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军备竞赛

贺汀制

作者:郑军

作者按：此文写于2000年，值此剑拔弩张的时候，再发出来博大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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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4 K; S, f+ d: r8 ?! |戴维克鲁一直认为自己头脑灵活，富于创意，所以他在刻板的武器设计局一直干得不开心。好在军方里也有识货的人，于是，一纸调令摆到他面前，命令他到五角大楼直属的绝秘机构——Game小组报到。在那里，真正的开拓性思维将得到充分发挥。在“Game小组”里工作有优厚的报酬，代价是十年之内不得在无人监视的情况下与亲朋好友接触。
“确实绝秘，我在武器设计局干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Game小组。”怀着一颗好奇心和一股跃跃欲试的劲头，在指定的时间里，克鲁格经过四道身份识别，六次秘密测试，通过八道警戒线，终于到达Game小组的心脏。这时，晕头转向的克鲁格已经记不得自己是在地球的哪个角落了。
在Game小组的资料室里，小组长，一个五十多岁。表情丰富且夸张的军人迎接了包括克鲁格在内的五名小组新成员。
“欢迎大家。在过去的年月里，你们每一位都向上局递交过不少绝妙的设计方案，但都被僵化的上司以各种理由驳回……”
克鲁格环顾四周，发现四位新伙伴都是一副得遇知音的快乐表情，看来世上被埋没的天才不只他一个。
“现在好了，在Game小组里，你们那些奇思妙想都可以成为现实！”
. s- Q# G- Z5 o$ `$ [3 [( @小组长那推销员般的语气反到引起了克鲁格的怀疑。尽管以前每一次被驳回设计方案，他都要懊恼一阵，但他知道，毛病其实并不在于他的上司，而在于国会山的议员老爷们年复一年地削减军费，说什么要享受和平红利。眼前这个Game小组有何神通？有总统专项基金？
“来，请大家认识一位可敬的老人，我们Game小组的终生顾问，XXX大师。”
小小的听众群里响起一阵喧哗，XXX大师的名声如雷贯耳。真的是那位大师？
4 d5 w% M* u. x7 d$ M, H门开了，两名护士推着一副轮椅进来，轮椅上坐着一位耄耋老人，脸上带着神秘的微笑。真的是XXX大师，长居亚洲某国的科幻小说家，宇航通信专家。
“真的是您，XXX先生。”克鲁格毕恭毕敬地抢上去握住老人的手。
“记得当年您为阿波罗登月作解说时，我只有十岁，从电视上认识得您。从那时起，我就一直对您怀有敬意。”
4 }% o) F1 m3 t' J# I“解说？哈！”老人没开口，组长倒笑了起来。
1 ~' ?2 m' F  Q! p7 k“XXX先生本身就是整个阿波罗计划的总设计人！”
这倒象是真正的科幻小说了。克鲁格先生惊得放开了老人的手。
“阿波罗计划就是我们Game小组，我们虚拟武器设计小组的杰作！四十年前，肯尼迪先生亲自创办了我们小组。当时，肯尼迪总统面对着国内舆论的强大压力，因为俄国人已经把他们的宇航员送上了太空，而我们看起来已经被远远地甩到了后面。肯尼迪总统生出妙计，把一些有天才创意的人集中起来，搞出一些具有轰动效果，看上去存在的大项目，”于是我们虚拟武器设计小组就成立了。我们的目的，一方面是为了平息国内舆论，另一方面，也就是我们最主要的目的，是要震摄俄国人，最好能误导他们的武器研究人员，让他们把国力消耗在一些无用的大项目上。最终拖垮他们。”
. z; f* p: G3 N, a+ n  g“XXX大师从一开始就是我们的顾问。他打破了我们在思路上的局限，于是我们花数年的时间搞了阿波罗计划，真正的阿波罗计划。我们向月球发射了无人探测器，然后在阿拉斯加的秘密基地里转播虚拟的登月场面。以后，我们的历届总统都向外国人赠送从格陵兰岛采集的‘月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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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呢？俄国人上当了？”一个黑人组员问道。
7 s' g0 d" l0 d  i“哦……”组长略显尴尬。“阿波罗计划达成了其第一个目的，振奋了国民的精神。但第二个目的显然没有达到。俄国人不知从什么地方看出了破绽。但他们并不揭破，而是突然宣布，他们的无人驾驶飞船降落在火星上。”
“于是，我们Game小组发现在俄国有我们的同行。后来发现他们的虚拟武器小组运作了很长时间。每次十月革命节在红场阅兵的时候，他们就把一些伪造的洲际导弹开上大街。还有其它诸如此类的把戏。以前我们上过当，曾经以这些表面现象为线索，盗取并不价值的所谓俄国人的新发明，虚耗了武器研究人员的宝贵精力。不过有Game小组存在，我们再也不上俄国人的当了。我们及时发现，所谓登陆火星，就是我们俄国同行的作品，只不过我们不知道他们的‘火星’是在堪察加，还是在塞米巴拉金斯克。但在国内舆论的压力下，我们只好跟进。于是，我们的飞船也在位于加利福尼亚秘密基地里的‘火星’表面软着陆。可是没多久，俄国人又宣布，他们的探测器穿过了金星的浓厚大气层。”
“还是XXX大师的眼光开阔。在他的启发下，我们设计了旅行者计划，我们向太空中发射了飞船。每隔一定年月，我们就从亚拉巴马天文台的天文照片中选一些进行电脑处理，然后公之于众。于是大家知道，旅行者到了木星、土星、天王星……。这是一个最经济的计划。每隔几年，我们就可以用它重新唤起国人对我们的科技优势的信心。”
“但这次俄国人不再理会。于是我们检讨了以前实施的各项方案，发现这些方案尽管宏伟、浪漫，但却无法引起敌人的恐惧感。即使我们宣布把星条旗插上了冥王星，也不会对俄国人的防御圈有任何实质性的压力。于是我们把眼光又放回了地球，在里根时代搞了星球大战计划。
那是我们最成功的一次骗局。当然，其结果大家都知道了，我们用一次伪造的导弹拦截实验。
诱使俄国人走上恶性军备竞赛之路，最终使他们虚耗了数以千亿计的卢布。这是苏联帝国土崩瓦解的一个重要原因。所以要记住，我们这个小组是打赢冷战的幕后英雄！”
4 s7 H5 v' g2 F: M  P/ I9 y9 x沉默了一会儿，第一个从震惊中清醒过来的是一个黄种人新组员，他问道：“这些秘密我们的盟国了解吗？”
2 l% t9 B3 |; w“他们不知道。”组长轻描淡写地说：“这是我们和俄国人之间玩的游戏。一方面我们要那些盟国对俄国人保持恐怖感，这样他们就比较乖一些。另一方面我们还要让他们对我们抱有信心。我们走了二十多年钢丝。”
“您是说，Game小组主要设计宇航方面的圈套？”黑人新组员问。
! g- s0 P7 y6 S: n“不，包罗万象。冷战时期我国公开宣布的国防技术成果，有百分之五是Game小组的创作。不要小看这个比例，这百分之五都是具有重大社会影响的发明创造。当然，作为一项日常工作，我们小组也要了解俄国人在这方面的努力，帮助中央情报局分析他们的收获是真是假。”
“我明白了，”克鲁格说：“因为民族主义者已经在莫斯科上台了，所以我们又有事干了。”
6 B9 _3 |3 J  _2 F/ G& C“你很有政治敏感。”组长夸道：“这种敏感是我们小组成员的必备素质，因为以后我们的发明创造都是用来触动人们的敏感之处。”
这时，一直没有开口的XXX大师缓缓地举起右手。组长立即住了口，大家凝神倾听，大师今年九十开外，声音已经有些不清楚了。
“记住……一个法则，凡Game小组说……某事不可能，那一般是真的；凡Game小组说某事可能，那……肯定是假的。”
/ r# k' ~1 K% Q- e$ ~6 }& b! x7 e, j众人如闻玄言妙旨，纷纷点头。护士将已显疲惫的大师推了出去。
! ^  F) v) L8 H7 I! Y; C8 b“丘吉尔曾经说过，他不做首相，就做广告人。那是因为他不知道世上还有我们Game小组这样的机构。麦迪逊大道上的那些家伙怎么能与我们相比呢？看到全世界几十亿人在我们布下的局面前发抖，你会拥有空前的成就感。”组长说到兴头上，意犹未尽。
“那么，新的Game小组将把什么作为第一项计划？”克鲁格问。
“星球大战计划！这曾经是本组最成功的计划。”
“可是，”那个黄种人组员问：“满世界都知道它是假的……”
% d' }/ Z6 Y  F: r+ H“这就是心理战，没有人能想象得到，我们可以把一个谎言说上两遍。这才是真正的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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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6 [% ^) w4 x- r/ h一年后，五角大楼宣布，真正的星球大战计划已经初步完成。进行实验的那一天，十艘美军核潜艇从世界不同海域向美国本土同时发射靶导弹。在重返大气层之前，这些靶弹统统被拦截装置击毁。上过一次当的各国科学家用最挑剔的方法反复检测，始终找不到破绽。
Game小组的成员在劳碌了一年之后，悠闲地围坐在一起，看电视新闻。画面上，美国总统狼狈地应付着记者们的提问。大家的提问只有一个中心：这次是真的吗？
“什么创意，”克鲁格不屑地说：“根本就是创意枯竭的表现。”
# V7 o% \  ^  K9 ^) H几个月默默无闻的时间过去了，俄国方面突然抛出了举世震惊的重磅炸弹。俄军方发言人宣称，地震武器已经开发成功。在事先向全世界发布的时间内，北极圈内的新西伯利亚群岛发生了里氏六级地震，地点和震级与事公布的完全一样。震波迅速地从西方国家的地震局，传到其民众中间，引起轩然大波。
: i" a! E- X. [" C9 e3 r% ~“下一步我们将提高地震武器的精度。”俄军方发言人在另一次记者招待会上添油加醋地说：“必要的话，我们可以将曼哈顿沉入海底，而保留纽约市的其它街区。”
( \9 G( n" A, x2 x4 l, ]7 \如果俄国人真的作到了控制地震，那么星球大战中的“天网”即使是真的，也将毫无价值。
/ u' O" s8 L. W/ e9 P2 J; I美国公众混杂着惊恐与愤怒的声音充斥了各种媒体。在这场漩涡中，Game小组的成员一直保持着冷静。
“看上去蛮像真的。”黄皮肤的组员一边说一边搔着头皮。
“可我怎么也不能相信。这需要控制巨大数量级的能量，即使他们能够把它在图纸上画出来，他们的国力也提供不了必要的支持。”黑人组员说。
“别小看了俄国人，”黄种人组员反驳道：“俄国人向来有一种才能，可以把一些粗笨的东西组合在一起，达到精细的效果。”
1 R' }& l5 E  [0 I. T“或许是这样。”克鲁格觉得自己抓到了事情的本质。“他们并未掌握什么地震武器，但他们掌握了地震预报技术。虽然这也属于尖端性质的突破，但预报地震和制造地震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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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真是假，Game小组必须用他们自己的方式应战。又过了几个月，克鲁格出现在电视画面上，尽管他中年谢顶，组员们还是公认他为小组中最上镜人士。只见他坐在镜头前面的一块大石上，膝上横陈一个笔记本电脑。远景是平原上空翻滚的乌云。只见克鲁格敲打了一阵键盘然后潇洒地一拍回车键。云端里立刻伸下一条光剑，直劈大地。
“掌握大自然的力量并不困难。”克鲁格象节目主持人那样从容：“刚才那一道闪电可以轻易地击碎一只航空母舰，并且对手无法防御。”
$ w  k' z& s8 N$ u$ a+ f: u过了几个月，俄国人迅速跟进，推出了他们的拳头产品。一个“节目主持人”站在冰山上临时挖出的一个平台上，远处，强击机正在轰炸这座一公里方圆的冰山的另一端。
“这是世界上最便宜，最有效的海上舰只。”俄国人做着推销商式的手势。“你们可以看到，任何常规武器对这座人工驱动的冰山都毫无作用。下一步我们将在更大的冰山上将上发动机，这样即使小型战术核武器都对它不产生作用，冰山内部的强力压缩机可以用海水补充冰甲。
' X5 g4 A# r, ~/ I如果战端开启，这样的冰山战舰将会撞碎敌人的军港，就象撞碎一堆积木一样。”
间歇越来越短，Game小组迅速作出反击。一排滔天巨浪滚过之后，克鲁格告诉大家，他们开发出更为有效的地震武器，可以用三百英尺高的海浪摧毁敌人的沿海城市。
. r5 D/ z- z) `  |; ^再过几个月，俄国人在电视上通过复杂的计算机模拟，向全世界展示他们刚刚开发的一种新技术。利用这种技术，他们可以有效地洞穿敌国上空的臭氧层，使敌国变成无法居住之地。
兵来将挡，Game小组又向公众推出了更为恐怖的武器，他们宣称，这种未定名的武器将会像太阳一样落在敌方的国土上。所有的技术细节问题都已解决，但美国并不想立刻把它变成现实，因为这种武器使用时稍有不慎，将会干扰地球自转。
这次玩笑开得过大，引发轩然大波。抗议浪潮此起彼伏。人们纷纷质问军方人员，如何在一个自转紊乱的地球上生活下去？
2 S; }/ M1 P7 x7 j于是，Game小组不得不收敛雄心，重新在一些公众心理承受能力之内的项目上打主意。不久，他们宣布，他们搞清了“弹震症”的全部机理，并可以人工诱发这种心理恐惧症，使敌军迅速失去战斗力。进行“高效而人道的战争”。俄国人则用亚次声武器来回应。据说这种武器一旦开启，方圆一百平方公里的敌军将会立时昏迷。美国军方又宣布，他们可以用纯物理手段使敌国居民全体绝育，但他们保留着使敌国居民恢复生育能力的技术，等待敌方在降书上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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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V! ^4 l: _. O' k三
6 P# P! ]9 w! l  u( v8 X6 z( Z预定的十年期限刚过了一半，Game小组就被迫解散。组长在最后一次全体会上沮丧地对下属们宣布了总统的绝密指令。
/ Z, J, [8 m9 w6 D* Q“总统认为我们的工作总体上是失败的。我们未能再次将俄国人拖入恶性军备竞赛，反倒吓坏了我们的议员。我们的国防开支已经超过国民生产总值的五分之一，这是一个危险的比例。而我们又无法向公众解释真相。不过……”
' D' F- G3 `6 q3 @% O他又提高声音，像大多数领导人物那样将失败解释为成功。
“我们也不是一无所获，军方的地位大大提高，军费大大增加，我们至少为军方谋到了利益。”
& H5 |+ L/ T+ R$ y  D按照规定，克鲁格离开小组时，领到两套装有定位仪和监听器的衣服。他必须整天穿着这样的衣服，但对于软禁五年的克鲁格来说，这已经是真正的自由了。他头一次在无人陪同的情况下开车来到大街上，眼里是久违的普通人生活的画面。他停下车，走进一家咖啡厅，要了一杯饮料……
; K( S) z/ L7 n一个陌生的中年妇女堵到他面前，他肯定自己不认识对方，但她却上上下下仔细揸着克鲁格。最后尖叫一声。
4 A! h' n+ h8 h; C* h+ t! g“你！战争魔鬼！”
这声尖叫惊动了咖啡馆里的其他顾客，大家围上来，向他指指戳戳，愤怒在每个人的脸上凝聚。
克鲁格明白了自己的处境。这些年他经常在电视里得意洋洋地介绍那些子虚乌有的“毁灭性武器”，而又没有公布过姓名，落下这个称呼是理所当然的。
“不不，我知道你们要找的那个人家伙是谁，可惜我不是他，那不，他正在街对面走过来……”
几年Game小组的经验告诉他，人们时常被一些很简单的把戏骗倒。果然，众人齐齐刷刷地把头转向门口。克鲁格撒开腿从后门窜出去。穿大街绕小巷，拼命摆脱清醒过来的追踪者。结果差点撞到一辆嘎然而止的轿车上。车窗里探出一个脑袋，竟是他的大学同学杰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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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维？”
“杰米，没时间细说，快帮帮我，他们要把我扯成碎片。”
杰米并没有要他多解释，拉开车门让他上车，然后三拐两绕，甩开了追踪者。
“你小子真有胆量，还敢在大街上露面。”杰米说道。
0 a7 N0 E& X! _“怎么……”
“现在全美国的人都在找你。我家门口的玩具店里就卖你的模拟像，专有一些反战组织来买，然后在游行时烧掉。当然，他们也卖总统和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的模拟像，不过他们都不像你那样有一股天生的冷血性格，所有销路不畅。”
1 ]8 x* M. x3 C3 S# Q“我？天生冷血？”戴维沮丧地瘫在座位上。这几年每当电视镜头对准他时，他都充满了自信和成就感。没想到在画面上播放出来，就成了杀人魔王的活标本。
“没关系。”老同学伸手拍了拍克鲁格。“那些小百姓没有见识，其实你们那些尖端武器都是谈判桌上吓唬对手的牌，哪会真的投入使用。”杰米摆出一副行家里手的样子。
! c: z4 c# o  H+ I: h“说来你们对美国经济大有帮助，这几年荒山野岭的地价大幅上扬，人们纷纷在那里买地建私人掩体。我们美国人是有个性的，就是钻掩体，也不喜欢那种仓库式的公众防空洞。”
1 {) T6 f1 l8 [说着，杰米把一张名片递给克鲁格。名片上写着：杰米私人掩体设计所。承包私人掩体设计，保证防原子幅射，防紫外线幅射，防次声波袭击，防定向地震，防人工海啸，防不育症诱变
……
2 v0 ]% b+ o% G9 D, z“这种买卖也有生意可做？”克鲁格觉得自己在Game小组封闭的五年，已经全不知世事如何。
“有生意做？老兄，这是如今最赚钱的生意。现在人们斗富，不再比谁的别墅漂亮，而是比谁的掩体功能齐全。”
& N& ^' \+ [/ F$ o) F/ ?克鲁格终于相信杰米的话，Game小组确实为美国经济作了贡献，他们打开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大市场。
到僻静之处，克鲁格向杰米借了副墨镜，做贼似地溜出车门。临别时，杰米小声地问：
“唉，老兄，你们设计的那些东西，真的管用？”
7 o2 R4 D/ b& D& ?  L+ {# T6 H克鲁格这才意识到，尽管杰米说得天花乱坠，其实也和别人一样，把他当成货真价实的尖端武器设计员。监听器在身，克鲁格只好耸了耸肩。
“就和你的设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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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w  j  E* p' z- m5 P郑军，科幻作家、科幻研究者。1997年10月开始发表作品。迄今累积在大陆、港、台等地出版图书13部，文章三百余篇，总计三百万字。

serein86

好玩儿……

且行且看

good wor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