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让小娥变成了女表子？——读《白鹿原》 (评论: 白鹿原)

爱不够

今天早上，53万字的《白鹿原》看到了最后一个字，王全安版的同名电影也看到了最后的演员表。可这本书的读后感，虽然这几天一直在我脑海里不断构思，却依旧无从下手。我就像面对一桌满汉全席，不知道在哪里下嘴一样。又像一个盲人，深知自己一点点的触摸，感知到的绝对不是一条完整的大象。可是，又怎样呢？我只想记录自己最真实的读书感受，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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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9 @: O7 B3 V- ^; u3 P( r如果只是读这本小说，或者只是简单的看过电影，其实是很难给予它“史诗巨著”的感觉的。可是当看到书中最后附录中，陈忠实老先生的“《白鹿原》创作手记”，却对这本书以及陈老先生本人肃然起敬。1988年开始草拟，历经四年成稿，陈老先生感受到的是一种记录历史的使命，他成书的过程，是对现代文学的一种献礼，更是对朱先生的原型牛才子、白灵儿的原型张景文、以及白鹿原上无数历经时代变迁仍勤苦生活的劳动人民的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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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g' a' A* S' B2 _0 X4 J1 O, H虽然书中涉及到的白鹿原上两姓三代的人物很多，但是全书下来，给我感触最深的当属小娥、白嘉轩、朱先生。或许由于个人眼界的原因，我不想深度解读作者对党系对斗争的立场，我只是感受到在浩瀚的历史长河中，作为一种有思想、有信仰的高级动物，在灾难、在动荡的时局下的无措与无奈。也正是这种无措与无奈，让那些不同于大多数浑浑噩噩活着的人的人，更显得有血有肉。

( [& |* I, }" F从鹿子霖摸入小娥窑洞的那一晚，我就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是谁让小娥变成了女表子？

# x! g: ~2 I$ @/ z6 t1 O7 Y作为一个家境殷实的武举人的二房，小娥不像我们曾经熟知的那些得宠的姨太太一样，她不仅不得宠，还成了一个受压迫的加工工具。不仅要为武举人和大太太端尿盆，每月只有三天可沾得一点六十岁老头的雨露，还要每晚在大太太的监视下往自己的下体内塞三颗红枣作为武举人第二日滋补的良品。

受到如此压迫与屈辱的小娥，主动亲近了长工黑娃，与黑娃几番云雨后，被主家发现，黑娃被退，小娥被休。小娥从此便被旁人贴上了女表子的标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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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样的小娥能算是一个女表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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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 N# N9 d' A# t$ P+ f) h5 F小娥曾对黑娃说过，让黑娃带她跑，跑到远远的地方，哪怕讨吃要喝她都不嫌，只要和黑娃能在一起。可黑娃是怎么答她的呢？黑娃压根没有想过往后的事，他说：“姐呀，你甭急……我还没想过跑……咱明黑间再说。” 小娥只得宽慰黑娃说，兄弟你甭害怕，我也是瞎说。我能跟你相好这几回，死了也值当了。

由此可见，婊的不是小娥！小娥抱着死的决心想与自己喜欢的男人在一起，可是黑娃不争气，不敢带着小娥跑。

好在事发后，黑娃倒可以从小娥的书呆子父亲那里，把小娥领走了。亏这个父亲还是个秀才，在秀才父亲和旁人眼里，被休的小娥，不如一个名正言顺的寡妇，不如窑子里的窑姐。老秀才急于想打发这个被休回家、“丢脸丧德”的女儿走。不仅不要彩礼，反倒贴给黑娃银元，但却提出一条戒律：再不许女儿上门！可是这秀才竟不好好想想，当初何以把自己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嫁给一个可以给她做爷爷的老头子当二房！把自己的女儿推进火坑，却反倒嫌女儿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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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黑娃回到白鹿村的小娥，因为自己的女表子身份，不被族人认可，不许进祠堂拜祖，只得和黑娃住在村头的窑洞里生活。如果没有时局的动荡，小娥足可以和黑娃自给自足勤勤恳恳地一辈子，向旁人证明自己非女表的身份。可是，时局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 y( x9 }: H* h" C2 w  n黑娃被兆鹏鼓动去做gong chan dang（貌似整本书黑娃一路都并无大主见的受兆鹏影响着，直到自己重新拜朱先生为师拿起书本学习开始才有了一点自己的思想），却因为guo gong翻脸要逃跑避难。要逃跑的黑娃，把小娥自己留在了窑洞。尽管小娥求着黑娃带她一起走，并以跳井相逼,黑娃却还是让小娥放手让他走。小娥最终让黑娃走了，因为黑娃说“你再不放手就没我了，他们（来抓黑娃的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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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还有黑娃，小娥放手了。如果小娥知道这一放手，自己今后就不会再有黑娃，她还会放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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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8 |' t3 [% a8 \  {" k: ~为了还能有黑娃，小娥找到了可以在黑娃的问题上说的上话的鹿子霖。这个是黑娃叔叔辈的龌龊男人，却抓住小娥为了保全黑娃的心里，开出了和小娥“睡下说”的条件。

被睡过的小娥，没有收鹿子霖留给她的银元，小娥说“不要不要不要！我成了啥人了！”这样的小娥，怎么能是女表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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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这一晚，是小娥为了搭救黑娃和鹿子霖做的交易。那之后，小娥却错把鹿子霖当成了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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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7 u/ C; @/ c8 {一个没有男人在家的女人，就容易被其它的男人们惦记。哪怕一个光棍的叫花子，都可以在小娥的窑洞前占点嘴头上的便宜。这应该是人们的欺弱心理吧！小娥害怕狗蛋儿那个光棍的骚扰，只得依了鹿子霖的办法，把狗蛋儿引进窑洞，好好收拾狗蛋儿一顿。

7 q" }) }3 h2 ?5 h% a$ m* R* l可是如此一来，挨收拾的不仅狗蛋儿一人，小娥和狗蛋一起在族人们面前受到淫乱男女该有的惩罚。全村老少，尤其所有的女眷，都来到祠堂看惩罚小娥的热闹。那些骂着这个女表子的女人们当时心里在想什么呢？有没有想过，假若有一天，她们的男人不在了，或许也会有人占她们的便宜，敲她们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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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B: X" L) T0 F& ` 更让人心酸与悲愤的是，鹿子霖以族中威望的身份，还拿起干酸枣棵子捆成的刺刷，抡圆胳膊，结结实实抽到小娥的屁股上。

鹿子霖用这一抽，成功掩盖了自己与小娥私通的罪恶行径。随后，他又用对小娥的百般照顾换回了小娥的原谅与感激。可更恶毒的是，鹿子霖为了自己的复仇计划，为小娥挖了更深的一个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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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1 O" J+ M- e1 f2 ?  i5 N小娥在鹿子霖的计划里，充当了色诱的诱饵，成功将鹿子霖的老对头——白嘉轩引以为傲的大儿子白孝文的裤子扒下。当白嘉轩证实了自己本来要继承族长身份的儿子白孝文，确实跟女表子小娥搞到了一起，终于如鹿子霖所愿栽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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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  i# c, Q. e栽倒了的白嘉轩，不仅按族规惩办了白孝文，还断绝了跟他的父子关系。白孝文自此自甘堕落，而此刻的小娥才幡然醒悟自己做了错事，害了好人。在此之前，孝文确实是干不了坏事的好人，他在小娥面前脱下裤子却办不成那事。

( y/ a( }0 y' c* g- N) o相信那一刻，知道自己害了好人的小娥，就对孝文上了心，动了情。她把一泡尿尿到了鹿子霖的脸上，算是对鹿子霖的蔑视与撇清关系。这一尿，足以证明小娥不婊，不仅不婊，还有情有义敢爱敢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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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 Z& }7 r( q/ X! n被惩罚过的孝文，在小娥面前，竟奇迹般的成了。他说“过去要脸办不成，现在不要脸了，就像个男人的样子了！”，这一成，也成了孝文的人生分水岭，让过去那个好人孝文不复存在，直到全书最后变成了冷眼杀人的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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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文为了与小娥过活取乐，变卖了家产，甚至顾发妻的死活于不顾，直到那个饥荒年代，把孝文逼到去当街要饭，他还想着要下馍给小娥拿回来。可小娥没有等来孝文要的馍，却等来了黑娃的亲爹在小娥后心那送命的一矛。背负不了儿媳妇是个女表子骂名的黑娃爸，见不得有出息的孝文堕落到当街要饭，为了给白鹿原除害，杀了这个“害人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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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小娥结束了她年轻又哀怨的一生。经历了四个年龄大相径庭的男人，被无数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谩骂成女表子，可小娥真的是个女表子吗？即便是，那是谁让小娥变成了女表子， 又是谁要了这么女表子的命呢？不成器的爹？狠心的大太太？逃跑的黑娃？偷腥的鹿子霖？威严的族长？不许进家门的公公？还是跟自己本身并无大关系，却一直口口以女表子称之小娥的所有村民？

) }; {+ _: a# V. d/ D! e想不出答案。

小娥自己也想不开这个问题，即便她化作冤魂，附体到黑娃爹身上，也向全村男女老少发问：“我到白鹿村惹了谁了？我没偷掏旁人一朵棉花，没偷扯旁人一把麦秸柴火，我没骂过一个长辈人，也没搡戳过一个娃娃，白鹿村为啥容不得我住下？我不好，我不干净，说到底我是个婊子。可黑娃不嫌弃我，我跟黑娃过日月。村子里住不成，我跟黑娃搬到村外烂窑里住。族长不准俺进祠堂，俺也就不敢去了，咋么着还不容让俺呢？大呀，俺进你屋你不认，俺出你屋没拿一把米业没分一根蒿子棒棒儿，你咋么着还要拿梭镖刃子捅俺一刀？大呀，你好狠心……”

好狠心啊！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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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7 ^; p, P. a陈忠实在创作手记中，提及了小娥形象的形成的过程，他就是在翻阅县志的时候，发现有四五个卷本用来记载贞妇烈女的事迹和名字。陈忠实说：“这些女人用她们活泼的生命，坚守着道德规章里专门给她们设置的“志”和“节”的条律，曾经经历过怎样漫长的残酷的煎熬，才换取了在县志上几厘米长的位置。我在密密麻麻的姓氏的阅览过程里头晕眼花，竟然产生了一种完全相背乃至恶毒的意念，田小娥的形象就是在这时候浮上我的心里。在彰显封建道德的无以数计的女性榜样的名册里，我首先感到的是最基本的作为女人本性所受到的摧残，便产生了一个纯粹出于人性本能的抗争者叛逆者的人物。”

看吧！小娥所做的一切，只是一个最基本的作为女人本性所该做的事。她只是想自己争取在那些不靠谱的父、夫、大、情那里得不到的安稳，可是，可是，她不仅被狠心的我们贴上了女表子的标签，还夺去了她鲜活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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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m  ?" P6 }4 }6 Y+ c: {, _这一本浩浩荡荡的描写关中人民在清末到建国前生活状态的民族秘史，引发人思考的问题，不单单只有小娥这一个，光那些惨死的女人们就足以让人惋惜不止：被自己人肃清活埋的白灵儿，守着活寡犯了“淫疯病”被亲爹致死的兆鹏媳妇，被孝文抛弃活活饿死的孝文媳妇，结婚头日就上吊自杀的小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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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O8 ?+ V' j' \当然，除了这些不幸的死亡，白鹿原的故事里，还有很多屹立不倒的精神：白鹿原的《乡约》，白嘉轩“自种自耕而食，自纺自织而衣”的信条，朱先生未经烧制的泥砖坟墓，经历战乱、饥饿、瘟疫多次洗刷的白鹿原生生不息的所有人，每个人的身上都承载着历史，都值得我们深深地去思索……

8 l9 ~" [" j  c* t# Z而白鹿原，乃至任何一片土地的任何一段岁月，都像白嘉轩想明白的道理一样： 平常的日月就像牛拉的铁箍木轮大车一样悠悠运行，灾荒瘟疫和骤然掀起的动乱，就同车轮陷进泥坑的牛车，或是窝死了轮子，或是颠断了车轴而被迫停滞不前；经过或长或短的一番折腾，或是换上一根新车轴，牛车又在辙印深凹的土地上吱嘎吱嘎缓慢地滚动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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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Y6 M0 W# g! C, D* U, `( Q& r% m（《白鹿原》一书确实是值得反复品读的一本书，奈何时间有限，能力有限，尚有很多触动自己的地方未能一一体现，希望自己在以后还能再读再品。另外看了电影版的白鹿原，电影中省去了很多人物事件，刻画的小娥与原著中的形象也大相径庭，建议没有看过原著的朋友可以看一下不一样的小娥。）


书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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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5 s) J( a# ]6 u  [* a1、当他意识到这是一个什么去处时怒不可遏，拂袖而去，对邀请他南行讲学的朋友大发雷霆：“为人师表，传到授业解惑。当今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吾等责无旁贷，本应著书立论，大声疾呼，以正世风。竟然是白里日游山玩水，饮酒作乐，夜间寻花问柳，醉生梦死……”朋友再三解释，说几位同仁本是好意，见他今日情绪不佳，恐他离家日久，思念眷属，于是才……朱先生不齿地说：“君子慎独。此乃学人修身之基本。表里不一，岂能正人正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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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N: K9 m- y, w6 S2、圣人能看透凡人的隐情隐秘，凡人却看不透圣人的作为；凡人和圣人之间有一层永远无法沟通天然界隔。圣人不屑于理会凡人争多嫌少娥七事八事，凡人也难以遵从圣人的至理名言来过自己的日子。圣人的好多广为流传的口歌化的生活哲理，实际上只有圣人自己刻意做得到，凡人是根本无法做到的。“房是招牌地是累，攒下银钱是催命鬼。”这是圣人姐夫的名言之一，乡间无论贫富的庄稼人都把这句俚语口歌当经念。当某一财东被土匪抢劫了财宝又砍掉了脑袋的消息传开，所有听到这消息的男人和女人就会慨叹着吟诵出圣人的这句话来。人们用自家的亲身经历或是耳闻目睹的许多银钱催命的事例反复论证圣人的圣言，却没有一个人能真正身体力行。凡人们兴味十足甚至幸灾乐祸一番之后，很快就置自己刚刚说过的血淋淋的事例于脑后，又拼命去劳作去挣钱去迎接催命的鬼去了，在可能多买一亩地再添一座房屋的机运到来的时候绝不错失良机。凡人们绝对信服圣人的圣言而又不真心实意实行，这并不是圣人的悲剧，而是凡人永远成不了圣人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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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y7 h! r: {- O5 l3、办法都是人谋划出来的，关键是要沉得住气，不能急急慌慌草率从事。一当把万全之策谋划出来，白嘉轩实施起来是迅猛而又果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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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嘉轩解释说：“不该再吃偏食了，他俩大了。人说“财东家惯骡马，穷汉家惯娃娃”。咱们家是骡马娃娃都不兴娇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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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 F# E3 u. w. d9 f+ D5、灾祸摧毁村庄摧毁历史也摧毁记忆，只有荒诞不经的传说经久不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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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你们翻修祠堂是善事，可那仅仅是个小小的善事；你们兴办学堂才是大善事，功德无量的大善事。祖宗该敬该祭，不敬不祭是为不孝；敬了祭了也仅只尽了一份孝心，兴办学堂才是万代子孙的大事；往后的世事靠活人不靠死人呀！靠那些还在吃奶的学步的穿烂裆裤的娃儿，得教他们识字念书晓以礼义，不定那里头有治国安邦的栋梁之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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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Q) b, |) J! ^/ C7、穷汉生状元，富家多纨绔。

8、白嘉轩说：“没有皇帝了，往后的日子咋样过哩？”
3 W* }8 v! O4 h5 V0 u      鹿子霖说：“皇粮还纳不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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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世间一切佳果珍馐（xiu，一声）都经不起牙齿的反覆咀嚼 ，咀嚼到后来就连什么味儿也没有了；只有圣贤的书是最耐得咀嚼的，同样一句话，咀嚼一次就有一回新的体味和新的领悟，不仅不觉得味尝已尽反而觉得味道深远；好饭耐不得三顿吃，好衣架不住半月穿，好书却经得住一辈子诵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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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不义之徒自有灾池等着他，何必你兴师动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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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T, f, h  w7 _9 J11、朋友之交，宜得删繁就简。

2 }& X& V9 [3 |- P. [12、对明君要尊，对昏君要反；尊明君是忠，反昏君是大忠！

4 ?; q( J0 q; u, S* J( b9 q13、“嘉轩愿学为好人。自种自耕而食，自纺自织而衣，不愿也不会做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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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耕织传家久，经书济世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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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白嘉轩告诫说：“从今日起，再不要说人家到哪儿念书干什么事的话了。各家有各家的活法。咱家有咱家的活法儿。咱只管按咱的活法儿做咱要做的事，不要看也不要说这家怎个样那家咋个样的话。”

4 t0 L$ _' {* N16、凡是看在眼里记到心里就行了。

4 y4 n, V! R7 c5 [9 y. a1 C17、列宁就是把穷人煽动起来打倒富人消灭富人，结果是富人被消灭了穷人仍然受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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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B, U- Q) S! @18、冷先生轻描淡写地说：“俗话说“露水没籽儿闲话没影儿”。”白嘉轩摇摇头说：“凡是闲话都有影儿！”

+ P8 x0 e. g& ^9 V; C19、“过去要脸就是那个怪样子，而今不要脸了就是这个样子，不要脸了就像个男人的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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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c4 s8 w" w6 b20、芒娃儿头年进店，给师傅师母晚上提尿盆早晨倒尿盆，扫地担水，递烟盘抱娃娃，烧火洗锅诸种杂事一起包揽，二年里连斧子刨子凿子的把儿也没摸过。第三年开始学艺，按规矩要到五年末了才算出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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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M5 F4 x0 G# S21、我一生不勉强人，人也不要勉强我，勉强的事是做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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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好好活着！活着就要记住，人生最痛苦最绝望的那一刻是最难熬的一刻，但不是生命结束的最后一刻；熬过去挣过去就会开始一个重要的转折，开始一个新的辉煌历程；心软一下熬不过去就死了，死了一切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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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平常的日月就像牛拉的铁箍木轮大车一样悠悠运行，灾荒瘟疫和骤然掀起的动乱，就同车轮陷进泥坑的牛车，或是窝死了轮子，或是颠断了车轴而被迫停滞不前；经过或长或短的一番折腾，或是换上一根新车轴，牛车又在辙印深凹的土地上吱嘎吱嘎缓慢地滚动起来了。白嘉轩坐在父亲以及父亲的父亲坐过的车漆木椅上，握着父亲以及父亲的父亲握过的白铜水烟壶呼噜呼噜吸着烟的时候，这样想；他站在庭院里望着烟岚笼罩的巍峨南山也这样想；夜晚，当他过足了烟瘾喝够了茶水，躺在空寂的土炕上时尤其忍不住这样想。他已经从具体的诸如年馑、瘟疫、农协这些单一事件上超脱出来，进入一种对生活和人的规律性的思考了。死去的人不管因为怎样的灾祸死去，其实都如同跌入坑洼颠断了的车轴；活着的人不能总是惋惜那根断轴的好处，因为再好也没用了，必须换上新的车轴，让牛车爬上坑洼继续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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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E6 a  e9 o+ f6 V24、“你俩还没经过多少世事。世事你不经它，你就摸不准它。世事就是俩字：福祸。俩字半边一样，半边不一样，就是说，俩字互相牵连着。就好比罗面的箩柜，咣当摇过去是福，咣当摇过来就是祸。所以说你们得明白，凡遇好事的时光甭张狂，张狂过头了后边就是祸事；凡遇到祸事的时光也甭乱套，忍着受着，哪怕咬着牙也得忍着受着，忍过了受过了好事跟着就来了。你们日后经的世事多了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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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h7 n! k; I! V1 [; ?25、有的事看见了认准了，必须说出来；有的事至死也不能说。能把握住什么事必须说，什么事不能说的人，才是真正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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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9 L' M6 p- ?  X26、人行事不在旁人知道不知道，而在自家知道不知道；自家做下好事刻在自家心里，做下瞎事也刻在自家心里，都抹不掉；其实天知道地也知道，记在天上刻在地上，也是抹不掉的。

5 `: d7 @9 B! U) U( K# {- m& b7 ^27、圣人说“朝闻道夕死可矣”。念书没有晚不晚迟不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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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O  l5 i  @6 M' N28、兆谦闯荡半生，混账半生，糊涂半生，现在想念书求知活得明白，做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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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黑娃每日早起借着蒙蒙的晨曦舞剑，然后坐下诵读《论语》，自然常常求问于高氏玉凤；每隔十天半月去一趟白鹿书院，向朱先生诵背之后再说自己体味的道理。朱先生深为惊讶，开始认真地和他交谈，而且感概不已：“别人是先趸（dun，三声）学问再出去闯世事，你是闯过了世事才来求学问；别人趸下学问为发财为升官，你才是真个求学问为修身为做人的。” 黑娃谦然地说：“我学一点就做一点，为的再不做混账事。”朱先生仰起脖子慨叹道：“想不到我的弟子中真求学问的竟是个土匪胚子！”

30、亲戚要好结远方，邻居要好高打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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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t8 Z; W) `+ D- N, j/ H' P31、世上除了自个还是自个，根本就没有能靠得住的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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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读书原为修身，正己才能正人正世；不修身不正己而去正人正世，无一不是盗名欺世；你把念过的书能用上十之一二，就是很了不得的人了。读多了反而累人。

: G9 q' V: j% _% @; ^; L33、自信平生无愧事，死后方敢对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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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 ]1 m( Y9 y- G( {+ Z原创作品，转载前请联系QQ19688143.欢迎大家关注我的微信公众号“德州心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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