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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害怕这不流泪的决绝 (刺客聂隐娘 影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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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3-22 10:4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来自:江苏

这个世纪疯狂、没人性、腐败,而您却始终清醒、温柔、一尘不染。- 萨特

严格意义上说这不是一篇影评,只是随感,冲动的随感。

冲动,是因为在电影里找到了渴望已久的情愫,近乎荒谬的痴念终于被具象地呈现出来的欣喜若狂。

第一次对电影有印象,是不大懂事时看的《英雄》,只记得那些打打杀杀的场面,和一哭就可以被带出影院吃必胜客的馈赠。

但或许也是因为这些难忘的画面,我一直认定每个中国人心中都有一个武侠梦,于无边旷野,任何现代人用尽生命追寻的物质筹码瞬间变得毫无价值,稍不留神一声作响传遍千里,那是孤独的呐喊,难能可贵的是它不需回应以证明其价值。

直觉告诉我《刺客聂隐娘》是关乎遗世独立的,所以选了萨特写给波伏娃的词当篇首语。在这个人人惧怕孤独却是最孤独的时代,连标榜特立独行都避免不了被诟病为另辟蹊径以求混入浊世,但与此同时,每个独自远行的背影显得额外掷地有声。

聂隐娘的孤独是显而易见的,自幼被道姑带走训练成刺客,奉命刺杀表兄田季安,因无法斩断人伦情根,了断尘世飘然远去。

舒淇的冷酷是天生的气质,一席黑袍衬出独有的英气,眼神里的坚决写的不是对世间荣华的渴求或贬低,而是超然其上。隐娘的成长体验在武侠小说中算不上奇特,但这种剑侠傲骨仿佛自带磁场,足以吸引一切自恃为有灵性的躯壳,指向他们可望而不可即的境界。隐娘的台词极少,大多通过眼神和剑鞘和观众达成共鸣,决绝不是一种与生俱来的特质,而是在被现实无情伤害后如蚕作茧般织起的保护层,当它结实到能够包裹住内心的脆弱时,刀枪不入不过是失去实际意义的累赘词条。隐娘终归无法与外界和解,她放不下对表兄的感情,拔出的剑鞘沾的不会是鲜血,而是流不出的泪,但这又不能算是苦衷,既然生命注定是这番模样,再多的说辞只会增加负重,使得行走愈加艰难。然而隐娘没有在走,她是漂浮于生命之上的,她的目光所及范围不是脚下的印记,而是透过时光、透过生命,不足以推而广之的众人皆醉我独醒。她可以放弃一切,因为她知道对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无论是拥有、剥夺还是失去,都是一种罪过,都会带来负担。不悲不喜,不来不去,不增不减,不舍不弃,进而寂静欢喜。真正理解生命的人不计较得失、不抱怨孤独、不祈求明日,因为他们接受生命的本质、接受人生的荒谬、接受世界的缺憾,从而得以接受自己。

田季安的孤独是难以揣摩的,这个野心勃勃的掌权者,有着时代和身份赋予的骄傲,背负着沉重的过去,但迫切的现实是喘息的唯一途径。我永远无法体会当人被冠上非凡的头衔、被强加超出个人范围的责任时,是怎样的一种处事心态。当一个人应承担的责任超越个人这一单位时,究竟是谨小慎微寸步难行还是不假思索任性而为更顺应人性。田季安的孤独是身边有一群人,却发现他们的存在阻碍了他的自我探索,是每每回想起自己仍是个独立个体时都会有愧疚和唏嘘伴随而生的不安,这是他逃脱不了的宿命,一个野心勃勃的主公,和一个寄居其中的孤独无助的灵魂。

赛珍珠在《论高度敏感者里》写道:碰撞对他们来说是拳击,声音对他们来说是噪音,不幸对他们来说是悲剧,喜悦对他们来说是至福,朋友对他们说是情人,情人对他们来说是神,而失败对他们来说是死亡。太宰治说,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我恐惧,与此同时我惧怕我的恐惧。我害怕自己不时爆发的高度敏感,打破了适应孤独应该有的节奏。我那间歇性失格的灵魂,会不会不幸散落田间,影响了庄稼的正常生长。

我或许不该担心这么多,而是单纯地享受这最好的时光,望着这不尽完美的武侠,侯导渴望已久的梦回唐朝,感受古典文学的遗风,浸染真正被传承和尊重的文明,探寻永恒和带着些许仇恨的目光娓娓道来的故事,又或许只是纷乱尘世里的另一份云淡风轻。

爱死了每一个长镜留白,复杂的情愫慢慢沉淀其中,空留银幕前的观众细细咀嚼这纵横交错的慢条斯理与血雨腥风,面朝着绝美的山景,春暖花开。南通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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