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新祥：一辆自行车的心语

南通邱新祥

                                            一辆自行车的心语    作者：邱新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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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v6 a; k; ~! H- |; H/ C5 Z    这篇文稿6年前完成，那时主人公仇红，我的文友，已从市政府秘书科科长的位置退下，不，可以说是彻底远离了这个岗位。为了保证女儿海外留学费用，他毅然提前退休，自己开了一个文化传媒公司，当起了老板。
   
$ q2 c6 D, ?2 l, a    这个老板其实不好当，几年下来，曾多次面对我倾吐苦水，从政府要员转变成个体老板，角色的转换，让他起落明显。由过去别人经常求他办事，到反过来为了生意能顺利开展，有时还不惜放下身架，去看别人脸色甚至揣摩对方心情。虽说他的生意与文化有关，但酸甜苦辣滋味，都一一遍尝。
   
    前一段时间，他那个早从国外学成回国，并在一个外企落实工作的宝贝女儿，谈了男朋友。仇红这个父亲，又开始操心女儿的婚事。不过他的脸颊上，轻盈的喜悦与窗外透进的阳光，已柔和幸福地交织一起。真的，我也被感染了，脑海闸门被一下打开，涌出6年前这段文字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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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B0 F6 t6 A+ ]: D, j6 D       女儿到了澳大利亚读书，已经一年了。女儿的父亲，叫仇红，是个男人。与我有相同的爱好，业余时间，写诗。仇红很疼爱自己女儿，要求也比较严格，送澳大利亚读书，这件事，我早已听他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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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我至今没有一个女儿。我知道，有女儿的家长肯定幸福。但自己没有。在网上，河北有一个女孩，写诗的。手艺似乎有点速成，作品也缺些精致养分，但自己有点喜欢她注入深邃思想的文字。年初一天，让夫人也看过她发给自己的作品与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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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过去一如瓷娃的脸庞，眼下让岁月的水纹，弄得有点憔悴、暗黄。但因为不太懂诗文，有时也就反对自己，站在诗歌的对立面，训斥我这个犟头男人对诗歌的坚贞。特别是有时躲在屋里，谁也不许进入，一个人如同一只耗子，在书橱里某个角落，刨着一大堆文字。当它们，在我面前站成一排队伍，悠然行走在自己电脑屏幕上，这种感觉一般人可能无法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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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 ^2 T- s" W      夫人，先是看到河北女孩的背影，我是故意这样做的，弄出一些悬念。过了几天，在电脑屏幕上再放出一个正面笑脸。是来自河北某个城市的笑脸，也是北方女孩那种比较特色的脸蛋。夫人读了，在一双眼睛上停了一些时间，当时没有发言。但到了夜里，她躺在床上对着自己耳朵，突然说了一句：不骗你，真的，我喜欢那个河北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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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仇红从70年代，开始写诗。诗歌有根肋骨，在他胸脯内成了一景。现在，他提前退休，开着自己的传媒公司，但还在坚持写诗。女儿，小时候我接触过。后来一次见到，乖乖！已是一个1米65个儿的大姑娘了。那时，她应该是高中了。听仇红讲，女儿在本地一所最好的中学。成绩不错，还是一名学习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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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可惜，他说如果女儿能像自己对诗歌那样钟情，就更好了。当然如果女儿也写诗歌，也能达到自己那种忘我境界，兴许，他就要随诗圣李白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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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女儿在澳大利亚，已经一年了。在外一切靠自己，没有大人在身边伺候。我很是羡慕。如果自己有个女儿，无疑，我也会鼓励她出去操炼一番。自己条件，比起仇红要差些，但是，如果我能有一个为自己争脸的女儿，而且随我的愿，让自己心灵深处埋藏了至少20年的夙愿，于岁月中能留下耀眼痕迹。那我完全可以提前10年，节衣缩食，积攒她所需求的一切费用。

      我知道，自己能力有限，但假如不能改变，自己会做两份工作，靠着太阳与月亮两个肩膀，会不顾一切拼命挣钱，哪怕累倒；实在不行，哪怕净身离屋，当柜卖房、牺牲所有的一切，供她去海外任何一个国度，让她学习更多的知识，提前与世界这个舞台接轨。

      仇红每天骑着自行车，一辆捷安特自行车。已经旧了，骑了四五年了。其实，他有能力为自己购买一台小车，10万、20万均可。退休不久，自己就开过一个小车驾照培训班。还买了几台小车，挂靠一个单位租赁给别人。

5 f9 P0 ~% t2 g1 W. s3 |      但现在，每天他都骑着这辆旧捷安特，他说，骑这个车，有一种感觉，就是天天在陪着自己女儿，在家与学校之间赶路。无论白天还是夜晚，骑着这辆车，不是自己一个人，在这个城市的潮水里，沿着一条属于自己的细微线路，悄悄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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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8 V6 k  `, }" h5 N$ q/ {      我知道，仇红骑这辆旧捷安特，他在复制一个个画面——与女儿一起来回奔波的画面。四五年前，这辆车，就是他为自己女儿特意挑选的。一个普通代步工具，但伴着女儿已经多年。我相信，这辆车子，能与他女儿对话了，她们在一起，一边于大街小巷行走，在途中，一边还说过许多悄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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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n' R% ^2 T8 T' i" R3 e# n      现在，女儿到了国外，脚步踏在万里之遥的一个岛国。平时，他都在为自己公司忙忙碌碌，但上下班，就借了这个机会，骑着这辆过去一直与女儿交流心语的车子，来回往返在自己的路途上。

0 ~* n* a3 j) j0 L" b% k5 e      车子，也有自己的生命。活着，她的三角铁质的肢体，还有车轮，这些会旋转的光圈，为了更快达到终点，或笔直行走，或不可避免，需要行走一些弯道。但在这个过程中，主人更需要一份安静，一份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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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C2 g' `6 N" I      想着仇红对一辆旧自行车的独有情怀，哦，我什么都明白了。明白一个男人的心里，原来还铺着这么一条道路，长长的幽幽的，外人不太注意，却早已为自己设计了一条思念路线。

       我脑海里，又闪现出北方，那个将诗歌与星儿排列在枕边的女孩。

/ ?& i# q  t& c" y                                             2008年8月20日星期三  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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