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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2 }6 l& D @" R' r& s初夏时节,南通市作家协会组织“江海寻梦”采风活动,我随一批知名作家走进儿时生活过的唐闸古镇。 0 O# e" q4 o8 `) M2 r0 V0 J
我对唐闸有一种特别的钟爱。想来,一则是古镇未受现代文明侵犯的古朴纤巧,二则就是因为这条通扬运河蜿蜒地穿镇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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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微风很是舒适,流淌不息的通扬运河依然沉静。古镇,四五里方圆,七八百人家。独特的运河流过古镇,运河上有座桥,就是大洋桥。高高的大洋桥将温婉而醇厚的唐闸一分为二,又把古镇连为一体。桥下是清澈的运河,空气里渗着河水的润湿和从白墙玄瓦上袅袅升腾起来的时光的味道。没有五光十色,没有人声喧腾,阳光轻泻在河面的时候可以听见鸟儿的鸣叫。通扬运河给我的感觉像是一首平平仄仄的诗,充满了厚重的人情味和乡土气息。在这里,我看到了一种充满生机、舒适而快乐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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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闸原为通扬运河上的一个水闸,就是这条通扬运河见证了“中国近代第一城”工业的勃兴和发展。清末状元张謇先生,不满清廷腐败无能和国力每况愈下,毅然回乡,创办实业。在以水运为主的年代,唐闸无疑是一个最理想的办厂地点。就在通扬运河的东西两侧集中了张謇所开创的一大批事业。1898年(光绪二十四年)3月,张謇纳议集股现银60万两,经两年多的奔波,先将凑集到手的资金在唐闸兴工建厂,根据《周易》“天地之大德曰生”,取名为“大生纱厂”,后更名为“大生一厂”。之后,张謇又先后在此创办了复兴机器磨面厂、资生冶厂、大达公电机碾米公司等一大批实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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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i4 F7 h B初夏的唐闸有着它的清凉,也许与这条穿流而过的运河有关吧。我相信有水经过的地方是一种灵动的象征。水面的波光流泻,偶尔有货船鸣笛的声音沉闷地划过河道,隐约的可见的晃悠的阳光,以及船体在河面上犁出的涟漪,告诉我这里还有生的驿动。! U j: Z! T4 A0 p3 b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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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西,质朴的大生码头,码头牌坊上的“大生码头”四个字为张謇所题。曾以其四通八达的水路驰名的大生码头,随着陆路交通的发展,水运日渐衰微,码头的光辉也离人们匆匆地远去。遐想一百多年前,张謇与他筚路蓝缕的创业艰苦和胜利的喜悦,我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感叹。大生码头见证着大生纱厂的光彩与幻想、昌盛与衰败。鹄立大生码头,一种怀古的情思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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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7 T* Q9 _: f( a6 S有水的地方就有故事,有水的地方就有历史,有故事有历史的地方就会让人驻足流连。大生纱厂内这个高高的钟楼,它是大生纱厂的标志性建造,据说,它的功能不仅计时,还存在瞭望、防火救灾的作用。今日的钟楼,是按当初原样修复的。夏日下,它用苍莽的眼光,看着浑浊的运河和不断往来的货船,以及运河对岸显得有些陈旧、低矮的厂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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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闸河东大洋桥下有个红楼,那是我们小时候每天上学都要路过进去玩的地方。它的建筑风格别具一格,是唐闸惟一的西班牙式建筑群。唐闸红楼的主楼始建于1919年,为大生纱厂股东高岸九的故居。传说此楼竣工之日,高家敬香拜祖祈福保佑平安,主家不小心将红蜡烛台碰倒在敬祖的酒杯上。高家认为此事大不吉,破了风水宝地之祥气,所以高家人一直没有住过,后被租给大生纱厂高级职员作为私人公寓。日寇侵占南通,这里最初成了日军司令部。日军司令部迁走后,这座红楼成了日军的慰安所。国民党发动内战时,红楼设有国民党苏北绥靖司令部的青年军官培训班。作为唐闸古镇近代工业遗址的重要组成部分,红楼早在1998年就被市政府定为文物保护单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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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闸古镇的民族资本主义经济走过了一条艰难曲折的发展道路,它产生于甲午战争后,发展于20世纪初,短暂繁荣于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列强无暇东顾的间隙,日益萎缩于国民政府统治时期。新中国成立后,它走上社会主义道路。在中国近代经济结构多元化的格局中,唐闸古镇的工业代表着中国经济近代化的进步方向,但由于封建自然经济、外国资本主义经济和官僚资本主义经济的压迫和排挤,它始终没有成为近代中国社会经济的主导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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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在唐闸古镇,大生纱厂、面粉厂、榨油厂、造纸厂等一系列近代工业遗迹保存相对完好。其中,大生纱厂遗址已被列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张謇在唐闸古镇创立的一大批民族工业实体,就此成为中国民族工业最早的重要基地之一。以唐闸古镇河东、河西两个历史文化街区为主体,唐闸将复原遗留至今的厂房、工房、库房、码头以及近代外国建筑群,重现南通近代工业的历史,创建“1895文化创意园”,并申报“世界工业文化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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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的妩媚动人,夕阳的余晖给它涂上一层耀眼的金黄;钟楼的巍峨壮丽,一声声回荡在无际的古镇运河两岸;大生码头熙熙攘攘,仿佛重温着古镇的旧梦……这一处处美轮美奂的工业历史遗存,只不过是现代唐闸人对过往光辉历史的一种感动与传扬。走过的大洋桥,仿佛触摸到历史的沧桑与残痕。夏日的河面平滑如镜,河水从脚下缓缓流过,一艘艘满载货物的各式船只徐徐而去。夏日的天空总是那么高远明净,幽蓝纯粹得映到人的心里。岸旁的梧桐、还有低矮的南工房、老工房、高岸街……看着脚下延绵流淌的通扬运河水,一股浓浓的沧桑感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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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J0 G T, I/ S7 c+ W- }通扬运河,古镇的母亲河,运河之水不息,运河儿女血脉永远流动不止。常言道:雁过留声,人过留名。作为唐闸的儿女,如果能在自己生存的空间里留下永久的记忆,留下一份善良和纯朴,那该是一件多么有意义的事啊。, p; _1 ]2 A7 n& H8 L
# Z+ F0 g- W% w' e5 P, t通扬运河不仅在唐闸的经济上起到了繁荣昌盛的巨大作用,而且在文化各个方面都显示出了它的独特地位和重大作用。通扬运河哺育了唐闸的工业文明,从张謇时代开始,大批粮棉经过运河转运到南通,商品物资、贸易行旅迅速发展。而唐闸工业集群则记录了近代中国民族工商业的创业历史,岁月的苍流中印映着先辈们的足迹。在我的心目中,通扬运河的历史,就是开创工业先河,孕育工业文明的历史。+ p8 D) ^* 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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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扬运河,唐闸是因你而立,一户户人家的灯火是因你而明,一处处工业遗存亦是因为有你而流芳千古。通扬运河是人创造的,她所惠及的也是普通人的生计。2 J, Z! [- A7 G1 A' r' i
/ T' j* f, u5 Q, Y通扬运河,你默默地滋润,带来的恩泽和富裕,使我们生生不息。没有了水,再好的城市也没有了灵气,人的精神也会干涸。而在你之上绵绵不断吹过的风,一直深深移植着唐闸的骨髓血脉,带着甜熟的过滤,生成聪慧和灵性,滋养了唐闸两岸人们温柔婉约的底气,根深蒂固,永不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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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城市之所以辉煌,那是以这个城市的文化和精神底蕴为标志的。古镇唐闸之所以伟大,那是以无数精英的创造奋斗为代价的。作为“中国近代第一城”的发轫之地,唐闸有着不同一般的人文历史,作为我们风骨长存的人文骄傲,唐闸古镇是一种人文精神、工业精神的象征,它在中国近代工业史上的地位是无法替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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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通扬运河旁,注视着船只的来来往往,倾听平静的流水里那跳动着的生命乐章,为运河两岸工业文明的华美诗篇而感叹。 ; ^& Q* ~& }- n/ e; ?8 g
南通日报“广玉兰”梁天明散文$ S( ~, v5 m( A# N- {2 h-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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