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致小品 (小城之春 影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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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过费穆的《小城之春》之后，我终于明白”发乎情止于礼”是怎样一回事的。阔别十年的恋人偶然相遇，却只能以叔嫂相称，仿佛卡萨布兰卡中那样的相会。
小城有多小，电影中没有展现出来，我却可以想象得出。大概和我们老家那边的云顶寨有点像，比如电影里反复出现的破城墙。城墙上远眺的风景大概也相差无异了。
女主人玉纹每天买菜必经此地，然后会在城墙上待很长时间才回家。如果没有那位老情人的出现，她就恐怕会这样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低沉地走下去。如同蝼蚁一般活着，对生活无法产生希望，就连死也提不起勇气。由此看来，丈夫的病和越来越坏的脾气并不是导致夫妻疏远的主要原因。若不是章的来访，夫妻的冷战恐怕还要继续下去，不会在电影结尾的时候再次对生活产生了渴望。
导演立意仿佛不在战后重建的乱世风景，只是在慢慢地讲述故地重游、故友重逢的情感。在那样的一种时代背景下，人与人之间微妙的感情起伏。
电影微观如同话剧，一共只有5个人物登场。场面也并不写意，恰如同工笔般精致小品。果真是大师，摊开一张白纸，抖动纸上的人物，便海市蜃楼般呈现出世态人情。

写于2006.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