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蜡烛两头烧的马律师 (超胆侠 第二季 影评)

hwtxkj

赶着在差不多两天内看完了这一季的夜魔侠，既没有太多惊喜也没有太多失望。


在季终的最后，作为前一季的女主的Karen代替了上一季的老记者为我们煲出了一锅超级英雄鸡汤，但是可惜的是，这锅鸡汤总觉得没升华到点子上，竟然把这一季概括出了“纽约人，你们都是英雄”的意味。说实话这也没什么可奇怪的，毕竟整个第二季的主题在第一季的基础上并没有什么升华，我们唯一能解读出的与上一季精神上的联系可能就是马律师终于意识到了把人放进司法系统，放进监狱也惩治不了真正的坏人。如果说上一季是一个英雄的诞生，是一个城市希望与救赎的新标志的诞生的话，那么这一季我们的英雄陷入了哑然与迷茫。

首先，可能所有的超级英雄故事说的都是一个故事，当然不是有关于家人的惨死那种，而是探讨当法律不能制裁恶人的时候我们内心身处那种希望他们至少受到应有的惩罚的强烈愿望。那么超级英雄的诞生大概就是这样一种强烈愿望的直接化身。现在我们可能早就抛弃了那些30、40年代被创造出来见义勇为的善良的英雄形象们，随着社会变得复杂，漫画家们也在这些形象中逐渐引入了很多复杂的特质。 超级英雄的漫改拍得色调一部比一部黑暗而沉重，从最早的隔壁家的《超人》那种儿童画色彩，到这部一开始打架就连人影都根本看不清的夜魔侠，这大概也是超级英雄们逐渐被复杂化的最好的象征吧。

超级英雄的故事从最初的对英雄的崇拜与敬仰的神圣化走到了今天的去神圣化，有一件事情被再三强调了——他们是普通人。因为是普通人，所以即使拥有超能力也不过是一个无法掌控全局的普通人。漫画家和编剧就是他们的神，神说：我要让你有得必有失，有光明的地方必有黑暗。所以他们也像普通人一样预测不到明天会发生的事，预测不到敌人的矛头下一次会指向谁；想要推开身边亲近的人，保护他们免于伤害，最后却往往为此要面对失去； 想要救下所有的人，但是在街角巷尾，在不为人知的某处，罪恶仍然继续，他们一样拯救不了所有人。又或者像这部剧里的主角一样，马律师一直选择相信的是法律这样由社会的正义所维持的系统，即使他的义警生活全部都是动用私刑，但是他还是选择把决定生死的权力交予法律这样具有强力的正义集合体。这本事并没有任何错，甚至这是划分英雄与反英雄角色的一道标尺，可偏偏人都是功利主义的动物——当结局不如我们的期望时，我们就会开始怀疑自我。很显然加诸了普通人形象的现代超级英雄们，在脱下他们那些义警制服的时间里对事情的发展没有半点掌控之力：第一季的大反派，同时也是贯穿整个夜魔侠系列故事的终结boss金并，即使到了牢狱里也一样能呼风唤雨主宰天下，哦，错了，是纽约。这种时候我们的英雄难道不该开始反思自我，反思他那正确而理想主义的价值观究竟还是不是正确吗。因为不管他选择任何除了开杀戒以外的选项，这样的人都一样有办法继续着恶行。

那么难道就应该开杀戒吗？当然也不是。首先，你没有任何权力决定任何人的生与死，甚至法律作为公民意识的集合体是否有这样的权力都存在着争议。可以看到在剧中将罚叔送上法庭审判这样的剧情就是对这一争论的具体化。其次，杀戒是一道坎，分隔了最后的理智与疯狂。就像是马律师在这一季里因为怀疑自我而放下固执，寻求与惩罚者合作并且做出了“杀”的提议时，就连惩罚者都看不下去了。更多时候，人有太多的理由去越过这道坎，但是阻止自己越过这道迈向疯狂的门槛却只有一个理由。我想到了隔壁的《红头罩之下》里，很显然作为世界上可能是第二最知名的超级英雄形象的蝙蝠对于不杀的问题可能更有发言权。在面对曾经的罗宾对于为什么不为死去的自己报仇的质问时，老爷真的非常无奈，因为这不是一个报仇与不报仇的问题，而是一个是否放弃一直以来构建的自我的选择。

我说没有太多惊喜是因为，虽然我们看见了英雄的迷茫，正义的悖论的探讨，但是相比起初战告捷的第一季我们并没有看出在这样的主题上有多少深化。并且马律师甚至在这一季有些人渣一般的上演了三角恋的日常，和与死党的分道扬镳。同时马律师也忘记了自己的正职工作，变成了几乎全职的滴滴打人。但是我并不会说这让整部剧的水准直接滑铁卢，毕竟我们也是可以理解马律师这种普通人过双面生活的艰辛的。所以我也并不惊讶季末没升华出什么东西来，因为我们的英雄已经这么迷茫和艰辛了，他自己也还没想明白，怎么能指望我们观众也想明白呢。

但是要说为什么也没有太失望的话，一定是因为惩罚者这样的角色的登场，以及他一步一步被塑造得形象丰满的过程。

我还记得某部叫《消失的子弹》的国产片里强调的，“有些人做坏事只是因为他们是变坏的好人”。就像超级英雄不死个家人都不好意思喊自己出道一样（无恶意...），反英雄这些亦正亦邪的角色也许也能用“变坏的好人”来解释。但是有一点，某些人强调自己或犯罪的人是“变坏的好人”可能只是为自己或别人的罪行开脱，绝不会像这些反英雄角色一样承认自己就是罪犯所以需要亡命天涯来得坦荡。惩罚者在这里，就是前文所说的，跨越了不杀的门槛的殉道者——毕竟他们已经不顾及手段和道德约束了，结果才是真正重要的，如果他们要复仇，那就是要你死，那就是毫无废话的立刻执行。这样毫无约束的形象在这一季里被很好地用几场极其血腥的扫射和打杀戏表现出来了，似乎只有凌乱的弹孔和四溅的血液才能满足我们这种乐于观看这样反英雄形象的观众的口味。不过确实有效，因为那种本来应该代表着恐怖、暴力和血腥的枪击与斗殴场景是表现一个全无手段与道德约束的疯子的最好方法。但是他又不完全是个疯子，因为他的底线是惩罚罪有应得的人，所以他在那每一下的扫射中、每一次的出拳中，都包含着他的愤怒。不过最后他的仇也报了，他的处事标准却留了下来，并且要运用到之后的剧情中去了。希望看到罚叔继续出场。

其实还有很多角色可以细说，但是我选择说说Karen就够了。

她真的很复杂，比她表面上看上去来得复杂太多。我也喜欢演Karen的这个女演员，因为从她的形象你真的联想不到Karen这个角色原来有那么复杂的过去，并且还这么坚强。很多弹幕说，她执着于为惩罚者的事探索真相，执着于把惩罚者的人生完全摊开解读并且报道出来，是因为她相信人们跨越那条不杀的界限一定是有绝对的理由的 —— 这就是她在为自己杀过人的行为乞求救赎的投射。去年，在甫一看完第一季的时候我就看到了一条关于第一季中所有与漫画有关彩蛋的罗列。在那之中就有，Karen这个角色在漫画里有更多的黑历史，主要是吸毒，并且由此可以推测她对枪械的了解也是从这样的经历中获得的。希望第三季，应该会有吧，能把Karen的身世逐渐挖出来，我觉得她是那种虽然有很多黑历史，并且不管她有没有对杀人感到内疚，或企图从惩罚者的经历中找到救赎，她大概都只是想从头过起简单而普通生活的人。这里面有很多争论留给下一季去挖掘，但是我想看更多关于她的故事是因为我暂时认为她确实值得这样重新过一次普通人生的机会。

还有艾丽卡真的好美，穿一身红更美。
就是导演和摄影以及后期能不能长点心，片子色调暗到我连主角和敌人都看不清了好吗，更别提欣赏艾丽卡的一身红了。还我们第一季的色调好吗，别这么急着学隔壁的专用暗色调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