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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节遐思6 _! X* z8 d* K8 U. i( v2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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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竹影如烟 0 a6 e6 H& J P
一阵骤雨，带来初夏湿热纷乱的躁动。农历的五月，雨后潮湿沉闷的空气里，总是带着薄薄的芦苇香气。虽然现在每个季节都可以在超市买到粽子，但记忆里的那种情节还是有一种许久不经触碰的感伤，会默默涌上心头。外婆熟悉而亲切的笑脸又会在脑海中的印记清晰了，她小而轻健的身影却仿佛隔着五月的雨雾，朦胧而遥远。
$ b0 J$ f5 ?/ |; v1 E% u* Q: W 以前的那些五月，我是一个尚未涉世的少女，在江南古老的依水小楼中，醉在外婆温柔的疼爱里，稚嫩而单纯。
! G& ^1 B7 P6 r 我总是在初五这一天清晨，挽着外婆的手，踏着雨后的湿泥，来到河边那片翠翠的芦苇边，采摘鲜嫩的芦苇叶。青草湿了裙裾，衣袖沾满雨滴，我心里有一股香甜的气息晕染开来，和着微雨泥土的湿气。采回一篮子沾满雨水的嫩叶，放在井台旁边。外婆搬来年代久远的木桶，打上清冽冽的井水，把一片片芦叶洗得青艳欲滴。那滴水的屋檐，清凉的井水，芦叶泛着的微绿的光，以及外婆在井台旁轻轻搓洗的身影，多年以后的今天想起，总以为是一场梦，一场温情而生动的梦。
# R) s% j3 n0 E% o+ j 外婆说，五月初五这一天的水是“龙须水”，正午时分到河边清洗便可洗去晦气。我在石桥下的河梯旁，把脚轻轻探入水中，似乎有许多小鱼在脚指头上轻轻咬动，麻麻的，痒痒的。一把乌黑的长发在清澈透明的溪水中轻轻游动，外婆柔柔地帮我搓着，那时的我总相信一切的不愉快都会随着小河水的游走~而流向远方。满怀的梦和甜蜜在这种古老的慰藉中愈加鲜活。
e0 S& w. }, W 五月的午后总会有阳光，葡萄架上的蛛网不时地反射几缕，映着外婆的满头银丝以及额头上皱纹缝隙里渗出的汗水。她将一把咸草系在窗栏上，把那些泛青的芦叶和雪白的糯米包成一个个精巧玲珑的小粽子，再用咸草系牢。一串串棱角分明的小粽子吊在窗栏上，不像是食物，倒像是艺术品了，可爱而诱人。我坐在外婆旁边，学着她用咸草缠绕着小粽球，学了许多个年头却总不及外婆包得精巧，而且外婆所包的粽子有一种特殊的香味。煮粽子时老屋里的大灶上冒出腾腾的蒸气~芦叶香~糯米香便弥漫在空气中。自她离开以后，这种香味我便再没有感受过，无论我再怎么努力地模仿那所有的佐料和做法，那种香味也只能永远存活在我的记忆之中了。 : I+ t4 s/ \* Q4 f
* b0 b" l \2 Z; h. W 外婆离开时也是将近农历五月，也是那样骤雨骤晴的天气。那一年端午节很低落，我在空荡荡的老屋里猛然间发现一切都消失了。就是那一年我也离开了江南，回到了江北的家，那曾经的一切，只剩下记忆，可在每年的五月，当闻到芦叶的香味，就会在不经意间的触碰之中~闪出些伤感而又甜蜜的感觉；久久不能离去······ 3 U) s \2 y @6 s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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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6-12 1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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