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认真地爱过你 (卡罗尔 影评)

旭旭的秋天

去年在学校时偶然得知此片，当时正值期末备考，实在没有心情享受，等着寒假好好看。20160118第一次看，接近半夜窝在被子里哭得不能自已，20160121二刷，没有再哭得稀里哗啦，但仍是意犹未尽。翻看了里好多篇影评，还有关于电影的各种资料，用力爱着，却又怕没有了当初的新鲜感而没有可替代的电影出现。期待的从渣画质资源到将其作为封面的《看电影》杂志再到高清，一点点地啃英文原著，尽管英语很烂。现在上译的中文版快要入手，将英文原版翻译成中文势必会不如原著顺畅，但不管它是什么样的，我还是会喜欢。
讲真，从来没有过什么电影让我如此痴迷。
一直想写下感受，却担心拙劣的文笔写不出什么，就这么搁置着。直到现在。
这种喜欢，不仅是单纯地被电影本身所吸引，还有隐匿其中的自己的影子，像这样一个故事，这样一个她。
看完后竟然越来越相信一见钟情，当然并不是在第一次见面后就互相告白私定终身，只是在看到后就能确定，这就是我想要去接触去了解的人，想要有更多交集的人。Therese在无意中看见Carol后目光不自觉地定格在她的身上，再难移开。那种来往人群中唯独一眼看到了你而后周围万物成空的感觉，就是一见钟情吧。如果第一眼看到并没什么感觉，那以后也不会有什么特殊的情感出现了。我和她，也是在这样的一眼后牵扯出各种故事，遗憾的是，我们之间并非对等的关系，认识两年半，至今仍是不清不楚的。
之后便不甘心只有这一面之缘，于是用各种伎俩制造貌似合理的接触方式。Therese将Carol落下的手套寄给她，Carol道谢，两人见面，吃饭。一切顺理成章，平静的表面掩饰着心如鹿撞的紧张与激动。想要一点点地靠近，曾经毫无干系的两个人，就这样撞进了彼此的世界。认识喜欢的人的过程何其美妙，从你的名字开始，我没有参与她的过去，二十岁时才遇见，想要知道关于她的一切，会想如果曾经我在就好了。每时每天更新着关于她的信息，她从一个我触不可及的幻影一点一点地清晰、靠近，我快要不能呼吸。
看到Therese在车厢里哭的那段，终于也控制不住流泪，直到片尾。在Carol家中，没有涉及感情的聊天，突然受到陌生男人的质问，听他们吵架，碰上Carol的坏情绪，想帮忙买烟又遭到冷漠拒绝，只能自己坐火车回家，所有的小情绪和委屈在一个人坐到热闹车厢时全部爆发，内心的爱慕之情仿佛看不到希望，她害怕就这样失去。如果你也曾因爱着一个人却没得到希望的回应，莫名的抑制不住地痛哭过，这时委屈而复杂的心理活动就不难理解了。虽不敢说感同身受，但卑微爱着又害怕失去的心情，大抵都是一样的痛。而爱是偶尔冲动的，Therese电话里小心地说想要问些私人问题，那句渴求语气的ask me ,things,please.足以回答。最终问题没有问出，她想问的无非是你是不是爱我，我好想爱上你了你爱我么。而Carol压在心底无从释放的表白正好可借此机会一泻而出，可电话挂断了，一片留白。其实这样试探而迫不及待的对话已经说明了一切，没有挑开，情感的默契更加意味深长。没多久Carol将礼物送到家里，相机和半箱胶卷，女人到底是心细。虽然那个把箱子踢进门的镜头让我觉得有点别扭，不过也无所谓了没准就是箱子重。这就更加确定了两人相互的爱意。
暗恋中的人都想知道自己在对方心里的重量。我也是。我们的关系进展得也很快，没多久便形影不离。总有聊不完的话题，想要把过去二十年的事情都讲给对方听。我因为她爱上了这所并不起眼的学校和这座落后平庸的城市。十一小长假各自回家，每天都会在网上联系，将吃饭睡觉的感受都可以自然地讲给她而不觉得絮叨无聊，我便知道她对我来说已极其重要。有天她在网上突然说遇见我真好，不久后在我生日时送我一生日礼物，还有一张她写的小卡片，我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会是唯一一张我想看的她的字迹。那时我也是幸运的，像Therese一样。当然我们只是知心朋友关系，那我也知足了，起码我在她心里是很重要的。我知道我们发展不成恋爱关系，我不想强制她改变什么，只要她心里有我就好。
爱总是克制的。Carol虽然会主动提出和Therese见面、旅行，但最后总会再问她愿不愿意；开始一两天两人睡的都是两间标准间，即使心里想要在一起；Therese拿起衣服深埋其中沉醉而幸福的模样，我喜欢的，你的味道；Carol给她闻自己脖子上的香水，这足以看出多想接近她，她们享受在彼此的味道中，那短暂的轻触肌肤时的激动，最终还是分开了。爱到深处便是自然。新年之夜，梳妆镜前，安静的静止，Therese仰起头，Carol低下头，多么自然而深情的吻。终于不再克制，她们裸露在彼此面前，没有躲闪和掩饰，只有你。而我和她最愉快的那段时光，虽时隔已久，但仍时不时想起。每天爬上床前我总会在她床上玩一会儿，靠在一起看电影，或者就挤在床上躺着说话。感受着彼此的呼吸，能有这样一个可以敞开心扉的人是多幸运。有时会挨得更近一些，我的唇偶然碰到她的眉，那种突然的碰触总会让我内心狂跳不止，所以索性直接轻轻吻她的脸颊，她倒是没多大反应。我知道这就是底线了，当然我并没有想太多，也不会有其他。我把每天和她的日常都写在了日记本上，其他人和事都一带而过，那个本子简直就是我和她的故事书。
然而好景不长，我真的不喜欢这个画风突变的词语。那一本子的故事好多都还记着，我却再也不敢回忆太多，怕自己一次又一次地深陷其中难以自拔。我们在第一个学期放假后假期里几乎还是每天联系，像往常一样，可第二学期开学后她开始冷淡我，不再跟我接触，我好多次问她为什么这样，她只是说觉得原来距离太近了不想那样了。就像Carol在信中说I release you，我深夜难以入睡把耳机里的声音调到最大，哭得心口疼。早上醒来那种绝望感压得我整个人都垮了。无处安放的情感，夜深人静时一个人的想念，真的会让人疯掉。也许她和Carol都有各自难言的无奈，但又不同，Carol心里还是爱着Therese的，从来没有减少过。只是现实给她们更多的考验，时间会见证这份情感的深厚与彼此的成长。
我们冷战了两个月，在最初我最痛苦的时候，她有了对象。我真的很难再对另一个人敞开心扉，很难再用心地去爱，几乎要把自己封闭在一个人的世界，用各种事情将时间填满，每天累到不能专注思考，害怕安静的夜晚被回忆吞噬。现在想想仍觉得那是迄今为止最难捱的一段时间，虽然按理说我们不能被别人支配要为自己而活，但那种难受的感觉在，怎么也骗不了自己说过得还好。第二学期结束时的假期她给我道歉，我等了那么久等来了她的回应，但还是无法释怀，我们再也回不到原来了。现在我还是会在开心难过时最先想到她，她不高兴时我比她还难受，帮不到她时无奈得揪心，在她面前说不出拒绝。我们没有那么僵了，我还像原来一样对她好，但一切又都不一样了，每年她生日时我送礼物给她，还有一封把词句斟酌了好久的信，不敢把情感都写上却又想表达她对我的意义，而她再无回应，我知道我对她来说不再那么重要了。可我能要求她做什么呢，就像Richard对Therese抱怨他为她付出了多少而她却置若罔闻和一个刚认识没几天的女人去旅行，Therese说我没要你做这些啊。所以付出和爱都是一个人的事，对方怎么做并不因你的付出而决定。她一步步地成长改变了很多，从外貌到内心，我面对她时总有一种扑面而来的陌生感，再也融不进她的生活，我甚至怀疑我爱上的是现在的她还是活在我心里的曾经的她。偶尔她会表现出对我不一样的好，一次又一次地打消我要忘掉她的念头。
即使有过千百次想要离开的想法，也因为难得一次的温柔丢盔弃甲。我多想重新认识她，从叫什么名字开始。
Therese和Carol都是及其幸运的，遇见且没有错过彼此。相爱的感觉强大得足以抵过世俗的压力，让她们在人潮汹涌之中，无视掉所有背景，深情凝望着属于自己的她。
而我和她的故事没有了后来。
Kate和Rooney的演绎演到了极致，我都要相信了这是个真实的故事，而主人公就是她们。一遍遍地沉浸在电影中的世界，回到现实总有点恍惚。我看了所有关于Carol的采访，电影中的主人公对两位演员来说只是众多角色中的一个，她们还会有新的电影和角色。但Carol对我来说，却是灰白现实中注入的一道光亮。
尽管知道电影是虚幻的，她也不再是从前的模样，但我仍然纵容自己用力地痴迷于这部电影，纵容自己不计回报地念着她——
毕竟，我曾那么认真地爱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