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鸽子

静海闲人

这是给朋友写的电视散文解说词

你飞得再高，总还是妈妈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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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飞得再远，也飞不出妈妈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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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母亲一个人住在乡下老家，除了照料着那块责任田，还喂养着父亲外出时留下的一群鸽子。
    父亲跟着建筑队长年在外地施工，而我们兄妹几个早就离开了农村老家，到城市里工作去了，现在能陪着母亲的就只有这群鸽子了。
    每天天刚蒙蒙亮母亲就起床了，早上的第一件事就是喂她的鸽子，用的饲料十分讲究，有一种叫做“珍珠白”的小玉米粒，还有就是细碎的的花生仁。
    喂鸽子的时候，母亲总是和鸽子唠叨着什么，鸽子好象能听懂母亲的话，也“咕噜、咕噜”地应和。
    喂完了鸽子，母亲就把它们放出来，鸽子有的在地上、有的在屋顶上，或走来走去、或梳理羽毛，母亲知道，鸽子一会儿就要飞走了。虽然家里和地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母亲却并不马上离开鸽子，她要等着、看着它们飞起来、飞上天空。
    鸽子飞起来以后，总是先绕着屋子盘旋几圈，然后才飞走，母亲就一直看着它们，看着它们渐渐地飞远，直到看不见。
  w) C+ H3 v2 c" [    傍晚时分，母亲就等着鸽子回巢，鸽子一回来，母亲就马上捧着“珍珠白”和小花生仁去喂它们，还要仔细地看鸽子有没有少、有没有受伤的。
8 S+ l3 M* s7 u; Z% P, o  I    就这样，日复一日，母亲就守着这群鸽子，守着乡下的老家。

二、

    我们兄妹几个和在城市里生活的大多数人一样，平时都觉得很忙，虽然有时也会想起老家、也会想起母亲，但是不一定多长时间能回老家去看一次母亲。
0 _3 k* E/ U2 x# `    这一天，我出差办完事，正好路过老家，于是就顺便回家去看看。
/ t5 A9 Z6 F/ N1 M2 j; G    母亲看见我回来了，别提多高兴了，就像招待客人一样，又是倒茶、又是切瓜，还到地里去挑来了一大堆水灵灵的蔬菜。
7 z9 W) r5 J0 ~5 x) m    母亲细细地问起我那个小家庭里每个人的情况，问我的关节炎好了没有，问我妻子的厂里情况好不好，问孩子的成绩好不好，我当然告诉她一切都好，要她放心，母亲点点头，然后还是不放心地叮嘱了几句。
% j- q8 Q9 S. l$ ?7 {5 A" h3 W    已是傍晚时分，院子里响起了扑棱棱的声音，母亲说：“鸽子回来了，你也去看看？”
    我跟着母亲来到鸽舍前，母亲一边喂鸽子，一边数着鸽子的数目，一连数了几遍，最后轻轻地说了一句：“少了一只。”
    母亲抬头望着天空，寻找着那只丢了的鸽子，我劝她：“可能是一时离群迷了路，说不定明天就会回来的。”母亲说：“鸽子是不会离群的，就怕被人打着，…”
    我见母亲有些伤心，就说：“以后就别把鸽子放出去了，免得再丢。”母亲却说：“不能把它们老是关着吧？鸽子生来是要飞的。”

三、

    本来我准备第二天一大早就走的，但是早上我突然想看看母亲放飞鸽子，可是等了很长时间鸽子却老是不飞，母亲对我说：“你不是有事要赶回去吗？鸽子可能昨天在外边受了什么惊吓，不知道啥时候才往外飞呢。”
# y' n0 P: o9 \, n/ |8 [    我只好告别母亲，去赶回城的班车，临走时，母亲似乎突然想跟我说什么，但是嘴角只是动了一下，并没有说出话来。
# {  w+ Q; T# M8 e( t    我刚刚走出一段路，就听到了身后的鸽哨声，是母亲的那群鸽子飞起来了，哦，它们终于还是要飞出去的。再看母亲，却见她转身回屋子去了，既没有望着我，也没有望着鸽子。
    在车上我一直就在想：不知母亲刚才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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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回来后的一天，我发现这个城市的天空中也有鸽子在飞，我想起母亲曾经问过我在城里有没有看到过鸽子，母亲说：她也不知道鸽子每天都飞到哪里去、都干什么去了，她每天只能等着它们、等着它们好好地回家。
0 q1 Q# W% L" u% @: d& o1 ?    我注视着天空中的鸽子，心想：它们或许就是母亲的鸽子，母亲每天都把它们放飞，而且希望它们能飞得很高、很远，同时又等着它们按时回巢。这时我突然想起了临别时母亲欲言还休的样子，啊！其实我也是一只被母亲放飞的鸽子，只是，母亲不知道她的孩子什么时候能够飞回去！
    我马上打电话给几个弟弟妹妹，叫他们尽可能抽空常回去看看母亲，接着打电话问候了远方的父亲，又跟妻子商定了时间，准备带着孩子一起去看母亲。
    不知道为什么，我对他们都没有提起母亲的鸽子。
9 V4 f' c5 A3 c! B- e    只是每当我看到天空中飞过的鸽子，总会对自己说：噢！这是母亲的鸽子！是母亲的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