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总在无意间被屏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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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Jonah Lehrer）对美国政治来说，这是悲伤的一天。可怜的美国总统不得不公布自己的出生证明，只为了证明大家已经知道的一件事。谣言一旦产生，就很难停止传播，尤其是在这个谷歌的时代，每种观点都很容易找到论据。
然而，我们的愚蠢行为并不能完全怪罪于这个信息时代。其实过错在于我们自己，人类的内心只是不擅长政治而已。尽管我们自以为基于事实作出了各种政治决定，但真相却是可耻的。我们是随风倒的墙头草，为了证明所拥护的党派意识形态，不惜改变世界。
来看看最近加州公共政策研究院所做的研究吧。他们在最近一次选举（2010年12月）之后不久对选民进行了调查。毫无疑问，大多数加州选民都不信任其他选民所作出的有关公共政策的决定。可惜人们的智慧也就仅此而已，大多数选民认为其他人是无知的，却不能对自己作出同样客观的评价。
# G. G6 M% n4 H这种观念是错误的。在有四个选项的测试中，只有22%的选民知道最大的几类政府支出是什么。换句话说，正确率比随机选择答案还要低。而在政府收入方面，选民的表现还要糟糕，许多人甚至认为汽车登记费是收入的主要来源。（实际上这项费用只占政府收入的2%。）研究院总结道，“加州选民对预算的看法根本不是基于对‘钱从哪里来，花到哪里去’的认识。”
与大多数人一样，我断定这只反映了其他选民的无知，那些人不会像我这样，喝着单品咖啡在iPad上看《纽约时报》。但我的自信是盲目的。《经济学人》概括了加州州立大学萨克拉门托分校研究者金伯利?诺尔德（Kimberly Nalder）的工作。诺尔德调查了选民们对第13号提案的看法，提案要对所有房地产征税，包括住宅和商用房：
“诺尔德女士发现，教育程度最高（硕士学位以上）的人最可能答错提案的内容，认为它只是对住宅用房征税。而教育程度最低（高中辍学者）最有可能答对。与此类似，在第13号提案通过时已经达到投票年龄的人最可能答错提案内容，而年轻人却很可能答对。在收入方面也是类似的情况，富有的调查对象反而会相信错误消息。而最有趣的是，大部分拥有自己房产的人（也就是13号提案的直接受益者）相信的是错误消息，而大部分租户（不受该提案影响）的观念却是正确的。
$ L' f" ^* [: ]8 x  R# }“结果真是令人费解。诺尔德女士提出，对某件事（比如13号提案）的看法可能是由‘利己主义和对自我经验以外事物的潜在盲目性’引起的，而不是法规本身的内容。这也就能解释那些没有投票权或本地投票权的调查对象为什么可以‘旁观者清’了。”
( v. P) |/ p" P8 N" _2 b为什么教育程度越高就越看不清真相呢？答案是，我们不像自己所想的那样是理性选民，而只是强词夺理的选民。人类大脑是个神奇的信息过滤器，能阻隔所有违背我们信仰的事实。看看认知心理学家蒂莫西?布罗克（Timothy Brock）与乔?巴罗恩（Joe Balloun）在60年代晚期所做的实验吧。他们向参与者播放了含有攻击基督教内容的磁带录音。一半的参与者是经常去教堂的人，而另一半是坚定的无神论者。为了让实验更加有趣，布罗克和巴罗恩加入了大量烦人的静电噪音。然而，收听者可以按下一个按钮消除噪音，从而更能听清磁带录音的内容。结果在意料之中，也有些令人沮丧。无神论者总是想去掉噪音，而信徒们更愿意听难以听清的录音。在布罗克与巴罗恩的后续研究中，给吸烟者听有关吸烟与癌症的录音时，也有类似的效应。我们会自动屏蔽那些认知上的不和谐声音。
不幸的是，我们在政治信仰上也是如此。无论是出生证明还是税务政策，我们总会不由自主地无视那些违背自己信仰的事实。普林斯顿大学的政治科学家拉里?巴特尔斯（Larry Bartels）通过对1990年调查报告的分析，证实了这一理论。在比尔?克林顿的第一个总统任期内，财政赤字下降超过90%。然而，1996年对共和党选民的调查显示，超过55%的共和党人认为赤字是增加的。最有趣的是，那些所谓“消息灵通”的选民，也就是看报纸和电视新闻、认识议员们的人，并不比那些“消息闭塞”的选民更了解国家状况。根据巴特尔斯的说法，对政治的深入了解并不能消除人们的党派偏见，因为人们只倾向于了解那些支持原有信仰的消息。如果一则消息对共和党不利（比如克林顿的赤字减少不符合他“开支自由”的形象），那么这则消息就会被故意无视。“选民们认为自己在思考。”巴特尔斯写道，“但他们所做的只是编造或忽略事实，从而让自己的决定看上去有道理。”
长话短说，总之就是这样：我认为奥巴马公布出生证明并不会让这场滑稽的“辩论”画上句号。也许事情会越来越糟，我们人类真是荒谬至极的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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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主介绍：Jonah Lehrer是Wired的特约编辑，是《我们如何决定》和《普鲁斯特是神经学家》的作者，同时也是New Yorker， NY Times Magazine和WNYC’s  Radiolab的特约撰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