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做过的梦都画出来了

天使の笑

编者按：无论多么的怪诞诡谲，还是多么的浪漫写意，过去的梦境大部分都已经被我们自己彻底遗忘了，即使我们都曾想象过将这些梦记录下来，或者诉诸于周公解梦。那么却真有这么个人，他将自己的几千个梦境用画笔和文字记录了下来，就像他说的，这毕竟是人生近三分之一时间里生命体验的某种形式。他延续了二十三年，用掉三十多个本子，而到今年，他记录梦的数量已经超过三千个。书评君精选了其中的十几幅作品，细观之下，似乎都有些熟悉，又似乎完全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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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A) ]/ D  D4 ~7 [中央美术学院壁画系副教授观念艺术家本名李洋洋画梦

自古以来，尽管人们已经有了那么多关于梦的理论系统：周公解梦、弗洛伊德梦理论、荣格梦理论、梦瑜伽，以及在此基础上发展出的，五光十色的来自民间与大大小小心理学专家的释梦法；尽管历史传说、文学戏剧中已经有了道不尽的梦典故：庄周梦蝶、梦笔生花、梦溪笔谈……；尽管美术史上已经有了出人意料的画梦流派：超现实主义；电影史上也有了《盗梦空间》的划时代巨作；甚至科学发明、发现里受梦启迪的例子也是层出不穷：缝纫机、苯环……可是对于我们生活在这个独特时代的许多个体人类而言，梦带来的感动、引力、启迪与神秘不解，似乎丝毫不因为这些关于梦的历史经验而有所减少。

在我们撰写汗牛充栋的集体与个人日间物质历史的同时，是否也该有某些人稍稍腾出精力，编写个人与人群的梦历史呢？毕竟它们代表的是人生中近三分之一时间里生命体验的某种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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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许多尝试记梦的人们一样，我也拿起了笔，试着写下，画下每一个自己做过的，值得被记载的梦。只是这一试，就试过了二十三年，用文字下了近四千个梦，画出了其中的几百个。由于目前人类还没有发明可以拍摄或绘制梦境的科学仪器，因此仍然只能用最古老的绘画方式，从记录自己的梦入手，进而引发更多共同的梦话题。若是能以记录描绘自己的梦为开端，进一步的启发唤起更多人建立自己的“做梦史”，或许我们可以据此发现许多目前尚不为人知的时代、集体与民族的心灵密码。这个理想目前还是遥遥无期，但我愿意从自己这杯水车薪的工作开始，期待着那一天在十年后、百年后，或更久的某一天里到来。

——洋画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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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南极”游乐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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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梦时间：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

做梦地点：山西太原

做梦程度：较浅

梦中感受：新奇与惆怅

作为小孩子的我有一次缠着爷爷带我去玩。

在长满老槐树的城市里，阳光少了许多。这里分不清白天黑夜的热闹，走在街上，总有各种各样的诱惑引逗着你。

前面有座大厦，招牌让人莫名其妙——“台湾-南极”。难道这里面真的造出了一个南极？我们走进去，发现地面上厚厚的铺满了一种白色小颗粒，远远的有一棵泡沫塑料的白色橘树，寒气不知从何而来。身穿厚重防寒服的探险者、北极熊、企鹅相继走过。有人在人造雪地上打滚，不能说这里不好玩，但还是令人有些莫名惆怅。

小孩子在成长过程中，即使有着家人的陪伴和游戏活动，却依然可能体验到忧愁与寂寥的情绪。其中一种可能是孩子较有能力感受与吸收成人的心境。爷爷的少年时代，成长于抗日战争时期，曾经历过艰苦的生活磨练。或许是我在梦中，感受到了他的某些心境——那快乐与哀伤，平静与寂寥共存的复杂心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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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拒任务，溜出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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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梦时间：20世纪九十年代初

做梦地点：山西太原

做梦程度：浅

梦中感受：被动，疏离

老师又给我分派任务了，他常常会把学校分派给他的任务再交付到学生头上，当然了，通过这些任务我们也得到了不少实践锻炼的机会。

“李洋，来把这张小画放大到这张纸上，这是纸笔、颜料，下午之前一定要画好。”老师不容置疑的口吻，说完便出去了。

现在剩我一个人留在老师的办公室里，坐在办公桌前，望着靠墙摆着的木头柜子，与柜子空隙间的铁丝、木料、竹条、塑料板之类的杂物，心情也变得杂乱。我望望窗外又望望钉在墙上那张对开的白纸，用来描画那位英雄人物肖像的白纸，不懂事地想，凭什么叫我来画？我偏不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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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老师回来要检查的，我只好溜出了办公室，到外头游逛去了。

梦者中学时代的被动，懈怠，骄傲，轻忽的人格在这个梦中显露无疑。对自由的渴望，很多时候都反而会发展成为消极反抗的行为模式，这在成长的道路上，可能是带有巨大破坏力的。另一方面，这个梦也显示出对于某些空洞宣传方式所导致的缺乏内心真实体验的反感。

《高中某老师下令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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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梦时间：1993年或之前

做梦地点：山西太原

做梦程度：印象较深

梦中感受：惊讶，落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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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老师快六十岁了，一副胖大的身躯，往讲台上一站，声若洪钟。我们大家都只好服服帖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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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常常需要占满整堂课的时间大谈“传统美德”，也顺便论及对当下社会风气的看法。这个时候，你除了装出一个认真听讲的样子，任何别的什么小动作都立即会引起他的不快和随之到来的点名指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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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出乎人预料的事竟然发生了。今天下午，小雪纷飞，教室里有一股老办公室里那种褐黄的黯淡的气氛。那位老师踏着满地潮湿的脚印走上讲台，随后一扫往日里保守的态度，但依然用他那勿庸置疑的口吻对我们说：“你们，教室里每个人，立刻给自己找个伴，一男配一女，必须得装出很密切的样子！”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只楞了一下，便乱哄哄地起身，找开自己的伴了。不一会儿，便成双成对的都坐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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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下我一个，还半张着嘴，傻傻地望着这一切的发生，没回过神来。

那个时候的中学里，早恋是被明令禁止的。然而这只是一纸空文，事实上中学同学间的恋爱，是班集体生活中一股力量深远的暗流。而且越是临近重要的考试，班上相恋的同学越多。梦者在“集中全部的精力应战高考，绝对不可以早恋分心”的正统价值观以及自卑感的双重影响下，完全没有在中学阶段恋爱的记录。然而，在潜意识中却羡慕着那些恋爱中的人们，同时也担心着自己是那个 “没人爱，没人要”的人。于是出现了这样一个近乎自怨自艾的梦。

《所有人都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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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梦时间：1993年或之前

做梦地点：山西太原

做梦程度：中等，片断

梦中感受：新奇，幽默，静穆，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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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里两个相距遥远的中学做了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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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所有的人都变成了裸体，却犹如中世纪古画一般，瘦削苍白，神情静穆，在颜色暗沉的校园里平静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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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时代，常有许多关于人的存在状态的奇异的想象。这种想象有时也会延续进梦中。这个梦，酷似比利时超现实主义画家德尔沃关于裸体人群的充满白日梦色彩的绘画。梦里的裸体，往往象征着坦诚的对待，但也常常与禁忌带来的好奇感、羞耻感，以及人与人之间的界限感有关。这种大家都裸体的带着偏执性想象的梦，是少年时代尚在形成中的社会关系与人际关系能力的一个实验性的极端化体验，往往与现实中人际关系的过分压抑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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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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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梦时间：1993年及之前

做梦地点：山西太原

做梦程度：中等

梦中感受：清晰、惊讶、惊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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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薄雾冥冥的清晨，在大东关宿舍区的某个角落里，它们就那样以令人惊诧的一动不动的姿势，整整蹲满了某一株树木。

“你们就不怕吓到早起出行的孩子吗？要知道，这里可不是你们的老家，这里是北方！北方黄土高原地区！这里距离你们的蛮荒森林，你们的家乡，何止千里！”

梦中忽然出现的陌生动物，代表了梦者尚未充分意识到的，自己的某部分陌生人格。相反的，也提醒着梦者过度抑制了自己的某一部分人格特性。

猴子是活跃，不稳定，多动性格的象征。满树的猴子应该是相当热闹与活跃的，然而在这个梦中它们却呈现出了相反的静止沉默的状态。

这意味着什么？原来梦者在小学期间，由于过度的活跃被一些学校教师定性为“多动症”，常常予以提醒与压制，甚至严厉的批评。一段时间之后，这种压制慢慢变成了梦者自己对待自己的一种行为要求，从而整个人变得愈加沉默与内向。但是内心深处的活跃因子仍在，便不得不化身为一群沉默的猴子，在一早出门上学的时间，作为这矛盾心境的化身，出现在熟悉的树上了。

《突如其来的大乌云》

做梦时间：1993年及之前

做梦地点：山西太原

做梦程度：较深

梦中感受：激动不安，亢奋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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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刚刚走出楼门，一大团乌云就遽然来到了午后的天空。像一只乌黑鲜活，饱含着野性驱力，遮天蔽日的鲇鱼一般，在头顶上翻腾不已。

我被它吸引了，冒着大雷雨降临前的惊慌失措，忍不住一直抬头看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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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突如其来的的乌云，对应着心理上的某个突如其来的情绪体验。这体验中包含着强烈而短暂的紧张、兴奋与激动的多重成分。另一方面，梦中的乌云也与青春期身体成长中某些急速的变化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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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泳池中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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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梦时间：1992年前后

做梦地点：山西太原

做梦程度：中等

梦中感受：黑暗，诱惑，惶惑不安

为什么会有这个梦呢？过去俱乐部里有很多搞表演的阿姨们，而且其中的电影院总免不了会放一些带着诱惑力形象的电影，还有杂志，封面上总是张扬的美女、美女……在梦里她们组成了一群更加过分的鲜活的形象。

可是在现实中，那个年纪的我，非常羞于去看这样的杂志和电影。梦竟针对我的羞惭，搞出这种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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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人民里的文革画册，悲伤口琴小孩与深深告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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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梦时间：2014年1月15日

做梦地点：北京

做梦程度：较深

梦中感受：旷远，宏大，哀伤，芜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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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群流浪的人民经过我们这里，他们来自几十年前的艰苦岁月。

生活在颠沛艰难中的他们，喜欢一本文革时期的样板戏画册，并非因为里面的政治进步性，而是这些画里的人物画的都充满了身体的，动作的，神情上的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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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其中渐渐成为一个负责心灵关怀教育方面工作的人。那个小男孩，当我们问起他父母的情况时，他一口说很好很好。可我们刚一离开，他就抱头痛哭起来。我一下就知道了，他的父母已经在某个运动中双双离世。他是个孤儿。后来他一难过，就使劲吹那把口琴，那是唯一的寄托。我看了有些揪心，他能否挺过自己的艰难时期？

我对另一个一心想去北京寻梦的小男孩说：事實上我在北京这么多年来，从未从取得的功名利禄里得到真正的快乐。唯有艺术，自己真心要做的艺术，才是慰籍与快乐之源。请牢记！

《夜晚在城里把手插进草垛中然后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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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梦时间：1993年6月之前

做梦地点：山西太原

做梦程度：深远

梦中感受：神秘、兴奋、诡异、迷蒙

月光下的街道，无论从哪一个角度看，都只显示一种平行透视的状态——水平的马路，整齐的斑马线，路边成行的白杨树，甚至顺次摆放的果皮箱，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顺。只是道路旁的这个大草垛，像夏天里的雪人，出人意料，又像夏天里的雪糕，顺理成章。我像孩子似的拥抱大草垛。远处传来喊打声，警察在追逐逃犯，或者是一些群众在发生纠纷，声音越来越近了，我有一只胳臂还深深地插在草垛中，我最后再用劲往里努了努，然后猛地拔出手臂，跑开了。

　　

《桌子高台垮塌》

做梦时间：2008年2月9日

做梦地点：山西太原

做梦程度：较浅

梦中感受：悬乎

　　

在头绪变化多端的这个梦的末尾

我顺着某旅馆层层叠叠高高搭起的多层桌子空间

一只爬到它的顶端

等待上海画家导师的到来

导师没来之前

完全没有采取任何加固措施的桌子高台

便逐渐垮塌下来

我也不知道自己受伤了没有

总之是跌倒了地面

也许……没事吧

　　

隐约中一位黑道人物来访

还带着两位随从

统共三个人

远远走过来

　　

诗人艾略特先生的一生

瞬间展现眼前

《被有钱的老妇人弄到手，又逃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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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梦时间：20世纪九十年代初

做梦地点：山西太原

做梦程度：中等

梦中感受：紧张、愤怒、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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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经黑了，我依然在游荡。暗蓝色的夜里，有无数星星点点的棕红色光点浮动着。不知不觉，便走到一座黑黢黢的土堡式建筑前，附近有些白杨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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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你做什么？你四处乱闯，看闯进了我的地皮。”一个围着流苏披肩，在夜里仍可以看出浑身珠光宝气，一定颇有些资财的老妇人冲我说话。

“来吧，我们这里有音乐，有卡拉OK，伴舞女郎，各式饮料由你喝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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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走，这地方看来不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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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走啊你！你来了再走就没那么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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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妇人会功夫吗？还是她手中大把的钞票暂时迷惑了我的双眼，总之我被她赶进了土堡里面，许多有钱的阔太太们都爱专门养个小孩。

我进了土堡，像吃了迷魂药，一晚上恍恍惚惚，又似乎狂躁地毁坏着遇到的一切，疯狂地乱冲乱撞，再后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房间里，和衣而卧，满地狼籍的是老妇人家中的摆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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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妇人坐在安乐椅上，摇着头，叹着气：“唉，这里留不住你，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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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涅磐式通天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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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梦时间：20世纪80年代

做梦地点：山西 太原

做梦程度：深刻

梦中感受：激昂、极度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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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加入到一个波西米亚式的流浪表演艺术工作者队伍当中，一天晚上我们来到了一片北方黄土高原上的城市社区附近，那是我曾经居住过的地方，由大片大片的平房住宅组成，保存着熟悉而温暖的生活记忆。今晚不知为何它整个燃烧起来了，大约全部居民都已撤离，但所有的建筑结构都无可逆转地越烧越旺，无数狂热的火苗激动不已地蹦跳、旋舞，尽情吞噬着它们所能够得着的一切。渐渐地火苗们汇成了越来越宏伟壮丽的通天大火，足有几百米高，凤凰涅磐时点起的大火，有这样的色彩，却没有这样的气势 。我和同伴们在一起，边向后撤离，边仰头如痴如醉地观望。大火仿佛点燃并激活了时代，将它转化为巨大的光能与热能。后来，夜的黑暗重重地降落下来，掷地有声 ，却依然掩盖不了火的伟大。巨大的痛快与恐惧，同时深深浸入我的心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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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孤岛上的情感表达障碍与绝望灾难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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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梦时间：1996—1997年间

做梦地点：山西 太原

做梦程度：深

梦中感受：隔绝、动荡、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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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来到一座面积不大的小岛，在这里建立了一个医学研究机构。我作为学术带领人或主治医生，却有着自我设限而封闭的性格，不善于同他人表达与交流情感，画中左上角那个长着“木头手臂”的人就是我。在我对面坐着的是女护士长，也是梦中我心仪已久的人。但长久以来我羞于承认对她的好感，更是从未向她表达与平等交流过此事。

这一天，一个突如其来的事件降临了小孤岛。一架敌国的直升机投下了一枚微型生化核子炸弹。它在接触到海滩的一瞬间就爆炸起火了，浓烈的烟雾遮天蔽日地蔓延着，似乎很快就要飘到我们的研究大楼来。恐怖的烟雾即将吞噬小岛上的一切，这个时候再想逃离，基本上已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令我记忆深刻的是灾难临头的那一小段时间里，所有人在一种近乎麻木的恐惧导致的精神恍惚状态下表现出的种种行为。有人抱着头痛苦哀叹，有人难以割舍人世间的种种，因而抱怨连连。有位本来就内向清高的护士，整个人静静地僵在那里，疏离而漠然等待着命运的安排。有平日里在校规严格约束下内敛低调的少年突然开始漫无目的而失魂落魄地奔跑。有平时就性格暴躁好批评的中年男人，此时更是将恐惧转化成怒气，向眼前的女人不断发泄。而我呢，如此巨大的变故依然不能改变身体里那种坚硬的自我设限的框框，依旧对于实际喜欢的女人表现出公事公办与纯粹理性的态度，不容许自己敞开心灵，平等地向另一颗心表达欣赏与关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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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到这里，我似乎明白，灾难为什么会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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