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通日报吴建散文：丝瓜青青满庭香

好风景34月

      □吴 建
" G9 w; C+ |! a8 `  q4 ^7 T$ x! b　　而今终于远离田园，却觉农家生活是那么亲切，唏嘘怅惘。所幸门前还有菜园，园里总还有一架丝瓜，不时有蝴蝶翩跹，蜜蜂嘤嘤。
　　在乡村，农家小院虽然极其简陋，却如同那五光十色的舞台，春夏秋冬花开花落，各种瓜果蔬菜都把自己装扮成生旦净丑，应和着时令你方唱罢我登场。
　　记得儿时，我家小院里最先开放的是菜花，铺天盖地的金黄，张扬浓烈，惹眼招摇，接着是黄瓜花、茄子花……到了盛夏，便是丝瓜花了。那一朵又一朵金黄的花，清雅别致，璀璨夺目，微风徐来，暗香浮动，招蜂引蝶，为简朴的农家小院增添了无限生机。
　　金秋送爽，硕果飘香。立秋一过，瓜棚上到处都是丝瓜的倩影，它们悬在藤蔓上，优雅地展现着自己修长微弯的身体，犹如一个个亭亭玉立、婀娜多姿的美少女，在华丽的舞台上尽展曼妙的身姿。
　　母亲把嫩嫩的丝瓜摘下来，削去外皮，做成一道道美味可口的菜肴，什么爆炒丝瓜、木耳炒丝瓜、丝瓜炖豆腐等等。我最爱吃母亲做的丝瓜炒鸡蛋，青绿色的丝瓜，金灿灿的蛋黄，再有雪白的蛋白点缀，单从视觉上就算得上珠联璧合，秀色可餐；它们的味道又能够完美相融，丝瓜中有鸡蛋的香气，鸡蛋中有丝瓜的清雅，清脆爽口。可是这丝瓜成堆，鸡蛋却天天盼。家中的几只老母鸡虽然生蛋很勤奋，可只要凑了数十个，父亲就将它们卖掉换成盐、火柴等日用品。儿子的心思母亲知道，疼爱我的母亲常常悄悄地攒几个鸡蛋，于是十天半月就有一盘丝瓜炒鸡蛋让我解解馋。在那贫穷的年代，这简直是无上的佳肴啊。
　　成家后，妻子也喜欢吃丝瓜。她做的拿手丝瓜菜是丝瓜煨鲫鱼，那汤如白玉，丝瓜如翡翠，给人以视觉快感。出锅前再放上些蒜瓣，真是别有风味。我总觉得，丝瓜里有家的味道，虽然普通平常，却胜过山珍海味。
　　在夏秋众多的菜蔬中，茄子、黄瓜、青椒是我所爱，但我对丝瓜更是情有独钟，不仅仅是它美味可口，还因它是一味良药。记得我七岁时，后腰生了褥疮，四处寻医问药，也未见好转。后来，母亲不知从哪儿弄到一个民间秘方，就是将丝瓜翠叶捣汁，和些浓墨，涂于患处，每日四五次。她虔诚的照方办理，没几日竟神奇地治好了我的病。
　　丝瓜可是个营养兼美容的好东西，把丝瓜剁碎用纱布取汁，用丝瓜汁和着蜂蜜抹脸，有很好的护肤保健作用，是天然的美容产品。听说日本一位女作家，从来不用化妆品，只是每天早晨用纱布蘸丝瓜汁擦脸，80岁高龄仍是面无皱纹。
! j2 N8 i1 c+ z+ q5 m  |$ t. A　　丝瓜大多隐藏在叶子下，漏网之瓜大量存在，霜降后叶子蔫了，长成茶杯口粗的老丝瓜始见天日，但丝瓜老了果肉长成丝就不能吃了，用它那长满经络的丝瓜瓤放在灶台上当抹布，绵软轻巧环保，还不沾油，围着碎花裙裾，握着绿的灵魂，擦擦抹抹上下灵动，很诗情。
( R  E+ e' v6 }$ y) L　　“黄花褪来绿身长，百结丝包困晓霜。虚瘦得来成一捻，刚偎人面染脂香。”年少不识风景，原野叠翠，阡陌小巷，狗吠鸡鸣，瓜蔓桑颠，不单见惯无奇，甚至以为土得可憎，只想从那里逃离，越远越好。而今终于远离田园，却觉农家生活是那么亲切，唏嘘怅惘。所幸门前还有菜园，园里总还有一架丝瓜，不时有蝴蝶翩跹，蜜蜂嘤嘤。傍晚，挎一竹篮从绿荫丛中摘取丝瓜，真有点“采菊东篱下”的悠然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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