是这么多年。我跟拍的那天，陈师傅总是跟我说起他之前雕刻的那一幅幅板画，没一个都有自己的一个故事可以为人道来。在很多东西都渐渐逝去的今天，我们总是在讲着，不忘初心，初心不负。可是真的愿意保留一份初心的，又能有几个人呢？大约在这小小的工坊里坚持一刀刀碉凿着木板的陈师傅，也算是其中之一吧。

    我问过陈师傅，为什么一直带着袖套，他反问了我一句，总不能回家给老婆洗衣服添麻烦吧？或许这个男人的心思，有的时候就跟他的木刻画一样细腻。

    有爱，有温暖，我是一天君。喜爱南通这座小城，喜爱这座城市的人情味，市井生活亦有温度，为你记录身边不同的故事，这一期的就讲到这里。如果你也想成为被记录者，欢迎扫描下方二维码，添加一天君的微信，来给一天君讲讲你的故事，说不定你就是下一个被一天君记录的人。

茶叶妹

以前我们村的邻居也有二个木雕师傅，当时是很吃香，现在家具什么的都买现成了，订做的比较少啦

玄妙痴呆

有机会也带我去玩玩

濠滨苏苏

玄妙痴呆 发表于 2017-3-8 21:01
有机会也带我去玩玩

好的呀

qiuzhihua

雕刻师傅现在不多了，现在都用机械雕刻，好多改行了。

月静待风123

工匠精神说的就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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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明人111

人工雕刻艺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