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灶的石街

番茄咖啡酱

文/杨卫超

    姜灶历史悠久，人杰地灵。沈燮均，章源大，陆裕泰，魁星楼，磨盘街，这些人名楼名和店名，一代一代的姜灶人都耳熟能详，记忆犹新。不过，来过姜灶的人，心中可能都有一丝疑惑：姜灶老街的街面为什么不是常见的青砖或青石板铺就，而是用红色的砂岩石块筑成的呢？这里面还有一个鲜为人知的故事。 

    光绪年间，姜灶就市井繁荣，烟火气浓，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粉墙黛瓦，宅院参差，店铺林立，商贾云集，商业相当发达。染坊、茶食坊、酒坊等作坊以及布庄、典当、客栈、茶馆、大烟馆、理发店、澡堂（那年代叫混堂）等商铺遍布街路两侧。当时的街路也是青砖铺设的。

    因为姜灶富庶，商人多，特别是外地来做生意的商人很喜欢过一种小国寡民的理想生活。就是早晨皮包人（早茶），晚上水包皮（泡澡）。当时姜灶就有澡堂三家，规模最大最好的要数当地人吴声惠老板开的“吉姑娘的堂子”。里边有个大浴池，也有一个小水池。小水池里水很烫很烫，池子上面用板隔成一小格一小格的，专门供老年人烫脚气的，还有擦背的。

    泡完澡上来，你可以躺在躺椅子上休息或修脚，抽烟，喝茶，睡觉。休息房里的热量主要通过旁边一间浴池蒸房，用一种具有耐磨性和耐高温，纹理美观的深红色砂岩，用火烧热，往上浇水，产生蒸气来供热。这家澡堂生意天天很好，要泡澡还得提前排队买筹子。   

    姜灶镇最大的粮行老板吴俊明先生，由于生意做得大人品又好，还被选为姜灶镇的董事。有一天也去这家澡堂泡澡，因身体寒冷，要求店小二多提供点蒸气。当时由于泡澡的人多，比较忙，店小二又是刚来两天，也不认识镇董，所以没好气地回了句镇董，说:″太忙了，你要舒服，自己去开澡堂″。镇董被店小二的一句话可气晕了，看着如此红火的泡澡生意，一时冲动，也盟生了自己想开澡堂的念头。于是，镇董不露声色，结帐走人。 

    第二天一早，镇董就找人弄了两条大船派人去江南买砂岩去了。待砂岩买回来堆在场心上，邻里乡亲才知道镇董要开混堂。此事，也传到了″吉姑娘的堂子"的老板那里，老板知道了原委，狠狠地把店小二痛骂一顿，然后又带上店小二，备上重礼上门求见镇董，当面赔礼道歉，并办了两桌酒席，托人打招呼，恳请镇董不要再开混堂与他竞争了，所买的砂岩她买下。

    最后，镇董也心软了，不但原谅了店小二和店老板，而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善举，把自己出钱购买的砂岩全部铺到街路上。这样路面坚硬了，而且下雨天路面也不易积水，方便行走。镇董的善举得到全镇民众好评。这就是姜灶石街的由来。 

   

    记得小时候，我们最喜欢逛的，就是姜灶老街。每当上学或者放学，我们都要穿行老街，好奇的眼睛不放过一个店铺门面。尤其是节假日，石街上更是印满了我们欢快的脚印。遇着下雨，我们就躲进店里，听雨点打在青瓦上石街上的清脆的嘀嗒声，看雨水小瀑布似的，从屋檐上哗哗落下。雨停了，我们就像一只只小鸟从店里飞出，走在石街上溅起一簇一簇欢喜的水花。长大后，我们去外地上学工作生活，渐渐远离了老石街。但那红色的沙石街面，却一直深深烙在我的记忆里，从未褪色过。  

     姜灶老街的石头路面一晃就近150个年头了，姜灶在八十年代中期在老街的西边一里路的地方，依托张姜公路，在两边建了一条繁华的新街。虽然现在的老街千疮百孔，老态龙钟，很多老房子年久失修，摇摇欲坠，破败不堪，令人惋惜。很多路面也已铺成水泥路，但大致的原貌和街面仍然存在，至少还让人们记住了“乡愁”二字。 

    （图片由储荣先生提供）

（作者杨卫超，通州区金融系统退休干部）

来源：夜航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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