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龙：南来北往电影人

京度年词岸

    上世纪80年代初，南通作为中国沿海第一批对外开放的港口城市，经济社会进入了快速发展期，交通闭塞的这座江北小城，成了世人关注的明星城市。一时间，前来南通考察、参观、访问的国内外政要、客商、名流络绎不绝。这期间，我们宣传部文艺新闻科兼对外宣传科的几个人：杨方、黄静娴、钱广裕和我，为宣传和接待的事，真可以说忙得不可开交。
    1984年的一天，市委宣传部沈鹏千部长告诉我，说北京电影制片厂的艺术家们要来南通访问，嘱咐我们一定接待好。我一看名单，兴奋不已。带队的是北京电影制片厂厂长汪洋，成员有著名演员陈强、毕鉴昌，著名导演陈怀皑、武兆堤，以及剧作家、评论家等。
. r% C1 j- ~$ N6 P# T) U0 p    我原以为这一批电影界的名流一定架子很大，便处处小心。然而接触下来以后，发现他们不但没有一点架子，反而觉得个个和藹可亲。几天内，我陪他们跑了十多个单位，不管走到哪里，人们总是一眼就认出了陈强，围着他看个不休，而陈强也总是让大家尽情地看，还时不时开个玩笑，逗得人们直乐。
    记得在汪洋厂长一行到国棉二厂访问时，正是职工用餐的时候。我们从饭厅大门口经过，不知谁叫了一声：“黄世仁来了，快看！”端着饭碗的纺织姑娘们立即从饭厅跑了出来。“他就是黄世仁”，“是南霸天”，“还是魔术师”！陈强真像个“坏蛋”一样，连连给大家鞠躬作揖。《英雄儿女》的导演武兆堤凑趣地说：“老强，把你那鼻子好好给人家看看。”引得饭厅内外一片欢笑声。
/ S& h9 D' X2 g7 Y    陈强从演电影《白毛女》中的黄世仁起，一直以演反派角色闻名。可是看看他的一身装束:褪了色的灯芯绒帽子和外套，脚上一双粗糙的猪皮鞋，拄着晴雨两用伞柄，慢条斯理，分明是个很可爱的老头。要不是他那富有个性的鼻子和一双滴溜溜的眼睛，很难让人把他同那些大坏蛋联系起来。
    南通国棉二厂当时是全国纺织系统著名的标兵企业。厂领导向北影厂的同志作了情况介绍，并陪同他们参观了纺织车间。一台台先进的织布机，发出嗒嗒的轰鸣，犹如气势磅礴的合奏曲，纺织女工们穿梭其间，动作麻利，一丝不苟。艺术家们兴致勃勃，在观看一位女工只用一秒多时间为断线接头时，汪洋禁不住竖起大拇指，连连称赞说：“太神奇了，太神奇了！”
    在游览南郊的啬园吋，护园老人、90多岁的张謇家的老管家黄先生讲起了张謇的故事，引起了大家的兴趣。离开时，汪洋厂长意犹未尽，问我：“张謇和沈寿的故事多吗？”我说，史载的不多，坊间传说的不少。于是就我所知，绘形绘色地讲了一些野史。不料汪洋一拍我的肩膀说：“这样，你们把张謇和沈寿的故事编个剧本，北影来拍一部宽银幕故事片，这就算是约稿了。”
    我回到部里立即回报汪洋要拍电影的事，沈鹏千部长十分重视，并指示就由我来负责。
    北影厂的同志走后，我即开始着手搜集有关张謇与沈寿的资料，很快写出了一个故事梗概。但考虑到自己从未写过电影剧本，加之张謇的后人都在，用虚构手法表现张、沈及余觉之间的关系有一定难度，我便写信给汪洋厂长，希望他派有经验的编剧来南通指导。很快，北影编剧李宝元等二人来到南通。但终因对该剧的创作思路差距太大，未能最后达成共识，剧本写作也就停了下来，留下了一个遗憾。
; `  x: z4 ]) q) J3 c9 p    送走北影厂的汪洋厂长一行不久，我又接到部里的通知，说上海电影制片的几位同志要过江来南通看看。其中有著名电影表演艺术家王丹凤、顾也鲁、温钖莹、导演李天济等。
    我是早就看过王丹凤主演的《护士日记》的，对她心仪已久，用现在的话来说，是她的粉丝。在陪同她参观的那几天里，她话语不多，但笑容甜甜的，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秀丽而高雅。
    说到顾也鲁,人们往往会把他同赵丹、顾而已联系起来，以为他是南通人，其实他的家乡是常熟。他上世纪三十年代末从影，是“孤岛电影”的代表人物，一生拍过上百部影视剧。其中在《渔家女》《51号兵站》《子夜》等电影中扮演的角色，至今仍脍炙人口。
1 T/ @; G0 o7 M: b9 t. x6 S    上海的电影艺术家们都和赵丹有过合作，是好朋友。我们陪同他们参观了新新剧场、赵丹故居。谈起当年赵丹、钱千里、顾而已、朱今明在南通创办小小剧社，后闯上海滩，成为一代电影名宿的往事，大家都感慨不已。
" ?1 K7 U" d" E' |    北京和上海电影界的艺术家们在南通期间，受到了市委、市政府领导的热情接待，受到了市民们的真诚欢迎。艺术家们对南通的发展变化赞叹不已，留下了深刻而美好的印象。而我，能够有幸陪同在他们身边，至今仍津津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