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镇故事：徒弟成了经理为啥敢骗师傅？（二十七）

南通邱新祥

! {2 _/ ]6 [- c$ b5 v1 r                              老镇故事：徒弟成了经理为啥敢骗师傅？（二十七）
                                                        作者：邱新祥
3 k6 B9 h, m5 J+ n
# X% M' v! I, ]+ A   
     小钱是我夫人毛毛的徒弟。25年前，因土地征用，分配到了中水南通海狮船舶机械公司（简称大海狮）。这个国企位于天生港泽生街最西边，紧挨着长江。

    他分到毛毛干活的冷风机车间。用她的话讲，刚来的几天，他不时吸着鼻涕，一对大脚，紧撑着一双脏兮兮的解放鞋。毛毛没有嫌弃他，手把手教他干活，生活方面也关心他，拿他当亲弟弟一样照顾。

    3年后，毛毛被食堂借用了。因手脚快，算账灵，很快被“扣”下来。车间主任到人事科要了几回，都没成功。过了几年，毛毛又被高志雄厂长夫人陈爱民借走，去了小海狮公司。她与另一个职工承包了公司小食堂。

6 B& ^( E- u9 p# P2 u    公司专营渔船柴油机及配件。当时，厂里生产的柴油机属紧俏物资，国内独家生产。据说，一次南方一家公司经理，通过熟人找了南通一个副市长批了条子，想买一台E160C柴油机，也没有提到货。天天盯着，还等了一个星期。
6 o: H6 f9 K0 y& e' O# ^
    他们这个企业，早期属农林部直管。后成了中国水产（集团）总公司的全资子公司，主产品为“海狮牌”E150C、E160C、190系列柴油机。

    小钱作为毛毛的徒弟，也就2年，毛毛离开了车间，后又到了小海狮公司，两人彻底分开。
; y* G3 Q0 o0 v' V
$ a, y4 m1 [, l2 c7 w    改革开放后，企业也搞三产公司，小钱跟着陈德忠经理到了市中心孩儿巷。所谓公司，也就是烟草公司右边一个门市点。代理南方一个厂家的空调。平时，也对外搞一些空调维修服务。
! [1 E: m1 r2 {0 Z+ W0 G
" h4 F$ s  B7 E% v, {+ ?    如今，毛毛退休已4年，上个月，她开着两个厂的堂姐，儿子结婚。我们两人都去了。那天，来的人特多，文峰饭店一个预定的大客厅，爆满了，多出10几桌客人。最后，紧急被服务员安排到另一个客厅。
! N- S  p8 i+ }
    小钱也来了，不，应该说是钱经理也来了。原来前任经理退休后，他便坐了经理的位置。堂姐新厂房的空调，都是钱经理带人安装的。堂姐退休前，与毛毛、钱经理都是一个柴油机厂的职工。

8 A9 F% r8 N! U' u3 k; t    前天夜里，毛毛卧室里的空调，突然不好启动了。遥控器让她揿了足有5分钟，折腾了一脸汗水，也毫无作用。毛毛第一个想到自己的徒弟钱经理，便在包里翻他的名片。结果没有翻到。其实，真的要找他的手机，给堂姐打个手机，就行了。后她考虑，当时已经7点了，钱经理也该回家休息了。毛毛不好意思打扰他了，自己用风扇对付了一夜。
  r3 K- l) K; ]
    第二天晚上，我回到家里，毛毛告诉我，自己屋里的空调修好了。我点头问她：钱经理来啦？

    没想到，提了钱经理，毛毛张口一顿臭损，“别提我这个徒弟了！这些年发财了，把我这个师傅不放在眼里了。”
" J! C3 F- J3 |8 ^" `2 e3 S
    我觉得好奇，毛毛没等我再问，肚子里的话，一股脑儿全倒出来了。原来上午，她又在自己几个包里，都仔细翻了一遍，结果，仍没有找到钱的名片。

   后还是从堂姐那里，要了钱经理的手机号码。手机通了，他也接了，却告诉毛毛，此时不在南通，正陪女儿在秦皇岛度假。女儿今年考上了大学。为了奖励她，特意陪她出来旅游的。
; B% q& P- Y" L1 |" @
    毛毛问他什么时候回南通？他回答：得15天。毛毛失望地挂了手机。过了几分钟，她想想不对呀，钱经理陪着女儿，能在秦皇岛玩上15天？这也太奢侈了吧。到欧洲 N 国游，也要不上15天啊！再说，他负责的空调代理维修公司，每年就忙两个季节，一个为冬季，一个是夏季。眼下，室外气温高达37度。他能不顾赚钱旺季，丢开钞票不挣，有闲情陪着女儿在外面放松？

    肯定在骗人！毛毛想，过去在车间，这个徒弟老实本分，但出来到了公司，后成了经理，做了商人，头脑灵活了，人变得精明了。但不管如何，再神气，也不能骗到我师傅头上啊！
$ ]) n7 J1 G, t
    毛毛越想越气愤，拿起老花眼睛，一笔一划在手机屏幕上，写上一句话：大热天空调生意不做，你在秦皇岛陪女儿旅游？记住，你到我家修空调，师傅不会少你一分钱！想骗人，也找错了地方！发完短信，毛毛心里好受了一些。到上午10点，准备做饭，在收拾灶台时，猛地想起，上次家里修热水器，一个叫施伟的人上门修的。
    那次，毛毛对他比较满意。他的名片，嵌在热水器壁橱水管上。毛毛取下名片，眼睛，马上拨通了对方手机。施伟可能听出毛毛心急，在那头安慰毛毛。告诉她，手上有个活儿正干着。恰巧，我们这个小区，早上也有一个住户，需要修电器，正好顺便过来一起维修。
$ C& [, O, I5 H( M: U" R
    中午11点不到，施伟过来了。他说，先到我们家。这几天，天气特别热，修空调肯定要优先了。
( P3 E* m  t* v( q) {0 d
    施伟打开空调罩壳，拆了一些零部件，拿着万用表，挨着测了过去。大约20分钟，终于找到了空调的毛病，集成块上一个电路坏了。换了一个零件，站在一大一小两个迭起的凳子上，高高地抬着手臂，用电焊枪把它们接上。很快，空调恢复了动静，一阵阵凉风，从空调叶片里散发出来。毛毛开心地笑了。
6 R9 N4 E4 j4 r/ a5 Z
9 v: t% _4 p2 x    给了施伟100元维修费，却找回20元，他还开玩笑：按规定收费是100元。但你是老主顾，还有一瓶牛奶，算我的冷饮钱，这样优惠20元。原来，施伟一进门，毛毛见他脸上汗水直淌，返身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冻牛奶，递给了他。

' W. T; P  V  j, I    夜里6点多了，毛毛手机响了。我在隔壁整理东西。过了10分钟，毛毛到了我跟前，说了刚才发生的事情。原来是钱经理，她徒弟打来的手机。他解释，直到晚上才发现师傅发的短信。开始，还说自己在外地旅游。毛毛的声音高起来：你身边小林的声音，我都听见了。小林原来也在柴油机厂工作，后加盟到了钱经理公司。对他，毛毛也相当熟悉。
; @  h! B3 Q7 G. P8 I2 R
+ F5 z1 m# J% w+ A1 @) j- R2 G    但钱经理还在狡辩：“他也来秦皇岛了。”毛毛没有放过他：“好吧，明天我上门到你公司拜访。公司值班的，总会留一个吧？” 钱经理的公司很近，跑过去也就二十分钟。毛毛真的过去，这样，钱经理不就马上露馅儿了吗？
( \/ h: d* H7 f, U2 W" S$ A
    “师傅，现在您就来吧，我恭候着您！我… …请你到饭店吃饭！”
0 k. R, H/ m# Q4 R
( @$ b3 P8 B! o) ?2 l% g* V    “我大半辈子在食堂呆过，小灶包厢都管过，什么人物没见过？！吃喝从来就没有差过！现在就是请我吃长江河豚鱼，都不能打动我！我要你好好记住：待人要诚实。做事要义气。要撒谎，还得学着点。在我师傅面前，你还嫩着呢！”
2 R0 h! ~  K# m/ V6 Y! W
5 N6 @* ~1 a& }    “师傅，我… …错了！我，向你赔礼道歉！”

    “对付这种人，就应该这样，不要省子弹。没了，我支持你！”我看着毛毛，觉得她的表情凝固，也变得复杂。突然，径自走上阳台，一句话也不说了。

& X% Y7 b2 H9 V4 c% h    说明： 钱经理公司在企业改制时脱离了厂方，后由自己独立经营。     

                                                                                                     2010年8月1日星期日  南通         

南通邱新祥

那次，毛毛对他比较满意。他的名片，嵌在热水器壁橱水管上。毛毛取下名片，眼睛，马上拨通了对方手机。施伟可能听出毛毛心急，在那头安慰毛毛。告诉她，手上有个活儿正干着。恰巧，我们这个小区，早上也有一个住户，需要修电器，正好顺便过来一起维修。
8 x. H- {/ p( `1 h. x% S
此段第一行，多了“眼睛”两字。特此更正。
6 v3 x$ p2 D7 {5 V4 m
# s: }% G4 W) }另外，烦请版主将乱码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