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行走在媒体悬崖边的女孩（九十六）

南通邱新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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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_0 K! `9 m8 ?                                                             作者：邱新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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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记得，98年住到端平桥菜市场后面一个小区，住了大约一年，有一天，突然发现，我家所居住的一幢楼房的右边楼道里，出现了一个高挑个子的女孩。女孩我不认识，但过了几天，她身边多了一个50岁出头的女人。这个女人，我太熟悉了。原来就是我原工作单位那个开小车的司机的老婆。

    不用说，我知道了身边这个女孩，就是她的女儿了。后来，也就知道了她那蕴涵着飞翔寓意的芳名，我还想起，这个芳名，经常出现在我们当地一家纸质媒体版面上，她是这家媒体的一名记者。

    今年2月，别人告诉我，本市这家媒体，房产板块创收承包人，今年换人了。承包给了一个女孩。而且，还是一个有点姿色的女孩。过了一段时间，才清楚，这个胆大承包的女孩，原来我已认识的，过去还是邻居的那个女孩。当年，她的父亲，曾经与我一个单位。因为十几年前，我也在这家国企干过。

& w7 I. e  T# z3 s* g    那时，一个人，能给厂长书记开小车，这个差事的确不错，多少人羡慕不已。可是，一般人想都不敢想，就是想，也想不到自己的手中。她父亲，年纪比我大不了几岁，但比较神气。通过他的一些经历，后来我也在想，一个人哪怕智力欠缺一点，不过，如果能经常与厂领导在一起，也会慢慢变得生出智慧。

    她父亲，就是这样一个人。为领导开着小车，鞍前马后，几年下来，已经把脑瓜，开上了一个比较高的层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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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1 M% [9 Z) `5 V7 u. b+ b- Q  p    如今在报社，做这一行当的人都明白，房产板块，可是报社最来钱的一块。前些年，都是几个比较资深的男性老报人负责的。内行人知道，这一块虽很来钱。但就像一艘船，因为吨位加大，要驾驭它，没有一两手绝活儿，一般不敢登上它的驾驶台。

    但今年，突然换了一个资历有点单薄的年轻女人，而且又是我熟悉的这个邻居女孩。这里面，就好像有些说道了。当然，报社现在无论是单位创收，还是个人搞钱，也会注意打扮自己，说透了，就是要注意掩饰自己。由于太想挣钱，他们不会在大众面前，弄得赤裸裸的。所以，报纸明明是挣钱的版面，但这类版面报楣上，编辑这个比较正规的称呼，还是要美美地打上去的。本来，按照国家新闻出版署要求，如果是纯粹的广告版，就不能将编辑字样打上去。但我因为经常关心这类版面，便经常能见到这两个字，守护着她的芳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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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5 z% H. i3 D    过去，这个女孩的父亲，与我在一个国企的时候，我就有点羡慕他。那时，自己挣钱也不少，可还是不能与一个长年在领导身边开小车的司机比较。自己在供销科，上班比较活络，主要工作，常年靠双腿在外奔波。外人看，好像动动嘴皮就能挣钱，其实，更要靠一种坚韧的意志与毅力，在外面穿梭市场推销产品。应该讲，长年辛辛苦苦，自己挣的还是一份辛苦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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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 h8 k' J, R2 q$ i    在我眼里，那类喜欢拍马屁的人，自己最看不起了。她父亲在厂长、书记身边，这个工作，也需要他经常表现出小心伺候那种媚态，可能看出来，他如鱼得水，活得滋润，也活得开心。开始，我有点恨他这类人。然而，时间长了，渐渐地自己倒有点另眼看他了。当然，很多在车间苦熬的人对他妒忌又羡慕，因为给领导开个车，就把他们还没有享受到的好日子，提前拉到了身边。


, N2 v- r0 U5 |. K6 k    是的，一般外人不大清楚，报社一些编辑手中，划拉出的一些版面内容，什么是真新闻报道，什么是假新闻报道，或伪新闻报道？为了经济效益，有时，在组稿编稿时，他们在表现手法上故意模糊，将它们的主题内容彼此揉得很近。让读者难以甄别一些文字，是从现实社会中淘来的，还是根据开发商的授意，或从专门策划的一些脑袋里搬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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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0 O& G1 v5 w: ?' S' f    但开发商就是需要这个效果。如今，他们的日子，其实真不太好过，着急上火，银行借了巨贷，有的开发战线拉得过长。不是么？一些推介资料满天飞，楼盘前吆喝得嘴干舌燥，可是，连他们自己都承认，眼下的楼盘，还想像过去死守着一块利润，只能半死不活，有的已是死水一潭。他们也清楚，自己坐在地震带上，那天不小心，整个地面晃动起来，说不定楼盘就会陷在地壳里。

    一些开发商还是借助媒体这双手，期望通过炒作，一些注水的统计数据，希望制造一些假象：房产市场还是比较健康的，房价还是有上涨余地的，华北地区，或西北地区某个城市一些楼盘，又开始转暖，购买者在不失时机地订购啦等等。我认为，媒体版面经营者这些不太地道的做法，尽管非常卖力，表演也很突出，但所作所为，也只能是让一些开发商吸点氧气，输点生理盐水，恢复元气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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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j2 \) }* ]# m- z- |( U& ~    有时，我在想，一些媒体少数从业人员，当然包括一些领导，为了达到给报社多弄一些钞票花花，创出一些经济效益，明明知道一些开发商已经抗不住了，快不行了，还是如同讨了一根骨头的哈巴犬，使出浑身解数，乐意充当帮凶。明明是他们楼盘卖得不行，晾在展览厅里，少有人问津。却昧着良心，甚至不择手段，利用一些职业写手，想方设法，把丑小鸭说成白天鹅，将变味馅儿饼，硬是诌成一个香饽饽。

2 c/ U4 f* S% P3 {) }9 Y    当年，这个女孩的父亲，开始我还以为，他这个人跟在厂领导屁股后面，几乎每天吃香地，喝辣的，又因为有着明的暗的收入，比如跟着领导出席一些会议，会场上也能领到一份礼品，或一个红包。这样，他的日子因为富足有余，生命质量肯定也要赛过我们这些普通人。但谁知，女孩的父亲，在我们这些熟知的同事眼里，有一天，突然病倒了。在当地一家大医院里，还请了专家教授，参与会诊治疗，可没有两个月时间，他便永远闭上了眼睛。当时，就留下妻子，与一个在小学读书的女儿。

    这个女儿，后来长成女孩。高校毕业后，便进了当地这家报社。因为比较有能耐，父亲身上的遗传因子，在她身上比较活跃，尤其在人际波涛中，能自如地控制自己的泳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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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 w& R/ C4 U8 O9 M: S2 B4 R   开始，做记者，老老实实地写一些社会上本色的东西，但后来，由于受到诱惑牵引，又搞起了经营，最后又当了承包版主。从此，她的一些文章就走样了。这个能干的女孩，与我家做了大约一年邻居，就搬走了。具体原因，我一点不清楚。人走了，大概是夜里搬的东西，没有惊动邻居，走得无声无息。

    在我们那个小区消失了，这女孩，便从我的记忆深处，划掉了。可是，绝对没有想到，某一天，她突然又出现了，不在我家附近，而高高地，悬在媒体的山崖边。我明白，守在这个阵地，主要任务就是经营版面，一些时间还得经营个人。我觉得，一个女孩干这类工作，是有点危险，但又想，只要舍得付出心血，付出智慧，付出其它需要她付出的一切，这一块，她也许会比那些大男人干得更好，到时，一方面是能多挣很多钱，一方面还能获得比金钱厚重的荣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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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用细想，从脑海里，自己就能碰到她的芳容。不过，我更多的是看见一些钞票影子，在她身边摇来晃去，她的名字在跟着涌动。名字下面，一些文字我已经不敢亲近，因为它们已经有点变质。

    我还在想，她现在比较神气，文字在手中张弛无度，但是，人的命运，谁也无法猜测，她的父亲当年过早离世，与他过度追求物质利益，提前超额享受，应该有关。她的未来如何？我不敢肯定。但不管怎样，心态平和，挣一份良心钱，对得起公众，才是提高生命品质，并让人生走出光彩的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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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8年6月22日星期日 南通

小嫩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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