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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G% y, O7 n6 C在路灯下扔掉那一大包垃圾时,我被响得惊人的蝉鸣声吓到了。0 g6 L: ?/ {/ S6 X2 Z
它趴在灯柱上拼命地叫着,这让我很头疼,因为我会不自觉地脑补出它鼓膜振动的模样,纤毫可见。随后会有身体被某种东西爬过的恶心感。5 k" B+ }/ [8 t2 I
口袋里的手机振动起来,看着新短息的日期,才让人意识到夏天已经快结束了,于是尽管对虫子有种不适,我还是怀念地看了那蝉最后一眼。
3 g+ G3 A8 y2 h& O; v3 K3 ?租房子的人说他明天有事,改了时间。2 u% \" J+ k- ^5 z/ }, C% O) _! K
早说啊,那样我也没必要整晚地收拾房间了。& T% J D6 K1 }
不过直到对方要来的前一天才开始整理房子的自己,也没什么立场这样抱怨吧。
1 X+ n% t# c1 Y在孤单的蝉鸣声中,我合上手机盖,向着家里走去。
2 ]' h* j O, w2 ^0 ~5 P7 Z2 @“……今年的失业率与去年同期相比减少了五个百分点,国家决定再次颁布新的就业政策,以激励……”! Q! A; S) `: P5 e1 I
“……会议上,他提出应该扩大硅基生命的定义范围。这一观点源自一篇由我国……”( i3 a: T0 e2 p
“……针对在南部城市增加地铁的提议,相关部门认为,不应忘记壶城地铁事故中的教训,此外……”& F. o9 L: m- T
我按着遥控,电视里闪过一堆让人提不起兴趣的东西。而且因为很久没交费,只能收到铺了一层雪花的画面。- f& x7 Y! i. _% H0 a
要说为什么好几年没看过电视的我还会坐在这里,大概是因为堆满了东西的房间实在是酷热难耐,只有这个要租出去的房间是装了空调的。! [" A; e6 o" O- O& J
可是休息了几分钟,也只能抛下无趣的电视,回到自己房间整理旧物。
! z: D9 t f; m; d) s又弄了几个小时,累得不行。冲了个澡回来,忽然踢倒了一摞书。
3 @ M) f$ n5 B. E5 e T真是麻烦,又要碰一手灰了。& P b1 t5 O/ h+ J5 X" i" l
一个很小很旧的本子,混在一堆旧杂志里,很显眼。我不禁把它拿起来,拍掉上面的灰,露出橙色小清新风格的封面。
+ C/ q2 D) {- f& x1 g& b% x2 u我什么时候有过这种东西吗?1 h1 F! b% w8 I. Z4 I0 [% w
打开来,竟然是小学的同学录。4 [& P* H1 K. P4 y( U2 k
啊,想起来了,这东西学生时代很流行的。4 p% K% T+ V5 [. A& f' x
拿着它走到有空调的那个房间里,在电视的雪花声中随意地翻看起来。( _. b( r5 e6 d$ F5 p
留言无非是小孩子才说得出的一些大话,理想和愿望什么的。+ M o9 Y( R t3 W0 t5 U
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傻话和涂鸦,看的时候都有些莫名的不好意思,一边笑一边在心里骂着幼稚。) {2 h: `+ [& q, o
“以后一定还要记得我哦~”
/ V/ y$ b2 t1 R- P留言最后多半写着这样的约定。
' `1 R, f V% T4 @' `8 b6 o- `谁都知道,能记起来的也不会有几个了,而且这么多年过去,已经不知道改变了多少。
6 ^# z" ?! z/ c0 t d" E又翻开了另一页。
4 z0 H" t* E2 ^" G% Q, ]0 N“你想当黑客是可以,以后别因为入侵别人电脑坐牢就好。”
( f5 }5 | x2 ?+ z看见这条留言,不禁自嘲地笑出声来。没错啊,当年的自己可是有着那样的志向呢。结果后来呢?9 L' q4 B3 m) j" h' {3 b
我摇了摇头,又继续往下看去。
/ w: T) i/ @& J0 G6 W“还有那个问题的答案,一定要找到。”0 @, c& F B3 M7 ?5 b# S4 A9 W
那个问题……( H( B+ S% M4 h0 w3 a6 w; t' o. Q, V
我把目光移回留言者姓名那一栏,是何落。1 k$ J9 d" V7 L. L% Q
我拿起手机很快地输入了同学录上的QQ号码,但是有几个数字既像8又像6,最后也只能放弃了,再说这么多年过去,早就换了吧。可恶,当时是怎么忘了加的呢?9 r# r7 C6 ~7 l: x, M
家里的电话?我看了下时间,已经半夜两点,怎么可能打过去,而且说不定早就不住这里了。
2 ]. b1 |9 j* y( @) s4 w5 Q可是忽然很想联系上她,感觉是不得不完成的事。# `8 ?, M4 |# T# [/ R6 E8 w3 e, X
我打开小学同学那个分组,只有几个人的分组里,这时还有一个头像亮着。
! [8 q( Q' [( w“叶小茜。”5 g) W: q k# x
“?”. L* y; }3 i: U1 I
“你还没睡啊。”
& S+ a1 T9 e# F4 s; W“嗯你也是==”- @. |, G& D) q$ R5 Y# [; t
我想了一下,还是不废话了直接问吧……7 Y: B) W' U3 o! g3 ~# x
“何落现在的Q号是多少?”% m. ?* H7 y9 @1 h# b V
等了几分钟,她没回复,我又发了一句:“或者直接告诉我她手机号也行。”2 D) p) D* m2 q. P5 g
“可能这么晚了忽然问这个有些奇怪,你就不要在意细节了吧啊哈哈→_→”/ z3 w7 G( ^7 i
过了很久,对面才发回一条信息。
; J5 w! ^7 ]5 v- x5 n' s- [% ^/ `8 a“不是……你还不知道吗?何落她已经不在了啊……”2 Y" {. n# G1 P( t
壶城的那场地铁事故,在三年前是件大事,说是全球震惊也不为过。7 e7 f1 U; s" y4 c' r$ i C2 |/ O
作为当时少有的城际地铁,把壶城和附近几个城市都连接了起来,曾一度被称作交通史上的创举。9 a6 t" f! Z7 n- P
然而却在壶城一段,发生了隧道坍塌,整条列车被完全掩埋,伤亡惨重。8 r2 @' B# e* e
那时我还在别处上大学,打了电话问过家里,说是家人亲戚都没事,也就不再多加理会,伤亡名单都没仔细看。说我冷血也好,没人性也好,对于与自己关系不大的事,我一直是不愿关心的。
* C0 i; f: k# d" I: \旧时的同学多半断了联系,所以也一直不知道何落的死讯。
6 P- E% R/ X/ y9 V; V昨天晚上,对着手机上那一行字,忽然发现夏夜也可以这么冷。/ C# t7 R) p7 R6 ^# i! {/ R
于是我决定把手上这批废品卖掉后,和叶小茜约好一起去给何落扫墓。
; q: }0 o! M8 [在废品处理站,遇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4 G. s$ F& S* @0 |& s" u% W- r“老蒋?”
5 d0 _* ~! }# ~7 {/ ^; x3 [' O“啊,是你啊,癫仔。”2 ?- @8 x6 ~) G' ^$ c
他扶了扶眼镜,和以前一样淡淡地问候道,连对我的称呼都没变。一瞬间还有种错觉,听着他的声音也还像是小时候的样子。
7 T- u9 n9 J2 e. C5 Y9 _“你怎么也来这?”
$ V2 K' v& s4 @" a$ [' i# x9 f9 {“噢,回国把旧房子的东西清理掉。”
% O) g7 V: q+ w- a8 v0 v j1 H“诶?这么说……”
: r) E$ u: N! w( \闲聊之下,知道他已经在去年全家移民了。就像小时候一直说的那样,他真的成长为精英人士了啊。( f2 h, ~9 O" j4 R+ {( e& O/ ^
我也跟他说了自己的近况。我早就对学业丧失了兴趣,勉强毕业,这样的学历也找不到什么好工作,闲了一段时间,只好回家了。最近打算把旧房子租出去,也算是一笔收入。
2 }4 Y# {8 o# C/ I5 m“那个!”
4 W( [3 `& u; D( ?3 K我忽然指着他刚扔掉的废品袋,里面有一块带插槽的键盘。 | r7 R0 e8 p" b
“不是我们以前经常玩的小霸王吗?”9 a$ Y; e2 z4 {8 Y) `# M
“嗯,不过已经坏掉了。现在算是古董了吧……”
+ S d9 v' w" {" t$ Z, J我从里面翻出一些游戏卡,都是掰掉了外壳,只留了里面的电路板的。
1 D) l! e6 C4 S4 K“这张是热血格斗吧,有个角缺掉了的。这一张是……古巴大战?”3 B8 t2 V, B3 {7 o: b# D; ]) A
他摇了摇头,接过去看了很久,说:“是那个松鼠大战三合一的卡。”! [) z. [% K9 L! r" V. _
记忆就这样重新注入脑髓。/ n, [7 ~7 C7 m' X
“可惜现在都要扔掉了呢。”我叹息道。$ O/ _ ^4 d& [$ `9 ?: B
“真怀念以前一起玩的日子。”2 h A/ c# _1 Q: a' Z) I
我轻轻点头。
2 ?: _/ O, \& X \0 g老蒋低我一年级,但因为大家的父母互相认识的缘故,从小就在一起玩,后来我去了外地上学,联系渐渐少了,只是偶尔从父母口中听到一些他的消息。
' h* z# A! T( o; x没想到今天遇上,竟能像从来没分开过一样聊着天。 p8 s: I; s4 `- }
可是那袋东西,最后还是要卖掉的吧……3 U6 J! Y5 H T: E
“喂,老蒋。”我忽然问他,“你还记得以前我们经常打蝴蝶的事吗?”
: d+ D/ q" k- n/ L9 }; |! z* \“哈哈,那个时候啊……你喜欢用细钢条,不过不如我用树枝打死的多。”
' x7 F0 S; ~% Q9 F“那你还记得有一次,有个我们班女生过来制止我们的事吗?”
$ ]4 h) t! f% |/ Z% O% [4 H0 ]5 T$ W他一边把玩着一张游戏卡,一边回答道:“好像是有这回事吧……”
; v" v* k0 T% Q2 U% X7 A我沉默了一会儿,又问:“算了,不提这事了。不过还有啊,你小时候经常看百科全书的吧?”
( N: A" U1 ^8 ?6 i& U; h/ K$ N那个时候,老蒋几乎能说出我们见过的所有生物的名字,花鸟虫鱼,无所不知。6 f e+ G4 N9 ?$ H; X1 }: }
“……都是以前的事了。”: N& ^# H! a9 D9 N/ s
“你知不知道……算了。”/ C3 H, \% D' L/ c( G# a
我苦笑着小声说道,老蒋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4 Y) M3 C1 c0 P4 O ?
又聊了几句,我最终还是向他道了别。那个问题他也不会知道的吧。
/ Y3 z; E# z' w0 ^$ Q- I: F4 x* p临走时我回头看了一眼,老蒋还是把那个装着游戏机和游戏卡的袋子给了回收站老板。' h7 r9 @% }6 L9 s$ e; ]" c
那一瞬间我感到无比的失落,心中的那个空洞越来越大,无法填补。) ~6 r% q) G6 e; h: h5 H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我们小时候喜欢虐待各种昆虫。
/ X6 t, w) ]" p6 b3 n+ T/ M把蟋蟀的触角拔掉,把蚂蚱绑在烟花上射上天,或者把拍得半死的蝉放到蚂蚁窝旁,观察它怎么被活生生地分食。, |2 k5 P3 C& T' |8 J; e' T
而打蝴蝶,因为操作难度最低,最方便,于是成为了经常性的活动。
" {% }8 l4 c2 n1 W打死飞行中的蝴蝶,很有观赏性。特别是那种飞在空中正在交尾的蝴蝶,往中间打下去,会像爆炸一样,翅膀的碎片一下散开,在空中闪着光。
) R# h" n6 ~6 w" ~& h我们从来不会为自己恶趣味的行为产生罪恶感。但也有人看不惯这样的事。1 J6 O, p8 L9 H& \) o
“住手。”
* q. m! T7 X, Z9 c0 p- T那个时候,何落平静地对我们说道,她声音不大,我们却都真的住了手。
r, ]2 j! l9 N6 h男孩子喜欢破坏,女孩子喜欢对任何微小的东西倾注感情,这是我们所认为的理所当然。
* P- c. o" i, J) J. Q! B% _+ [) R& p何落在制止了我们猎杀蝴蝶的恶行之后,并没有没有继续责怪的意思,而是对着散落在地上的蝴蝶尸体发呆。
: ^9 k" Y* ~6 i2 e“对不起啦……不过,也没必要这么伤心吧?”我走到她身边安慰道。8 @1 E( U& U- I- j
她一言不发,继续盯着地面。) e' p8 f. c$ U8 [- q% |3 }
“我知道看见它死了确实挺——”
/ o8 @1 J! \2 ^1 a9 F“你以为怎样才算是活着?”她忽然打断了我的话。
) W: b* _# v7 T# J“啊?啊?”
/ m+ R& ], f% G* i$ g( ~: J是要说生命很宝贵吗,不需要你来教育我啦……) }: f8 P" o8 ?5 ^$ T
可是她又说:“怎样的存在才能定义为生命呢?”
- K, A* } d7 _这句话在记忆中一直很清晰,这不应该是那个年纪的孩子能说出来的话。
, _* e3 E' B1 y* R' p% N但我依然不明白她的意思,就好像我仍不知道她后来那个问题的答案。
1 M1 [) q6 X4 M$ @- P+ X“呐,你知道那只虫的名字吗?”她指着蝴蝶尸体后面的草丛。
% R. z$ k5 c$ @& `9 s/ A“那里没什么虫子啊。”# S+ O( b$ m+ n5 o
“不,有的,像石头一样的那个。或者说就是石头。”2 Z" S# z l' M% {# R) w9 I
我又看了一眼,那里确实有块石头,不过怎么看都不是虫子。6 l6 h/ X, p. o7 y
她说:“对于有生命的东西来说,连名字都不能被人知道不是很可怜吗?所以请一定要弄到它的名字哦。”
) |, h0 i2 @! \" f8 K1 ?6 z5 X我一头雾水地站起来,离开了奇怪的何落。/ w5 B+ g! r2 \; L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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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K# A* e5 L; o& W' n9 Z% |我买了一束花,和叶小茜在约定的地点会合,一起走向地铁事故的遗址。
" X# S2 I" {" r- b7 L在发生事故的地方,地面向下凹陷,严密堆积的碎石和混凝土像巨大的坟墓,以整条地铁作为钢铁的棺材,将所有乘客埋在其中。
@4 W8 }, h: f! c# I, R( T这个废墟被直接用作了悼念地,没有把遗体挖出来重新安置。但也有传闻说,是因为那废墟无论如何也挖不开。
/ r$ i& b" H7 k' y- w2 K尽管对此感到疑惑,大家还是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
2 `1 z; _3 o6 G n* Y在夏末来悼念的人很少。我和叶小茜把花束放在废墟前,默默低头。
8 m" q6 `& i* I0 I: M$ A其实要对死去的何落说什么,我完全没有想过,此刻也只是在完成一个仪式。
2 D5 D* i) b, D但我又真心觉得自己正面对着某种沉重的东西,它和刚才遇见老蒋时的失落一样,让我万分痛苦,却又远处释放。8 S, C9 l3 L+ n2 U. [
过了很久,叶小茜打破了沉默。
4 F+ }& V$ i, E; U) C“何落是个很好心的人。”
% A+ E: {! N5 K: _' P- A“是啊……她好像对所有东西都富有爱心。”$ [2 \' Z( k# W9 g; g% u( y
“以前她对你们打死蝴蝶,还有虐待蝉的事,很在意呢。”
) {; y; U' t& c4 }+ i“那时候还小,现在我可是不敢碰虫子了。”
" y2 S+ T& j! v8 K5 U; ]“是吗?奇怪呢。”
6 ]) X$ I, Z2 L W @; a5 E“是啊,好奇怪啊……”* W, Q) i4 s) m: Z: [' |
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敢用手去捉任何昆虫,小时候明明敢抓着巴掌大的蚂蚱,把它的腿扯下来喂自己的宠物螳螂啊。现在的我,已经做不到那样的事了,连拍死房间里的蜘蛛,都要用比手臂还长的扫把……
. N4 t; [, W* A对虫的这种恐惧,让我很不安,好像我已经与过去的自己割裂了一样。
8 Z: I# u: j/ s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呢?
( j9 p$ M0 g" q C* v( W- U“……后来她读了地质学。” f2 U3 [: l- x" C0 Q
“还以为她会去学生物呢,明明那样爱着所有生命啊。”8 x" `* N4 N2 X1 a% }/ Q4 N l4 M
和叶小茜在废墟前继续说着何落生前的事,我随口这样回应道。& t/ M* ~0 v3 G; b! X3 C o
“不过她很厉害啊,在读大学的时候就在国际期刊上发表了一篇论文,可惜没过多久就……”3 S7 G3 {6 ]1 m+ t& [/ q
“是怎样的论文呢?”
3 S% `) n* ^! o“我也不太清楚,她跟我说过一次,好像是试图论证生命的其他存在形式……我是听不太懂啦,而且那好像和她的专业也没什么联系吧。”, |# P8 |$ T% b# m& m' q
“嗯,确实呢……”我心不在焉地说。7 P2 o L" o. d
总觉得,那个论文的内容有点熟悉……4 l% C# B& [9 |2 d8 A" J
她问我:“最近几年,过得怎么样?”
0 Q( J: N& v) d3 V“啊,还行吧。你呢?”
- R3 O& I4 x. ~7 \8 e5 k叶小茜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却是叹息道:“大家都是这样,好几年不联系了。本来应该不用去问,也能知道各自的近况的。”% \* k4 `" J) |1 a* w( [
“可能是因为都长大了吧,不如意的事不想用来麻烦别人,但就连开心的事,也已经没了向老朋友分享的习惯了。就是这样失去联系的吧。”我苦笑道,朋友也是,一起玩过的游戏也是,“好多过去的东西,就这样丢掉了。连过去的那个自己,也就这样丢掉了啊……”, X+ z3 M1 S P0 K" W6 F
“可是为什么呢?明明有些东西一直没有变不是吗?至少我们现在不是还能站在一起吗?”
, q0 t+ w) ^$ I4 O0 w) N我明白她的意思。% `; W( d% w$ W: q) [! R5 @- q/ T
何落再也不能和我们站在一起了。& Z( l# z# s/ F* e1 b
“幸福的事,不幸福的事,怎样都好,生命就是这样的东西啊。为什么要躲起来呢?”
+ M C. q0 u5 k' k/ V8 ~听到这句话,我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抓紧了一样。
& Q1 |1 Z2 r' P* L为什么要躲起来呢?到底在逃避些什么?
( n, Y. x o: X过去的那些东西真的失去了吗?找不回来了吗?/ G# @9 C- H1 j9 L! `9 o
“……可是,还活着吧,那就足够了。”叶小茜像是自语一般,这样说道。
1 X6 Y1 f% B! C# l6 Y7 w9 M我凝望着那片废墟,埋在下面的那些人,曾经也是这样美好而又别扭地活着的呢。
# g7 ?) v8 K) a5 [失去了生命,果然一切都无从谈起了啊。6 C3 c9 k* n% Z$ _6 G- M1 U8 p! |
……5 R+ z1 S4 h) @6 [
死亡,虫子的尸体。
9 ~; |. M! E) Z) Q9 f5 Z: A( U" L6 r“你认为怎样才算是活着?”2 `/ H6 p( |, X. Y
不知名的,被她称为虫的石头。3 y3 Q6 v" o7 u' t* Y9 B3 `
……4 {# c) ~" d* t% m. w
怎么想起这些来了……
) n; Z4 {( z) P6 w( W我甩了甩头,把混乱的思绪清空。* c+ i; c; \. ^; W1 G4 t
“叶小茜。”4 r C* H7 d1 K' E9 Y
“嗯?”
% \4 f0 x6 _ s M我忽然,很想也向她问起那个问题。4 ? j- ~, i- t
“走吧。”7 |. J8 E* L/ O1 a/ A9 Q1 `: U% Z
最后还是这样说道。
- D3 w" u9 x, F0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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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D/ h7 O" m+ ]( x
我们离开事故遗址时,背后忽然传来骇人的轰鸣声。7 Z; c3 H: Y4 B1 Z
和每个逃到远处的人一样,我望着废墟的方向,大脑一片空白。1 A$ S/ O F8 b9 {8 ?$ z' K
埋葬着那班地铁的石冢,忽然裂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它从中探出头,伸展开由钢铁和石块混合而成的细长身躯,以及两条铁轨化成的触须。
; f! W# Z# W1 j, Y; `它张开了双翅,无数的玻璃碎片,如同宝石一般折射着午后的阳光,流转出彩虹的颜色。
6 t" u9 o$ ^" F. v5 [它扑动着翅膀,激起席卷大地的疾风,就这样飞入了夏日的青空,留下目瞪口呆的人群。
& h6 H; g( N- C# e) V: \7 W( ]3 h“那是什么?蝴蝶吗?”叶小茜好不容易回过神来,颤声问道。
% Y" l1 Z3 f) e6 a% W“不知道。但它一定不是我们概念中的蝴蝶……”我轻声回答。$ S1 V- W& ~+ k! s5 Q; H6 s. E
你知道那只虫子的名字吗?
6 _* h6 w7 b% T% I& A: h不知道。
1 W& ?/ d5 J! }8 H$ J4 @. o) C你觉得,怎样的存在才能定义为生命呢?
3 c3 q" r8 _2 K' t: b; u B不知道。/ y7 p( _5 X. \
“不过,”我说,“它也装载着很多生命呢。”/ q" n% o( b) Z. y* x$ j+ E
这是我惟一能确定的答案。南通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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